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只给我留一个鸡腿!”
来到云泽已经两个月了,卿云日常除了嫌弃鬼谷老人给她的名字,骑骑白虎,就是埋怨鬼谷老头不给她饱饭吃。
“水灵,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才两个月,就变得这么不可爱,还是乖一点的好。你这样蛮横,长大了,谁娶你当老婆?”鬼谷老人盯着自己面前的鸡,生怕被卿云抢了去。这小丫头別的本是没有,就是有狗一样抢食的恶习。真是令人头大!
卿云戳着碗里的鸡腿,不满道:“师父,我现在正在长身体,你还每天教我练功,这点肉不够的!”
旁边的傻妞也附和着卿云,低吼了一声。
鬼谷老人见状,一脚踹在了白虎的前腿上,“去去去,一边带着去,我们师徒吃饭,你个畜生凑什么热闹!”
白虎闻言不悦地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跑到药庐后面,顺着小路上了山。
晚饭在两师徒的斗嘴中很快就结束了。累了一天的卿云推开了堆在床头的书籍,胡乱地抓了一把被子,蒙头睡去。
鬼谷老人坐在药庐前的棋局下,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黑子与白子互不相让,两方势力胶着不下。老头伸了伸腰,抬头看着漆黑的苍穹,只见今夜漫天星斗,天气十分地好。四方星宿尽显其中,只是朱雀的星宿明明灭灭,主星又不在其间。
鬼谷老人看了看烛光摇曳的药庐,眼神如烛火一样明明灭灭。他都已经这岁数了,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见朱雀神后重回朱雀大殿的那一天。
次日一大早的,桃林药庐的石桌前,一大一小正大眼瞪小眼。
“师父!您昨天说了,我今天要是能把毒经都背出来,这鸡归我!”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正用义正言辞来捍卫她面前摆着的烤鸡的拥有权。而小女孩对面坐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同样不肯让步半分,“水灵丫头,你说,你师父我都一把年纪,就剩这个脑袋没埋进土里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忍心,自己独吞这么大一只鸡!”说完,对着还飘着白烟的烤鸡咽了下口水。
这个小女孩正是四年前被白虎带来云泽的卿云。
卿云盯着鸡,丝毫不卖老人面子“师父,您这么厉害,身子骨还好着呢,怎么说去就去。您就別跟我挣了,你看我当你土地这么久了,有吃过饱饭嘛?你看看我,你看看着胳膊。”说着,就撸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虽然白皙,但是却瘦弱得很。“你看看,你看看,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个小女娃娃吃不饱,睡不好,还整天给你挑水洗衣做饭...”卿云还想继续控诉下去,一个不留神,手底下的鸡就被老人抢了去。
只见老人抢了鸡,一个纵身,往一颗桃树上飘去。
此时正初夏,桃树在春季开过了花,现在是一个个青色的小毛桃子挂满了桃枝上。一个个小巧玲珑,也就成人的拇指大小。
卿云见老人逃上了树,发力蹬腿,一踏一跃,也跟着飞上了桃树。
一大一小在桃林之间你来我往,最后卿云跳下树来,气鼓鼓地喊道:“你这样有意思吗?一老头还欺负我个女娃娃。”
老人听了,裂开嘴笑得十分灿烂。一手扶着桃树,一手抓着鸡腿往嘴里送“有...有意思...我说让你好好...好好练功,你看,练不好功夫,抢...抢不到鸡了吧!”
闻言,卿云怒气更旺了,但是打也打不过,说道理也说不通,只能将气憋在肚子里,不服气地哼了两声。骑着傻妞出了腹地,准备出药庐外面打点野味回来,再填饱肚子。
看着远去的小身影,老头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他这师父做得还真没架子,一点都不跟这个目无尊长的小不点计较。
朱雀连着好几个冬天都下了雪,到夏天的时候,又是旱涝又是洪灾,气候越发地诡异起来。
而现在正直初春,雪还没全部化开,即使狩猎手段了得,要是没有野兽出没,也是没办法猎到动物的。
卿云骑在傻妞身上,仔细地看着四周的痕迹,寻找着野兽留下的足迹,可是找了大半天,雪上除了傻妞的留下的老虎印便再也没看到有什么別的野兽痕迹。失望的卿云只好催着傻妞往她之前设下的捕猎陷阱走去,那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要是再没掉坑的猎物,她今天就还得吃去年留下来的土豆了。
一声嘹亮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长空,卿云抬头看去,一只双翼展开差不多有她身高一样的雄鹰敖翔在天际,在她头顶盘旋了两圈,便往药庐的方向滑去。
看来,她师父,鬼谷老人又要出门去了。每次这鹰出现,他准会消失一两个月,除了第一次消失的时候不知所措,还以为他一个老头死在外面了,之后的几次,她就已经习惯了。听她师父说,他是要去给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治病,说治好了之后,抓回来给卿云当相公,卿云长得不好看,性子又不温柔,怕长大了嫁不出去,便找找给她找好相公,免得她孤独终老。
傻妞驮着卿云来到设下的捕兽陷阱,一个翻身,卿云从傻妞身上下楼,爬开陷阱表面的积雪,一个半人高的陷阱便露了出来。她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两只冲云兔正在坑里挣扎着。卿云利落地收起两只兔子,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左边的一个山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卿云跟傻妞了对望了一眼,眼里闪着光。难道洞里还有什么猎物?她功夫虽然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对付一般野兽够用了。何况身边还有一只猛虎。
卿云轻手轻脚地往洞口走去,示意傻妞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只听见洞里的东西翻了个身,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了一声。野兽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如果洞里不是野兽的话,那.......
卿云扒开洞口的枯草,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靠着岩壁躺着,他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发丝将他大半个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男子的面容。身上的白袍已经被隔开了好几个洞,下摆机会已经不成形了。看样自应该是跟人打斗之后又跟野兽搏斗过了。
靠在岩壁的人看洞口的草被扒开,右手握住匕首就向卿云刺来。对方个头虽然比卿云大了不少,但是因为体力不支,握刀的手软弱无力。卿云借力,反握住对方握刀的手,用力一扭,透着寒光的匕首就掉在了地上,经过这么一动身,男子再也没半分力气,整个身子趴在了卿云身上,瘦弱的身子,差一点就被压垮了。
卿云向后挥了挥手,傻妞看到卿云对它挥手,四蹄撒开跑到卿云的身边,在卿云即将被压垮之际,咬住男子的腰带,将男子甩了出去。
卿云甩了甩刚才被压疼的肩膀,回头看被傻妞扔到一旁的男子。只见男子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雪里,似乎是死了一般,没有半点人气。
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