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夫人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便连玉秀夫人都已愣在原地。
好半晌之后,我又才听到玉秀夫人开口:
“是我对不起苏家,是我……”
“秀儿……没事,没事……”
苏杰在安慰玉秀夫人,我知道苏杰的心里是有芥蒂的,玉秀夫人这些举动,无疑是对苏家的背叛,对苏杰的背叛。
“是我……是我见不得妹妹有孩子,才求那道长施法让妹妹得了离魂症,让那无辜的孩子受罪啊!”
人的品行一开始都不会是坏的,而造成玉秀夫人这种情况无非是人内心的嫉妒心作怪;人是有欲望的,当欲望大过你的良知,你就会发现,自己会变成一个连你自己都不认是的陌生人。
玉秀夫人此时是在道歉,何尝不是在对如今这个自己抱怨了。
看到这里,我知道若再不开口,玉秀夫人怕是难以从自己的自责中走出来。
我没有理由让玉秀夫人待在自己的痛苦里难受,她不过是一个被欲望蒙蔽的女人罢了。
“夫人,你先起来,有些事或许跟你想的并不是那么相同。”
“先生,我知道你是宽慰我,可我是真的对不起阿青妹妹和夫君。”
人有时候会喜欢钻牛角尖,而玉秀夫人此时便已经钻进去,认定自己做的事情是罪不可恕的。
此时看来,玉秀夫人所做之事的确是难以让人释怀,可有些事真的不会是那么简单。
人们所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相。
我宽慰不了玉秀夫人,那么剩下得便只有让苏杰宽慰了。
泣声较小,玉秀夫人也从自己的情绪里开始慢慢脱离出来。
“夫人,我知道你内心很自责,可这件事情,错真的不在你,而是那道士在背后搞的鬼。”
“道长……”
我想那道长的影响或许真的不小,不然也不会让玉秀夫人到如今都会对那道长有所尊敬。
“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若真是害那婴儿这么简单,为什么那婴儿的怨气会久积苏宅不散?”
“先生,难道不是怨气太重?”苏杰有些疑惑。
那鬼婴苏杰早已请了不少驱鬼之人来看,而得到的结果都是鬼婴怨气太重,地府不收。
“自然是,可按理说刚出生的婴儿意识是很淡泊的,便连灵魂都是脆弱不堪,想要在这天地之间不散,必有人对其施了术法。”
“先生的意思又是那道长?”阿青夫人愤怒的语气响起。
“是道长不假,不过这婴儿落井,却是与后山林子那鬼脱离不了关系。”
“后山林子的鬼……”苏杰是清楚的。
感受着众人不解的神情,想想也是时候跟他们说说苏家被人惦记的事情了。
“后山那鬼想来便是那道长派来的,至于他的目的,你们不妨猜一猜。”
“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我们怎么猜?”
苏杰猜不出来,可玉秀夫人却开口:
“先生,我虽然不知道那鬼在我苏宅后面的林子做些什么,可我隐隐觉得应该与我苏宅有关。”
“那是自然。”
屋内的都人屏住了呼吸,想听我继续说下去,可此时因为长时间说话,我的喉咙已经有些发干。
“先生,接下来的事情我来给他们讲讲。”诗儿及时开口。
诗儿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我的状况。
“好……”我撕扯着有些刺痛的嗓子道。
苏杰毕竟随时都注意着我的变化,看见我如此,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忙吩咐门外:
“管家,快去沏一壶热茶!”
门外是有管家的,是苏家几十年的老人,对苏家贴心,这些都是诗儿从别人那里得知,告诉我的。
诗儿已经准备开口,而我趁这个机会揉捏着嗓子,待会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
“苏家主,在我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与大夫人的这门婚事,是谁订的,你还是你父母?”
“诗儿姑娘莫不是忘了,我与夫人的婚事是父母之命,不过,玉秀这些年嫁入我苏宅的确是苦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苏家主倒是没有说错,的确是你对不起大夫人。”
“嗯……”苏杰一愣,这话虽然是他由心而发,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对他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阻止诗儿,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苏杰明白诗儿这么说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家主,我不得不佩服苏家二老的眼光,你可知这些年来苏家虽被人处处打击,却总能逢凶化吉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
被诗儿这么提醒,我想苏杰已是有了些反应。据他说,这些年来,苏家虽是各处不景气,可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总能逢凶化吉,这一点,苏家之前只归结于上天庇佑。
“便是因为玉秀夫人,我与先生已经看过,玉秀夫人的命格可是气运如虹,这些年若不是她在背后默默支持你,恐怕苏家早已在你的手里崩碎。”
苏家这些年来遭遇的打击有多大,我想苏杰自己心里很明白。
“真……真的……”
“苏家主,难道你连我也不信?”
或许苏杰对诗儿的话还不甚相信,可对我开口他却是深信不疑。
“夫人,这些年来,真的苦了你。”
“没有,为夫君分忧,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只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真的存在?”
我没有想到玉秀夫人会说出这话,不免好笑:
“夫人,鬼怪你都见过,这些又何足道奇?”
“可……”
我没有让夫人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口道:
“苏家主,其实,我曾与诗儿算过你家气运,按理说,苏家的气运本是如虹,可惜却是在气运上空有一黑气阻扰,这便是那后山林子里的野鬼所为;那野鬼是人豢养,懂些术法,依靠自身怨气阻扰你家气运;可惜,苏宅本就气运厚实,又加上有玉秀夫人加持,那野鬼根本支撑不住,这才有了那水井里的鬼婴。”
我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都是已经明白过来。
“先生的意思是,那水井里的鬼婴也是来阻扰我苏家气运?”
“我想是的,从阿青姑娘嫁到苏家,到那婴儿坠井,这一切怕都是在那道士的算计之中;夫人,你可曾知道那道士名讳?”
我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关心的问题,这一切的发生都与那奇道人颇为相似。
“我们都称呼他为奇道人。”
“果然……”
我的心里又泛起一阵波澜,没有想到这人竟又让我撞见。
“先生,别怕,诗儿在了。”
我有些颤抖的手被诗儿紧紧握住,我知道这是诗儿给我的安慰,也是诗儿给我的温暖。
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打算放过奇道人了;无论是他害了苏然与将军,还是他豢养鬼,这一切都足以让我对他足够厌恶。
我不喜见血,可有时候,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