“建成，若是你心爱的女子已有了婚约，你会怎样？”
我不知为何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建成更是有些慌神。
他停下来缓缓道：“不知，大概会询问她的心意罢，若是她不想嫁，即便是搭上我性命也会护她周全，但若她也甘愿，我便唯有祝福罢。”
我沉默着，
“怎的突然问这个？可是因为你与赵将军家的婚事？”
我刚想回答，一个家丁走进来打断道：“公子，柴家大公子拜见。”
“哥哥？”
“快快有请。”建成忙收起剑对家丁说道，后转身向我道：“倩儿，你若不想嫁，我定会想法子帮你。只愿之后你莫在糟践自己。为了我，好好活着。”
“阿哲......”
“阿哲？我虽不知你口中的阿哲是谁，但一定与我有关，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异常熟悉，但......确实不曾见过。我也曾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前世我们曾遇见过罢。”
他这算是......表白么？
“倩儿，你可还好？”哥哥忙跑过来拉住我关切问道。
我点点头道：“我一切都好，抱歉，倩儿又让哥哥牵挂了。”
哥哥转身向建成作揖道：“李公子，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小妹，打搅了。”
建成笑道：“柴绍兄这便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
哥哥道：“家中父母牵挂，我这便先带小妹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建成点点头回道：“那日本应直接将倩儿送回长安，无奈这里有些事务急需处理，便先将她带回这里，未曾想竟让你们担忧，真是建成的失误。”
哥哥笑道：“多谢，告辞。”
我看了他一眼，行了个礼，便随哥哥走了。
........
马车上
我渐渐睡醒，哥哥递给我水壶，我喝完递给哥哥，
哥哥一面拧着盖儿，一面说道：“你怎会晕倒在荥阳？又怎会被李建成相救？还高烧不退？你这是发生了何事？现在感觉可好？”
我点点头低头沉默着。
哥哥继续道：“你可知娘亲有多焦虑，还以为你又发生了什么意外了，着急的几日未曾睡觉，让家丁到处去寻你。”
我低声道：“对不起……”
哥哥叹了口气道：“倩儿，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你怎能如此荒唐呢？”
“抱歉，我未曾想会这样。”
“可又是因为世民？”
我沉默着。
哥哥吼道：“倩儿，为兄与你说过多少次，莫要妄动心思，你怎就是不听？”
我反驳道：“哥哥，为何我们不能争取自己的幸福？为何我们必须要听从命运的安排？为何我们不能去追逐自己的自由？只能一味的迎合？我是一个人，有思想，有血肉的人，不是玩具，任人摆弄。”
“你这都是在哪里学来的歪理？《礼记》曰：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平日里读的书都忘了吗？”
“我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在我的字典里便没有顺从。”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我捂住生疼了脸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马车停下来后，我直冲进房间，将自己锁在房里。
哥哥和母亲一直在门外焦虑的敲着门，
哥哥自责道：“倩儿，是哥哥不好，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母亲也追问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倩儿，有什么委屈跟娘说说，别一个人关在房里。”
哥哥对母亲说道：“娘亲，外面天气凉，你且先回屋去，倩儿这里交给我吧，放心娘亲”
母亲点了点头，柔声道：“那你要与倩儿好好说，她定是吃了不少苦，莫要严厉了。”
“母亲放心。”
“恩。”
我听到母亲字里行间渗透出对我的关心和爱护，难道我当真愿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牵连整个柴府吗？杜鸢啊杜鸢，你早已不是一个人了，早已融合于这个时代了。
.......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下床，打开房门便看见哥哥蹲坐在一角，他被我开门声吵醒，一脸宠溺的看着我，
“哥哥。”我有些惊讶，他竟然在这里等了我一宿。
“你怎这个时辰出来了？”哥哥起身道。
“睡不着，想去院子里走走。”
“正好，哥哥陪你走走。”
.......
“倩儿，今日是哥哥冲动了，不该.......”
“不是，是倩儿不对在先。”我忙打断他的话。
“倩儿，哥哥冷静下来想了想，或许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我现在仍未能彻底明白，什么叫追逐自己的自由。但我想，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是，它是很有道理的，不过是几千年之后的道理罢了。”
“倩儿，经历了这次失踪，你好像成长了不少，从前的你，虽然是个很听话的大家闺秀，但却没有生机活力，现在虽然有时觉得你任性自我，不可理喻，但确是带给我不少震撼，转瞬刹那间，我也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妹妹，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概便是如此吧。”
“可是，我还是败了，我无法一意孤行去追逐，去任性，我无法将这里的所有人视作无物，我不能把母亲、父亲、哥哥的生死拿来做赌注，所以，我愿意嫁给赵子俊。”
“倩儿，你是真的长大了。”
“哥哥，若是日后你有了心爱的女子，定要义无反顾的去追求，莫要徘徊不定。”
“恩？”
“我钟情于世民，我此次去荥阳便是去找他，本想让他知晓我的心意，他若是不离不弃，我必定生死相依，可...他拒绝了，所以我即便再怎样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但哥哥不同，若是彼此情投意合，便不要顾及什么王权富贵，轰轰烈烈的去相爱吧。”
“倩儿，哥哥不得不提醒了，与李家那些公子保持些距离，我们柴家与李家便是不可能会有任何瓜葛的。”
“这又是为何？”
“你且跟我来。”
哥哥带我到父亲书房后的储藏室，他点亮墙壁上的烛台，我完全惊讶了，满屋子全是精美的各种兵器。
我一脸惊讶的参观着这些稀世珍宝，原来父亲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