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来人啊!着火啦!”
“快救火呀!”
“快快快!”
一阵嘈杂伴随着尖叫声骤然响了起来,划破了漆黑的夜空,紧跟着就看到火光闪过,起火的地点竟然是暖玉斋!
众人正提着水桶往来奔走着灭火,苏冰露站在一旁,急得不停跺脚:“快快快!救火!”
嘴里虽然催促,但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恼恨的光芒:这几个混账奴才居然如此办事不力,这么点小火还用得着扑吗?自己就能灭了!
不多时,苏明泽快步而来:“冰露,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苏冰露摇了摇头,“我正睡的好好的,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然后就有人大叫着火了,我起来一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苏明泽脸色阴沉:“无缘无故怎会起火?快!先把火扑灭,再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确实并不大,不大会儿工夫就被扑灭,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三两天就可以复原。见此情形,苏明泽也松了口气,目光从众人的脸上划过:“有谁知道这火是从什么地方烧起来的?”
隔了片刻,一个丫鬟才战战兢兢地上前两步开口:“启禀老爷,奴婢、奴婢看到火最先是从小姐卧房外面烧起来的。”
苏明泽看着她,目光阴沉:“火着起来之前,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丫环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当时奴婢正在打盹,突然听到通的一声,赶紧睁开眼一看,发现一道黑影一下子窜了过去,奴婢刚要大叫,就看到小姐的卧房外面起火了。”
苏冰露突然一声尖叫:“是大姐放的火!那个黑影是大姐背后那个高手!”
苏明泽还是皱眉:“何以见得?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苏冰露继续大叫,“大姐想要把暖玉斋抢去,我又不肯搬走,她就想干脆一把火烧了,谁都得不到!”
苏明泽心下先自信了几分,谁知就在此时,一声冷笑突然传来:“四妹这招贼喊捉贼用的还真是得心应手呢,想必不是第一次了吧?”
苏冰露唰的回头,恨得咬牙:“你才是贼!就是你放火!你就是不想让我住在里面!”
苏冰雪冷笑:“没错,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既然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烧了它?”
苏冰露拼命装出一副很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我不肯搬走,所以你才想不如玉石俱焚……”
苏冰雪叹了口气:“你不肯搬走我就没办法了吗?我背后的高手随便哪一个不能直接把你扔出去,用得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事实上,暖玉斋是你烧的,你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想让我也得不到!”
“你胡说!”苏冰露大叫,“你拿出证据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冰雪咳嗽一声,笑眯眯地开口:“证据都是现成的呀!你生怕火刚一点燃就被发现,导致暖玉斋烧得不够彻底,就在里面加了一种助燃药物,一起火就火势冲天,暖玉斋就会瞬间化为灰烬!可惜,这种药物跟七尺红一样,只要曾经接触过,就会留下痕迹……”
“你少来这一套!”苏冰露得意而阴狠地冷笑,“你以为我们真的所有药物都不懂,只能任你妖言惑众?!这种药物根本不能在肌肤上留下痕迹,火就是你放的!”
“当然能!”苏冰雪半步不让,大声嚷嚷,“京城霹雳堂出品的金磷粉遇风即燃,但会让肌肤变成金色……”
“哈哈哈!你这个白痴!哪里来的金磷粉!”苏冰露得意得仰天狂笑,“我早就防着你这一手,所以特意选了无影露,一起火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的狂笑戛然而止,惊慌失措地看向了苏明泽:“爹!我……”
苏冰雪理理额前的乱发:这智商,也就对付原主够用。
“不是我!”苏冰露嘶声大叫,当然不会就此承认,“爹,是大姐!她要烧了暖玉斋!是她!”
幸好苏明泽的智商比她高那么一点点,早已阴沉着脸一声冷哼:“那你怎么知道里面加了助燃药物,还知道是无影露?”
“我……我闻出来的!”苏冰露已经慌了,所以越说破绽越多,“无影露的味道很、很独特,我……”
“无影露哪有味道?!”苏明泽恼怒不堪,骤然一声厉斥,“要是一闻就闻出来,还算什么无影?!”
苏冰露无言以对,可是当她看到苏冰雪好整以暇的样子,顿时恨得双眼赤红:“就是大姐要烧了暖玉斋!只凭无影露不能证明什么!”
苏冰雪微笑,轻轻招了招手:“那这个呢?”
通通几声闷响,地上已经跪着几个家丁,各自叩头大叫:“老爷饶命!一切都是四小姐吩咐的,奴才只是按吩咐办事……”
“闭嘴!贱奴才!”苏冰露几乎吐血,“再胡说我杀了你们!”
“奴才不敢胡说!”其中一人赶紧开口,“四小姐给了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都在炕洞里藏着,一文钱没花!”
苏明泽咬牙:“来人!去搜!”
“不许去!回来!”苏冰露跳脚尖叫,又上前狠狠踢了那奴才一脚,“死奴才!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家丁被踢得嗷嗷叫,又不敢起身,好不狼狈。苏冰雪冷笑,上前一脚踢在了苏冰露的腿上:“四妹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苏冰露一声惨叫,只觉小腿好像要断掉一样,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你……你这个贱人!我根本没有……”
“老实说,你这个局实在不高明。”苏冰雪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说起火的时候你正在睡觉,可现在你却穿戴整齐,满头珠翠,这像是仓促之间从火场逃出来的样子吗?莫非你逃出来之前还要梳妆打扮?所以你根本没睡,一直在等着栽赃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