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听是我男朋友,余光瞥了我一眼,不耐烦的冲刘靖淮摆摆手:“快走,烦着呢,别在这瞎添乱!”
他听到我爸那样说之后,又看了充满疑惑的我一眼,就真的走了……并没有说在我爸面前挽留一下啊什么的,他的出现更像是走走过场,我爸就更不把他说过的能帮忙的事放在心上了。
在刘靖淮走之后,我也被送回家,沈忠国大队长继续留在警察局为他爱惹麻烦的女儿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我还在睡梦中与周公约会,门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诺一!你赶紧起床跟我一起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用被子蒙住头后悔当时想不开给了沈老头我房子的钥匙。
被子被一下子掀开,“唰”窗帘也被拉开,我眯着眼用手去挡刺眼的阳光。被我爸从床上揪起来,又要将我从家里拎到医院,说忙活了一晚上,人家同意私了了,说只要去医院给那个叫什么高笑蝶的道个歉就行了。
我一听:“去给她道歉?!”
我爸在旁边点点头:“对啊,给人家诚恳的道个歉就行了。”
我冷笑一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她恶人先告状,凭什么我去给她道歉?”
倔脾气一上来,任沈老头怎么说就是不去。
我爸是在警察局干活的,好声好气的对我说了几句,看我没有任何反应,紧接着就火了。
没好气的对我说:“沈诺一!你现在不是小孩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就你能?上学这些年你打的架,闯的祸还少,作为你的家长,三天两头的往学校跑,你就不能养我省点心?!”顿了顿,怒目瞅了一眼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平复下情绪道:“就是去道个歉,这也是我和你杨叔叔磨了半天的嘴皮子,人家才肯私了,就提出了这一个条件。”
“就算你不给我面子,你杨叔叔警察局局长的面子你总是要给的吧?”
我抬头望了望这个眼前这个讲的唾沫星子横飞的历经沧桑的男人,张了张口:“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拐弯抹角的想说我没教养?对啊,我就是没教养,设让我有妈生没妈养!”
“混账玩意儿!”我爸一巴掌打过来,毫不留情,半张脸瞬间像是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
我没有哭,倔犟的看着我爸。他还想我往脸上招呼,几次抬了抬手又放下。
妈是我和我爸心中永远的伤疤,不容许别人触碰半分。
我爸年轻的时候一腔正义和热血,频繁的出没在打击犯罪前线的现场。几个月不回家都是家常便饭,一年回家的次数,手指头是可以数过来的。我爸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我,更别提教育了,是我妈一手拉扯我到七岁……因为父亲的特殊职位,经常会有一些被他缉拿的罪犯或者他们的同伴前来报复,他们知道在我爸那讨不到甜头,于是干脆就找到我们娘俩。
我妈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在某一天不声不响没有征兆的离开了,抛夫弃子。那时年幼的我以为妈妈只是出门办点事情,干巴巴的坐在家里等待妈妈的回来。爷爷奶奶过来想要将我接到他们家住,我哭闹着不肯走,说妈妈还没回来。
爷爷奶奶没有办法陪我在家住了几天,蹲在门口等妈妈,一位街坊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诺一啊,别等了,你妈妈走了,不会回来了。”
小小的我那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在门口哭闹起来念叨着:“你骗我!我妈妈会回来的!”
或许吧,一天天的等待,我也慢慢相信那位街坊的话,主动牵起爷爷奶奶的手与他们一起生活。
就这样爷爷奶奶也渐渐的管不住我,我就像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一样,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
走在通往病房的走廊上,我和我爸之间默契的没有同彼此说话。
进到病房里就看见高笑蝶躺在病床上,并没有伤到哪,非要住院,她把医院当宾馆啊?看着眼前这个矫情的大小姐,我心里不停的嘀咕。
我爸对高笑蝶好声好气的说话:“高小姐,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不懂事,是我管教无方。您看看,要不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高笑蝶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旁边的护工在削着一个苹果,用刀子一点点割下来的苹果皮,随着苹果在护工手中的旋转变得越来越长。
我爸的低声下气,迟迟得不到高笑蝶的回应,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