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呆看树冠的柒天冷不丁的撞在了他的背上。
“唔……疼。”柒天闷哼一声,揉着鼻子后退一步。不得不说,无暇虽然看起来瘦溜高挑,但还是很健壮的。
无暇没有理会柒天在背后是被自己撞得怎样的呲牙咧嘴,一双眼睛只是呆呆的看着树下,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无暇活了很久了,少说也有几千年了,途中就算是再少与人接触,但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长得如此轻灵动人,温润讨喜的少年,倒还是头一次见。
柒天方才觉得自己的鼻子好些,就听到无暇有些魔障的嘀咕:“好美的少年……”
“噗……”柒天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怪异的抬起头,看到无暇愣着一双眼睛看着前面,他也下意识的去看,一看,也愣了。
只见眼前不远处,那棵数人环抱不住的枫树下,一个白衣少年用力的抱住了粗壮的树干,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的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白衣衬出来的效果,远远地看上去,那少年仿若透明的一般,被阳光一照,身体周围很自然的散发出一道淡淡的光圈,好像连纤尘都会自觉的避开这个纯白的少年。
“这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柒天下意识的问,便想要迈步过去。
无暇伸手将他拦住:“诶,我去。”
理智回神的无暇看着远处的那个少年两眼放光,柒天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师父,修行之人,莫生杂念。就算是这个小兄弟再好看,徒弟也不想看您被官府抓起来。”
“怎么说话的?你师父我心地善良,看到这个小兄弟有难,当然要伸出援手,柒天,你之前不是还怪为师太冷漠了,今天为师就告诉你,我是多么善良的人。”无暇扬扬头,转身径直的朝着那个树下的少年走了。
柒天看着无暇过去,识相的站在原地没动——师父啊师父,若是善良都需要证明,那这个人的人品就真的有问题了。
全然不知道自家徒弟在如何腹诽的无暇一双眼睛就长在了那个少年身上,走近了些,他开口叫道:“小兄弟,出什么事了?”
少年原本就在浑身颤抖的身体听到生人的问话,受惊的狠狠一抖,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看到无暇,下意识的放开抱住大树的手,后退一步,两步,然后在无暇目瞪口呆一脸愕然的表情下,逃了。
徒留无暇站在那里风中凌乱,伸到一半的手就停在空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柒天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了两忍,还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师父,您果然是命中带煞,就连萍水相逢的良家少年都会怕你~”
无暇回过神,被柒天这样一笑再挤兑,无论如何都觉得咽不下气,转头丢下一句:“哼,我倒要看看他怕我什么!”然后直接朝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柒天都来不及阻拦,站在原地有些愣怔——这脚踩疼了?
无暇虽然平时为人懒散,但是追一个小少年还是不在话下的,加上借着下山的冲力,很快,他便在山腰的一处道观的废墟外,瞥到了里面一抹白色的身影,停住,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个道观说是道观,不过是一个小院,加上两间摆了神像的小屋而已,似乎荒废了很久,里面灰尘遍地,蛛网丛生……无暇看着这样的景象,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飘到了某个时光久远的高山之上,被他晃晃头无视掉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还在往里飘着,无暇追着他一直到了神像背后的一个角落。
“做什么要躲?我又不会将你怎样。”无暇颇为无奈的说着,走近,“你一个人在这山上住吗?”
白衣少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颤抖,瑟缩的团起身体,颇像是被吓坏的小白兔,垂着耳朵,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中喃着满满的一泡泪,似乎随时准备泛滥成河的样子。
无暇等了半天,他还是不开口,只是极其害怕和恐惧的样子,似乎见到了什么毒蛇猛兽,将被拆吞入腹的似的,更觉冤枉:“我不过是想问问你怎么了,为何这样怕我?难道真的是我命中带煞,人见人怕?”
不该呀,无暇之前也有去过镇上的,绝对不是他自夸,虽然他不敢说自己天上仅有地下无,但每次都能引来城中那些闺阁少女艳羡倾慕的注视,断然不该只是用看的就能将人吓到这种程度啊……
不理解呀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