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西边的城门处站满了警戒的萧家卫队,对进出城的人员进行严格把关。这一幕不仅仅发生在西城门,在杭州的各个地方也是同样。这些天里,萧家临时调借来了临海地区其他各地的精英卫队,杭州城的警卫力量比之往昔增强了三倍不止,并且萧家对于来到杭州的各方势力保持同等态度,毫无偏袒,正是由于萧家的严格掌控,一视同仁,才能让这座大城还能维持着薄弱的和平。
城外的人群中,李净痕几人身着粗制衣裳,脸部作了修饰伪装。这次进城,危机重重!城内十之七八都是为了玄元重玉而来,而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全天下最清楚知道玄元重玉的人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幕后之人不透露他们和玄元重玉的关系,但是想来不会简单,所以这次进城,万分低调也不为过。
“这么严格的检查!痕哥儿,我看我们的伪装可能骗不过去啊!”杜逍担忧的道。
“不是可能,是肯定骗不过去!”李净痕摇摇头道。可惜没有学过易容术,否则这个时候绝对能派的上用场。想当初在浮云宗的藏经阁还见过一本易容秘笈来着,结果自己不屑练习,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啊。
就在李净痕苦恼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远远看过去,一队气势不凡的人驾马而来,领头的是一位中年人。看到来人,李净痕顿时喜笑颜开,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正愁怎么进城,上天就送来了办法。
“痕哥儿,你看到谁了?笑的这么开心?”杜逍顺着李净痕的目光看去。
“是景三舅舅!”阿瑶叫出声道。没错,那队人马正是景家人,领头的就是景问良。
“看来我们有办法进城了!”李净痕笑道,带着几人向景问良走去。
走出人群,李净痕几人直接朝景问良走去,对方明显也注意到他们了,刚开始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后来就是一脸了然,想来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了。想想也是,景问良当年也是叱咤九州的人物,可以说是老江湖了,这点伪装把戏在他眼中简直犹如稚童把戏。
李净痕走到景问良面前,施礼问好:“净痕见过三舅舅,舅舅怎会来杭州,这里可是萧家腹地……”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情况特殊,而且萧家掌权接触过你二舅了,明确表示暂时放下两家恩怨,各行其是,甚至关键时可以暂结盟友。”景问良道。
“这……怎么可能?”李净痕觉得自己可能听到了假话。两家百十年的恩怨怎会如此轻易放下?
“二哥书信中说虽然不知萧家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但是他们的诚意的确很足。据说促成此事的关键人物是萧家的一位后辈,叫做萧亦歌。”景问良道,“哦,还有,二哥最近的一封信中说他救了清源和九阳宗的那位百里小子,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李净痕已经了解了大概,他对景问良道:“舅舅,我们现在需要进城,可是我们眼下的身份有点敏感,不能轻易暴露于人前,还望舅舅帮我们一把。”
景问良闻言多看了几眼面前几人的装束,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随意味深长地道:“看来这段时间你们几个经历了不少风雨。随我来吧!我带你们进城。”
于是,李净痕几人就混在景家的队伍当中向城门走去。队伍到了城门口,萧家的卫队并没有因为来人是景家当代掌权就放松懈怠,为首的卫队队长一个个看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李净痕几人身边,见这几人衣着朴素,不似世家中人,不由得疑虑起来。
见状,景问良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一人,那人顿时领会,不耐烦地对那卫队长道:“盘查这么久,难道还不可以走吗?我们景三爷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你一个小小的卫队长耽搁得起吗?”
“这……”那卫队长也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这位大人,在下职责所在,如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不知这几位是?”
景家那人恼火地一皱眉,斥道:“几个服侍的下人而已。怎么?我们景三爷精贵身体,出门带几个仆人也要向你们萧家报备吗?”
“在下不敢!”卫队长慌忙一行礼,退到路旁,道,“在下无意冒犯,还请景三爷恕罪!”说完,他又赶紧招呼手下的卫兵放行。若此时旁人仔细看去,可以看到一滴冷汗从他的脸颊滴落。
景问良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小小的卫队长,仿佛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关注,径直驱马进城。
进城之后,阿瑶后怕地拍拍胸口,一脸庆幸,“好险啊!刚刚我差点以为我们就要暴露了。”
“不过一个卫队长,怎么敢在舅舅这位景家掌权人面前放肆。比起心底的一点怀疑,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的选择,这点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李净痕道。
看着杭州城周遭的景象,比之初进杭州时明显增添了几分肃杀。四处都是巡逻的萧家卫队,街边的小贩也少了很多,路上见到的更多的是背负刀剑的江湖武者,不少的酒楼客栈也都闭门谢客,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音。这还保持着基本稳定的杭州,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桶,差的只是一个火星而已。
众人一路往城内中走去,来到一处大宅院,院子从表面看上去像一个富甲商人的府宅。众人走到门前就有人从内中开门,进门之后转过几道弯,一行人眼界豁然开朗,并且已经有人在此等候。看那一行,都是昔日文安城内的旧人。
景家景问才,九阳宗阳定坤、铁丹傲两位长老以及当初不打不相识的九阳宗铁丹心和古燚。
“三弟,等你多日,你终于到了,还有净痕,你们怎么和你三舅舅一起进城了?”景问才率先开口道。
“我们在城外恰好遇到三舅舅,就一起结伴进城了。”李净痕解释道。
“嗯,你们几个这段时间的遭遇清源都差不多和我们说过了,来,我们进去再说。”说着,一行人就往大厅里走去。
铁丹心乘机来到李净痕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揶揄起来:“李兄,你怎么这副破落模样?莫不是闯荡江湖将手中的钱财都花光了?你看,瑶姑娘跟着你都穷的一副荆钗布裙的打扮了。”
“呵呵!”李净痕皮笑肉不笑,“丹心,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一月不见,你这嘴上功夫见长啊,只是不知道你的武学修为是否跟得上你口舌功夫的进步?”说话间,李净痕右手攀上了铁丹心的肩膀,内力稍一运转,内力如同棉针刺进铁丹心的皮肤。
“嘶!”铁丹心倒吸冷气,连忙运转内力抵挡,可是内力刚一运起又在转瞬之间被压制的死死的。铁丹心心中暗自心惊,初见时大家都是后天境界的功力,想不到再见时已经完全摸不透对方的修为。
铁丹心不得不小声抗拒:“李兄,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一上来就以武欺人呢?”
“呵。”李净痕无动于衷,“君子对上君子,才会只动口,不动手,而对付像丹心你这样逞嘴上便宜的,清名曾经告诉我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武服人。俗话说得好,能动手就不要浪费口舌。”
铁丹心满脑黑线,不由腹诽,有这句俗话吗?好吧,拳头大才是真老大。不过,大师兄你这样背后说我坏话真的好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死不休,哼哼!
两人打闹间,一行人进了大厅。各自坐下,景问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净痕道:“此番因为玄元重玉的消息,整个九州动荡不安,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临海杭州城。可谁能想到让天下人垂涎欲滴的玄元重玉竟然就在你们几个小子身上?”
李净痕摇摇头,道:“二舅舅,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现在玄元重玉可不在我们的身上了。”
“灭生剑君,顾剑峰!”阳定坤神色复杂地道出这个名字,他们这一辈人都是和顾剑峰差不多时间进入江湖,但是和这样一个天才,奇才,鬼才生在同一个时代注定是一种幸运的悲哀。当他们还在武学之路上摸索前行时,顾剑峰早已登上顶峰,以不过四十之龄。
“阳师叔说的不错,而且我身边这位就是顾前辈的高徒。”李净痕介绍道。
“哦?”众人顿时将目光转向独孤傲雪,清冷胜雪的面容,锋芒尽露的剑意,倒是与他们印象中的顾剑峰有几分神似。
独孤傲雪见状微微一颔首,道:“晚辈独孤傲雪,见过诸位前辈!”
“刚见面我就注意到了,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姑娘?年纪轻轻剑道修为就已有如此火候,想不到竟然是顾兄的高徒,说起来,我和你师傅还是故友呢!”景问良开心地笑道。
“家师也曾提起过前辈。”独孤傲雪道。
“哈哈哈,既然是好友之徒,就不要再前辈前辈的称呼了,如不嫌弃,叫我一声景三叔吧!”景问良热情地道。
“嗯!”
一旁,看到独孤傲雪吐字越来越少,李净痕就知道她不善也不喜和人打交道的毛病又犯了,这段时日接触下来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立马岔开话题:“舅舅,两位师叔,不知道清源表哥和清名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们几个很担心,想去探望。”
“嗯,也好!”景问才沉吟一二就答应了,“你们作为朋友,合该及时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