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画见伏琴的左手一直捂着右手肩膀上侧,看着伏琴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忽然间只见伏琴的肩膀侧伤口又裂开了,伏琴的手臂上流下了一些鲜血,染红了伏琴的袖子。
风一画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关切问道:“伏琴、你怎么受伤?而且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该不是冷君给伤的你吧?”
风一画来不及思考,一脸愤怒,抬脚便要去找慕冷君报仇。但闻伏琴忽然声音娇柔道:“不、不是他,是我在来昆仑山的路上于浮生桥头不小心给那里的水妖所伤了,幸得有子墨仙人出手相救我这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
风一画看着伏琴的伤口,不免感到阵阵心疼,只听风一画涩言道:“你看看你伤的这么严重还说安然无恙。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草谷师妹那里让她给你找些草药敷上,为你疗伤。”
未等伏琴回话,风一画便拉着她的手去了山间茅屋处找见了草谷师妹。
草谷师妹竟然是一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这小女孩的眼睛和伏琴的一样爱笑和明亮,小女孩长着一张鹅蛋的脸,见到受伤的伏琴走了进来,便急忙的走了过去将她扶到床沿边坐下。
小女孩动作很是娴熟,十分机灵,很快的,她便配置好了草药将风一画赶出了房间,给伏琴上药和包扎伤口。
夜幕已经降了下来,初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月光撒在树枝上,每棵大树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月亮洒下柔和的光,在人间留下了许多美妙的遐想。
由于昆仑山之中修仙的人数确实繁多,住的地方也便显得狭隘起来。伏琴的忽然出现也让昆仑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住处,最终风一画只能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而自己而在房檐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第二日壬时刚过,按照以往的惯例,风一画应该已经出现在思过崖边上练习仙法剑术。可是这一日,他却没有去思过崖,他去了后山。
伏琴从床上爬起来以后便也要去找风一画,这里偌大的昆仑山,她人生地不熟,已经不知走到了哪里、在哪里迷了路。
她一路上有问这些人有没有看见风一画,但许多人都是对她置之不理。偶尔听见旁边有女子的声音“这山野里来的野种该不会真的是那傻子风一画的妹妹吧?”
放眼望去,竟然是从一道貌岸然的女子口中传来。伏琴也不生气只是向旁边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相仿的女子询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哥哥风一画他去哪里了?”
那女子双手屈回中指,双手放于左右腹部两侧向前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两只中指处闪现两片绿色光芒在控制一颗蓝色的球状物。
但见那女子侧头不屑一顾道:“你走开点,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风一画,在这昆仑山上我只认得言寒一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阻拦我练习法术我就要你好看!”
看着这些人要么在练习法术,要么就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伏琴也只好从他们中间走过,自己去找风一画。
伏琴两眼向前抬望,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个女子将一只脚故意伸出来想要绊倒她。只听见“哎呀!”一声,伏琴的额头摔了个疼痛。
伏琴看着旁边那个女子一脸邪恶的笑容,便知道是她故意所为,闻着这里十几张陌生的面孔在对她冷嘲热讽,她也不尽的哭着爬了起来,很快的便跑过了这条悲伤的巷道到了云中峰脚下的一棵扶桑树下,蹲下身子放声大哭起来。
又听见旁边隐约有人的声音传来“这新来的野丫头是谁啊?也不知她到底在哭些什么。”
没有人理会她的哭泣,路过的人也没有安慰她的。
过了一会,只见一身着黑色袍子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云中峰这边,少年的目光冷漠,神情严峻。
男子走到扶桑树下,伏琴听着脚步声一时激动的擦了眼泪,抬起头望去以为是风一画,却见这人竟是慕冷君。
伏琴以为冷君会安慰自己,却不意只听那冷君一声喝道:“闪开,别在这里挡着我练剑,要哭便到别处去!”
伏琴悲愤交加的望着慕冷君严肃的脸,愤道:“凭什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哭泣,凭什么我就要到别的地方去哭,这昆仑山又不是你开的。”
慕冷君默不作答,只是将冰冷的剑斜着指向了蹲在地面上的伏琴,断喝道:“我最后再劝你一句,这扶桑树下,我慕冷君从来决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出现,若不是念在风一画的面子上,这会你只怕连在这里哭的机会都别想有!”
扶桑树,据说是一棵通往三界大门的神树,树下透着寂静,抬头仰望,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
伏琴倒也不怕他,本想起身对他理论一番,却又听见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的时候说到“像这样的野丫头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啊,我倒是希望慕冷君能够把她杀了这倒也干脆,省得一听见有人的哭声就让人觉得心烦。”
伏琴不明白为什么昆仑山上的所有人除了风一画以外各个都都她很是排挤和冷漠,便又更加痛哭了起来。
伏琴的两眼悲愤,望着远处方才向她扔石头砸她的女子,但又不敢起身去找她理论。
听着她的哭声,慕冷君便也不耐烦了,刚想起身跳到树上练剑,却见距离伏琴的头颅不到一步之遥的地方已然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慕冷君两眼愤怒一睁,轻用手指迅速的推出了一半的剑身将那石头瞬间弹回了那那女子的方向。
那块石头猛的扑向方才向伏琴扔石头的女子,女子不由得侧身翻转避开了去。
看着慕冷君严峻的表情,一身肃杀,她倒也识相的赶紧狼狈逃窜,此时,旁边那些围观伏琴哭泣的人也慌乱逃离,这里便只剩下了慕冷君和伏琴二人。
不知为何,慕冷君不再对伏琴断喝,而是轻盈的跳上了扶桑树上,在这棵巨大的扶桑树顶上开始挑剑练习。
云中峰与其他几处山峰绿得像翡翠,山谷像铺着绿色的天鹅绒,河水像流动的凝脂,湿润的空气也给人水晶似的感觉。逶迤连绵的峰峦上,长满了云南松、雪松、冷衫,像无边无际的碧蓝色的海洋。
明明有那么多的树,也不知为何慕冷君唯独喜欢和霸占了这一棵,而且看着在树上练剑的慕冷君,伏琴也渐渐地好像喜欢上了这棵树。
须臾之后,伏琴也不哭了,仰头望着剑在手中运筹帷幄、舞如灵蛇、风度翩翩的慕冷君,声音清晰温柔问道:“无情人,我可以靠近这棵树吗?我忽然觉得它好神奇、好像摸它一把。”
慕冷君,默不作答,一袭黑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竟是一双深邃冷酷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冷若冰霜,略带杀气。
片晌,慕冷君再次扬起手中的轻剑,他那身黑色的长袍随着林子上微凉的清风鼓起,亦如袂衣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