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就知道这萧思蓉心狠手辣,居然埋伏了两拨杀手,而且是一拨比一拨厉害。幸好她水性了得,不然今日还真就给交代在这里了。卿云憋着气,将一个准备用铁索勒她的黑衣人一脚踹了出去,翻身往水面游去。
而在船上的人此时都十分惊慌,只有叔离镇定自若。
“霁清,你先疏散船头的舞姬,带西林公子回去。”叔离看着绿水中黑影错错,想来船底那些想要他命的人还在,他不妨去会上一会:“我稍后就跟上。”
没有多问什么,霁清点了点头,有条理地安排着手下将附带的小船放下,将舞姬都一一送上小船,再派人保护好西林策,就带人离开了。
等霁清一走,一个人影便从水上冲了上来,踏水往他这画舫而来。没一会功夫,那人就上了船,奇怪的是,对方好像并不在意他这个目标一样,只是在甲板上喘着粗气。
紧接着,水里又冒上来十多人,纷纷围住画舫,用铁爪勾住船沿,一个借力,竟都上了船。
看着面前这堆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卿云顿时忍不住爆粗口:“我操,萧思蓉给了你们多少钱,这么卖力!”看样子,她今天要是不杀光这群刺客,估计是脱不了身了。这样想着,卿云俯下身子摸着腰间的铁叶子,出门也没带很多,但是,只要不失手,干掉这些人估计不成问题。
卿云打量着这群黑衣人的同时,坐在船舱中的叔离也打量着她。怎么又是她?听她说的话,难道她以为这些黑衣人是来对付她的?
有趣,真是有趣,那就让她这样以为好了。叔离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小野猫,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不断啊!
“啊!你们都是什么人,要对奴家做什么!”
站在甲板上的卿云闻声往后一看,只看见一个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躺倒在船舱之中,因为趴着,模样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刚刚那声音.......
“春情?”卿云惊讶地说道,那个比女子多了一份厚重,又比男子多了一份阴柔的声音,可不就是那百花阁的头牌花魁春情吗?他在这里干什么?
对方闻言惊恐地抬起头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惊吓,“云...云公子?”说着,也不管身边的人如何,直径往卿云身边跑。而他这一跑,黑衣人纷纷动起手来。
“小心!”看得卿云大惊,一把将叔离往身后一藏,对着短刀刺过来的黑衣人就是一脚,然后摸了一片铁叶子,往那人的脖子射去。
由于突然出现的春情这个意外,原本并不算艰难的战况变得吃力起来。卿云一边要小心往自己身上攻来的敌人,又要防止春情被偷袭,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一个不小心,小腿被划了一刀,鲜血哇哇地流。而一旁的叔离见此夸张地喊道:“啊!云公子,你受伤了!”
“你闭嘴,別给老子惹麻烦,好好呆着!”卿云是被气到了。这人是白痴吗?她已经后悔上这个船了,原本是想着这船够大,要是上来的话,怎么可以有伸展拳脚的机会,却不曾想,这船上竟有这么大一个拖油瓶,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总不能抛下他一个自己走吧?!唉,要是刚刚不上这船,往旁边游去,情况怎么也不会比现在差。
因为顾忌着这个头牌花魁,卿云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刀,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就消耗不起了,只能速战速决,不然就算不被杀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一丝狠戾染上卿云的眼眸,立刻化为一只凶狠的豹子,几个开合之间,就把剩下的黑衣人统统干掉,铁叶子也刚好消耗完毕。为了逼出自己的极限,刚刚那一回,卿云就已经把内力用光了,将尸体一一推下湖去,再回到叔离的身边,说道:“你没事能不能別乱出门,每次遇到你都很倒霉!”说完,就力尽倒在了叔离身上。
“没事,我不倒霉就行。”叔离看着这个倒在他身上的女子,残忍地说道。他看她身影,拳脚功夫并不算太好,逃跑的功夫估计不错,他于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何要这边保护他,以至于自己脱力晕了过去,如果这是一场谋杀,那么她就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亲手给敌人奉上。“你为何要救我呢?将军府五小姐,萧卿云。”
他在春宵楼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派人查了她的底细,但也只查到面前这个晕过去的,不过是将军府十年前失踪的五小姐,其他再无收获,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将她的消息隐藏住,谁都不能窥探其中,所以,他只知道她是萧卿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萧卿云,也不知道她在这十年间是师从何人,回将军府的目的是什么。
画舫底下被黑人凿开的洞一下子便得大起来,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下沉。叔离抱起卿云,借力踏水往岸上飘去。暗红的袍子在水上如一抹红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绿湖水面。
身体某些部位火辣辣地痛着,睡迷糊了的卿云还以为是二师兄又制了什么新的药,抹在她身上做实验呢!
睁开眼,一个圆形的床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既不是药庐,也不是将军府。
昏迷前的一幕幕如海水般往她的脑子涌来,她记得她把所有的黑衣人干翻之后,脱力倒在了春情的身上。那她现在难道是在百花阁里?
正当这样想着,耳旁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云公子可是醒了?”
卿云惊得连忙转过头去,恰好与叔离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只见对方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漆黑如墨的头发散披在肩上,目光迷离,双唇殷红,更过分的是,此刻的叔离竟衣衾半露,形状姣好的胸膛就这样赤果果地出现在卿云的眼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卿云一个激动,扯开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叔离微微笑道:“云公子说笑了,这是我的房间,我自然是要在这里了。”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卿云的脸,“云公子可是用完奴家就想抛弃?公子可真是好狠的心。”
他的房间?那这里肯定是春宵楼了。
刚放下心里的戒备,突然觉得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低头看去,她竟然被脱去了衣服,只剩一个抹胸跟短裤。一时气得脸都红了,“你脱了我衣服?!”
“要是不脱衣服,怎么给你包扎伤口?你说对不对?云姑娘?”叔离笑得越发迷人了,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已经掉入陷阱却还在挣扎的兔子。
对你个死人头的对!卿云暗暗在心底骂道,她的伤又不在身上,只要把袖子跟裤腿割了,不一样能包扎伤口吗?这个人明显是故意的!
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卿云突然记起当初她在水下的时候,另一票人马,并不是要过来杀她的,只是她误以为对方都是穿着黑衣服,所以应该是同伙,如今想想,那伙人当时是在凿船!而且凿的就是面前这个人的船!感情她原来是多管闲事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卿云问道,现在起码得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两天。”叔离回答到,然后撑起半个身子,诱惑着卿云:“云姑娘这样五次三番地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只能是以身相许了。”
卿云冷冷地看着叔离说道:“那日船上的黑衣人目标不是我,是你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春情怎么听不明白?”装傻充愣,死不承认:“春情只是一个烟花之人,怎么会惹来这些人。”
“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冷哼了一声,摸索着就要下床,“我的衣服呢?”
“姑娘不多休息一会?”
“不了,怕等下再有黑衣人,我在这里只会碍了公子。”
床上躺着的叔离依旧笑着,对卿云的话并不否认,吩咐了门童去将卿云的衣裳取了过来。卿云费力地穿好衣服,就告辞了。
回到将军府的卿云不期而遇地跟萧思蓉撞上了,而对方则是像鬼一样看着她。
“你没死?”萧思蓉说道。她派出去的探子说萧卿云当日在与她吵完架之后出门,被十多名黑衣人一路追杀到绿湖,而且失踪了两天,怎么说,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也不该是这样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
“你很想我死?真是抱歉,没能如了四姐的愿。我十年前掉崖都死不了,何况是区区几个小人?”卿云对着萧思蓉笑道,但是嘴角的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瞳孔的深处俱是一片寒霜。
两人互相讽刺了一番就都回了各自的院子。
西院的房里一片安静,静的连一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不是说已经死在绿湖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李姨娘手里掐着佛珠,语气平缓地问道。
底下的人脸上皆白,默不作声。
“问你们话呢!聋了吗?!”说着,就将手里的佛珠狠狠扔了出去。珠串砸在地上,一下子就断了开来,其中一颗还滚回了李姨娘的脚边。
这死丫头怎么每次都这么好运!每次都死不了!当日她利用萧思蓉与萧卿云的争吵,雇了一帮杀手前去拦截萧卿云,没想到这个原本看似没有武功,软弱可欺的少女,居然这么强大,怎么能弄都弄不死!
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等着吧,她要将所有人都抹杀掉!将军府只能是她儿子的!谁都别想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