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下早有准备,很快,听雨再次送上了几碗参汤,张炎饮过,身体温暖了许多,精力也恢复了不少。
齐膘也要了一碗,吧唧吧唧地喝着,滋滋有声,一众群臣眼巴巴地看着,张笑狂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
“嗯,大雪地,喝参汤,别是一番享受。嗯,继续讲故事!”张炎道。
“王叔们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随着年纪的老迈,陛下的身体也是越见衰弱了。于是王叔传授了小子一点医术,让小子凭此天授神术,为陛下向天再借一十五年。”
张炎高声叫道,龙无极眼神中光芒闪亮,脸上红光涌上,激动至极。
二皇子龙星河一步站出,满脸激动:“张炎,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你信口开河,本王发誓,定与你不死不休。”
陛下还有多少时日,尽管埋藏的极深,但是他身为二皇子,却也是知晓一些的。最多一年了,但是他的实力如今还远远地不能够和太子相提并论,他自然是希望陛下多活些时日,容他慢慢积蓄力量。
太子脸上莫名,心神一阵复杂。他知道的更多,父亲已经和他交底,所以才会提前对东王下手,就是要扫清他登基后的障碍。
但那是父皇知道他命不久矣后的决断,如今若是能够再活十五年,那整个形势就全变了。他的实力不会再增长,反而会大大地削弱。
“皇兄,怎么,你不为父亲开心吗?”龙星河忽然问道,眼神里隐着一丝得意。
龙青云哼了一声:“二弟,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还如此轻浮?这可是父皇的性命,岂能儿戏,不加断定,就轻易相信!”
他转头看向了张炎,脸色郑重而真诚:“张炎,我父皇于你父王乃八拜之交,若是你真有解救之术,本宫愿效仿父皇,与你义结金兰!”
龙星河脸色又隐隐地发黑起来。
张炎嘴角微咧,果然是个人才啊,难怪能够坐稳太子之位!
“当然!这是王叔授予我的神术,自然不是假的。”张炎大声叫道,仿佛是收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就比如,为什么小子会说宰相大人李兆麟当了便宜老子呢?就是因为王叔们传授小子的相面之术。”
“若是各位不相信的话,小子可以凭此证明一下。不过呢,就是不知道宰相大人配合不配合了?”
张炎笑笑,眼神瞟向了李兆麟。
李兆麟脸色黑到了极点,羞愤至极,眼神瞟到了还趴在雪地里昏迷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炎看了齐膘一眼,嘴角一努,齐膘眼睛一亮,大步冲了过去,两巴掌抽在李忠义的脸上,将他打醒,单手直接将他提前,一把甩了过来。
李忠义嚎叫着爬起,就要再次向着齐膘冲去:“齐膘,你死定,我让我爹弄死……”
“住口。”李兆麟连忙喝道。
齐膘的父亲虽然没有在朝为官,可也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钟鼎公。当年陛下打天下的时候,就是齐膘的老爹供给着钱粮马匹的,功劳之大,也仅仅是在十三位王爷之下。
敢弄死他,那是在打皇帝的脸!
李忠义转过头来,兀自不服:“爹!您孩儿被打了,您还……”
从未有这一刻,李兆麟感觉这个混账是如此的讨厌,心中莫名地一惊,莫名这个草包真的不是自己的儿子。
“哟,李忠义,你威风啊,在陛下面前,也敢如此嚣张。难怪连东王叔,陛下的结义兄长都不放在眼中呢!嘿嘿,这才是真是狗仗人势啊。”
齐膘双手抱胸,幽幽地说道,满脸的得意嘲讽。
“陛,陛,陛下?”李忠义转了一个圈子,终于看到了黄袍加身的陛下,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瘫倒在地,被吓的狠了,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
群臣看着李忠义的德行,一阵不齿,眼神落在了李兆麟的身上,满是戏虐。群臣之间的斗争,风高水深,湍急而惊险。
龙无极脸色愠怒,黑到了极点,猛地一声暴喝:“对东王不敬,拉出去,行三十军棍。”
三十军棍?那可不是普通的刑罚,要打死人了。
李兆麟大骇,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忠仁,忠厚都战死沙场,如今微臣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再无其他半男一女……”
李兆麟老泪纵横,哭声悲戚而苦楚。额头砸在地上,雪花四溅,已被染成了殷红。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其他的大臣,也不觉有了一份悲戚。偷偷地瞟向陛下,却见皇帝脸颊坚硬如同是钢铁铸就,毫无恻隐之色。
一个个交换着眼神,黯然摇头,莫敢声张。
龙星河眼睛一亮,现在可正是收买群臣的好机会。他大步走了出来,跪倒在陛下面前:“父皇,李大人……”
“慢来,慢来,二殿下,莫要着急,先听小子先将相面术讲述出来,断定了两人是否真的是父子,再来求情不迟。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宰相大人难做?”
张炎呵呵笑着走了出来,打断了二皇子的话。
他早就留意着众大臣的动向,就等着人站出来求情呢!
“是啊二弟,还是等炎王弟将是非分清楚了再说。”龙青云插话道。
龙星河讪讪地退开。
“什么意思,父子?”李忠义一脸的迷茫,想要爬起来,被两个军士压着,哪里动弹的了。
李兆麟脸色煞白,颓然地摔倒在了雪地里,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太子已经将他彻底地抛弃了!
而一个受陛下厌恶,太子嫌弃,东王仇恨的宰相会是什么下场?
李兆麟明白,在场的大臣谁都不傻。
陛下心意已经倾向了张炎,愿意赌上这一把,李兆麟儿子是否亲生,不重要了。
一时间,默然无语,寒风呼嚎,白雪飘落,一片素锦。
张炎心中冷笑,走到了父亲张笑狂的身边,隐秘处轻轻地眨了眨眼。
“爹,这混蛋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不过,毕竟是当朝宰相,被咱们逼死,皇帝老儿的面子上过不去。”
张笑狂笑了,他还唯恐儿子气势太盛,过犹不及,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地懂得进退。他大步走前,一脚踹出,将李兆麟踢翻了跟斗。
“哼!李兆麟,本王踢你这一脚,你与本王的恩怨也自此硝烟云散。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