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嫁给裴寒墨之前的事情,还有生下敦儿之后的事情,中间的竟然一点记忆也没有。
裴寒墨当初为何愿意娶她,怀孕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
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十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既然她可以记得大部分的事情,中间那段记忆也不应该忘记的。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还是睡觉吧。
南十蓁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一大早,南十蓁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发现窗外还很昏暗,就想再睡一会。
“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入耳中,南十蓁刚清醒一些,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她疑惑地蹙着眉头。
刚睡下去半响,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又传入耳中,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什么声音?
她环顾四周一眼,屋子昏暗且幽深,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她静下心来,认真地听了一会,咳嗽声时有时无。
难道是裴寒墨?
南十蓁思索片刻,起身点灯拉开房门。
“啊。”南十蓁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魂飞魄散,手里的灯顺势掉落在地上。
她整个人都瘫软了。
屋子正中央有个黑影背对着她坐着,一头黑发直直地散落下来。
微弱的光线照射到他身上,他的身子若隐若现,诡异得紧。
那个黑影闻声转过头来,南十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黑影半低着头,嘴边残留着一些血迹,手里拿着的手帕沾满了血。
南十蓁大脑一片空白,赶紧闭上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我吓到你了?”黑影清冷出声道,紧接着咳了一声。
南十蓁身子打了好几个激灵,僵僵地坐在地上,头皮发麻。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南十蓁睁开眼睛,看了良久才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相公?”南十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微弱。
裴寒墨道:“被吓到了?”
南十蓁静了一会才缓过气来,她站起来,疑惑地问道:“相公,你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做什么?”
灯也不点,还散着头发,像鬼魅一样,吓死她了。
她缓慢坐到裴寒墨旁边的凳子上,双脚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渴了。”裴寒墨应道,瞥了她一眼,眸色清冷。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睡觉吧。”裴寒墨说完,推着轮椅转身离去。
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半弯着腰,吐出一口血来。
南十蓁把灯捡起来,走到他面前,裴寒墨苍白无血色的脸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的手上都是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骇人。
南十蓁慌了神,担忧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吐了这么多血,难道是旧病复发了?
裴寒墨没有应答,他低着头,长发盖住他的脸,掩去了他所有的思绪。
南十蓁顿了一会,一步上前挽住他的手,继续问道:“相公,你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裴寒墨把她的手推开,回道:“我没事。”
说罢,他推着轮椅往自己的房间缓慢地走去。
南十蓁跟到屋里,不满地嘟了嘟嘴。
要不是他是她相公,她才懒得关心他呢,这么冷漠做什么。
“你进来做什么?”裴寒墨不悦地问道,声音又弱了几分。
南十蓁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她在屋子走了一个来回,发现裴寒墨的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放置药碗和几个木箱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轻轻挪到屋子一角,蹲下身子,手刚摸到木箱的锁,裴寒墨的声音就传了过去,“你做什么?”
南十蓁悻悻地抽回手。
“相公,这箱子里装了什么?”
裴寒墨重重地咳了几声,南十蓁立即起身跑到他旁边,回眸看了那几个箱子一眼。
那几个箱子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放得这么隐蔽。
看见裴寒墨又吐出一些血,南十蓁深色焦急地问道:“相公,有止血的药吗?我去给你煮。”
她知道裴寒墨身患重疾,但从未见过他吐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止血。
裴寒默没有应答。
“相公。”南十蓁疑惑地看着裴寒墨。
裴寒墨指着桌子的抽屉,说道:“从里面把那瓶红色的药拿出来。”
南十蓁走过去,翻找了一会,才从里面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他所说的药,赶紧递给他。
裴寒墨拿出一粒药,刚放到嘴里又吐了出来。
突然,裴寒墨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在手臂上割了两个口子,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
“相公,你……”南十蓁吓得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在屋里走了一个来回,找不到纱布,只好抓住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扯,扯出一块布来,包住裴寒墨的伤口,轻颤道,“相公,你疯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竟让他沦落到自残的疯狂地步?
“拿开。”裴寒墨喝道,一把扯掉布,血又喷涌而出。
南十蓁赶紧伸手捂住。
裴寒墨抓住她的手,想要推开,却被她牢牢固住。
“放开。”裴寒墨眸色不悦,奈何旧病发发之后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开南十蓁。
“不放,你是我相公,我有权对你的身体负责。”南十蓁也怒了,一脸肃色地说道。
她把裴寒墨的手拿开,又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哪有人这么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的。
裴寒墨这次什么也没说,怔怔地望着她。南十蓁包扎得很认真,动作很温柔,末了,她抬头问了一句,“疼吗?”
裴寒墨眸子闪了闪,没有回话。
南十蓁开始数落他,“你说你,要是痛的话喊出来就可以,或者让我给你拿药吃,干嘛非要自残,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幸好这次没有拒绝让她帮忙包扎伤口,要不然她真的得臭骂他一顿不可。
裴寒墨怔在那儿,屋子静谧得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但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多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好了,我去倒杯水。”南十蓁说罢,松开裴寒墨的手,走了出去,她没有注意到裴寒墨异样的神情。
南十蓁给裴寒墨倒了一杯水之后,从他的屋里拿了一包药去到厨房煎着。
天开始露出鱼肚白,南十蓁借着微弱的灯光忙活了好一会,才把药给煎好。
“相公,药来了。”南十蓁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到屋里。
映入眼帘的却是从轮椅上摔下来,晕倒在地上的裴寒墨。
“相公。”南十蓁惊讶地叫了一声,吓得赶紧把药碗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