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里我小姐妹们压根就没有发现我脸色灰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玩电脑聊手机,做面膜准备出去约会的,总之一个宿舍里六个人,就只有一个注意到我。
咱们宿舍里最最胆小的小白兔杨米,她正戴着黑框眼镜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打算外出,正好我进宿舍,这丫头就一把拉住了我:“凤九,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她便歪着头笑咪咪地看着我:“凤九,天黑了,你能不能陪我到教室里去一趟啊,我有个解剖论点没有写完,明天周一要交的,要是不写完,老班扣我分怎么办啊?”
“可是……”我在心里挣扎了一下,原本心情不好不想去,可是扭头看看大家都这么忙,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那行,走吧!”
杨米见我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挽住了我的手臂,说要请我吃个冰激凌。
这个时候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冰激凌的代价居然如此之重。
当我和杨米每人举着一个冰激凌走进教室,她开始专心写论点没多久,我舔冰激凌的动作不由得僵在那里停了下来。
因为我的视线里多出一样东西,只见教室窗子外,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呃……不是,他不是站着的,他是飘浮着的,因为我们的教室在五楼,那么什么样的人能‘站’在窗子外?
随着夜风吹过,只见他红袍飘然掠动,三千墨丝随风飞扬,那袍子领子处是修长雪白的颈项,再往上,一张出尘绝世好看的脸,如果他的皮肤不是那么雪白,如果他的朱唇不是那般嫣红,如果他那漆黑狭长的凤目不像夜空中的星辰,如果……这一切都不曾组合在同一个人的身体上诱惑着我,我想我坚持不了三秒钟……
三秒钟后,我尖叫出口。
“啊!”
不对,我只是自以为自己叫了而已,我的嘴巴是张得老大,可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窗外飘浮着的男子朝着我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声音如清泉如玉珠落地,缓缓道来:“今天才救过你,怎么可以转眼就忘了我,要知道我救人一命,是要有回报的。”
“什……什么回报?”我战战战兢兢的,因为发不出声音,但心思转念之间,他居然能窥视到我的心语。
他轻轻启唇道:“回报么,以身相许,以命相抵,你愿意付出哪一样?”
说话间他正朝着我飘浮过来,穿过窗子,一点点展露出修长裹着红袍的躯体,白底黑面靴,腰间并没有系玉扣带,只是任整件袍子松松垮垮,再加之那一头长发随风而扬,更显得他整个人洒脱别样。
呃……如果不是离地三尺飞在半空的话。
此时的我早已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随着他的靠近,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空气在骤然变冷,终于他在我身边落地站着,然后很傲骄的样子伸出雪白修长食指,曲着抬起我的下巴,那双狭长的媚眼简单不要太好看,但此时这眼里却带着那么一丢丢鄙视的目光,他在打量着我,好像不太满意的我长相,轻叹了一声:“陈凤九,现在我改注意了,我给你第三条路,当我的奴隶,如何?”
靠……
嫌弃我啊,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降价吗?从以身相许到以命相抵,再到……让我做他的奴隶,靠……
我完全忽略了他能听得懂我的心语这事,因为他靠近我太冷,再加之连一只邪物都瞧不上,我的自信心大受创,所以一时大意了。
只到对方突然修眉一凝问我:“你在说什么?”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好在他听不懂这句脏话是什么意思,我连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行行行,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条,不可以再听我的心语,毕竟人都是有隐私的,可以吗?”
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路可以选吗?命是不可能抵给他的,难道还希望他把我给睡了不成?
他这才收回手去,勾了勾唇:“好,一言为定,陈凤九,你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晚上的承诺,我叫夜无邪,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出来,但是那双好看的眼里闪过的狠戾已说明一切,只见他朝着我挥了下手,我便觉得手腕上一阵剌痛,连忙低头看下去,只见手腕上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像水渍似的转眼间便浸入了我的皮肤里面消失不见了。
他对我做了什么,该不会是给我下了毒吧?
我头皮一阵发紧,不由得大声质问他:“这是什么?”
完全没料到会突然发出声音来了,把前面正在专心写作业的杨米吓得脸色发白,惊恐地扭头着我:“凤九,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在我和杨米对视的那一瞬间,这个叫做夜无邪的鬼已经消失不见,没想到他临了还要摆我一道,此时的我为了不把咱们宿舍的小白兔给吓晕过去,只好独自强撑着撒了个谎,我正在打电话呢!
杨米信以为真,但是也被我的这一声吼给吓得心神不宁,便说带回宿舍里写。
听她说要回宿舍我当然一百个赞成,自从夜无邪来过后,我总感觉这教室里阴森森的很恐怖,连忙帮着她收拾好书本匆匆出了教室门,真是一点也不敢回头的直往楼下走。
因为我下意识的紧紧地攥着杨米的袖子,她似乎也感觉到我在害怕什么,便不由得也靠近了我,两人虽然不说话,但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明白。
只到一直出了教学楼走在校园里宽畅的人行道上,我们各自才暗暗松了口气。
也是只到这个时候,我才悲哀地认真去思考一个问题,我陈凤九才第一天当驱鬼师就成了鬼的奴隶,这事儿要是告诉我叔,估计叔得笑话我一辈子。
那么这个夜无邪他又是哪朝哪代余漏了跑到这里来的鬼魂呢,于他的服饰来看,有点像汉服,看他穿得松松垮垮的样子,到像电视剧里古代那种有钱人家的浪荡公子,也有一种可能,也许是古代哪位大官的娈童,对咯,一定是的,因为他实在是长得太好看太媚惑人心了。
有了这种邪恶的想法,我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