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颜一行是换下男装之后才回到相府的,纵然她并不惧别人说三道四,但也懒得给自己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然,老天爷似乎天生反骨,你越是怕麻烦,麻烦便会不请自来。
“呦,这不是大姐姐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白天去了什么有趣的地方?”苏沫晴见苏沫颜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归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母亲被关禁闭,她们却过的如此逍遥!说罢,便挡在了她们的去路,假意问道。
苏沫颜翻了个白眼,还真是麻烦呢。
不过,既然某个人要找不自在,身为姐妹,她也得成全不是,于是她粲然一笑:“到也不算什么有趣的地儿,只不过是父亲把我的月银提了提,我这一高兴,就带着这两个丫头去外面庆祝了庆祝,顺便买了点东西嘻嘻。”
哼,这点钱就能把她高兴成这样,果然是个没见识的!苏沫晴暗暗想,不过,她虽看不起这点子钱,却也知道,这代表了母亲黎氏的耻辱,以及对她们地位的威胁!
这小蹄子,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不仅没有因为见到她露出胆怯的表情,而且竟然两句话就成功勾起了她的怒火以及内心的羞耻感!
苏沫颜,你很好!
苏沫晴袖中双手紧握,顷刻,又缓缓松开,嘴角一片冷色,“那我可真是恭喜姐姐了。为了表示庆贺,我也给姐姐个礼物如何?”
苏沫颜挑眉,随即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故作惊喜的问道,“哦?什么礼物?”
“我就给姐姐讲一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我的下人曾说,她家每在杀猪之前,都会把猪养的白白胖胖的,猪以为自己很幸福,每天便更加好吃懒做,却不料它的主人只是为了将它养胖,然后杀了卖个好价钱,呵呵呵,姐姐,你说这猪蠢不蠢?”
聪明如苏沫颜,又怎会不知她的用意,此刻她掩嘴轻笑,好像真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笑够了,才歪着脑袋笑道:“恩,的确是个蠢的。不过是一头猪罢了,过了两天好日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却不知,它待遇再好,地位也是比不得主人的,到最后,还不是任由主人安排。”说罢,苏沫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便招呼也没打的领着子夏子雪走了。
苏沫晴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其撕碎,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她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论再怎么受重视,自始自终都只是个庶女,地位在她之下是么?!
恩,不用怀疑,是的。
苏沫颜前世就是鼎鼎大名的政要之女,尽管她从未参与过政事,从小却也是在那种环境下耳濡目染长大的,别的没学会,如何化弊为利倒是学的不错。
且她所在的那个世界又很开放,男子女子皆可入学,她上的又是贵族学校,从小到大,接触的高门子弟何其之多,不说有几万,但也绝对不是苏沫晴这种闺阁女儿所能比的。以为几句威胁的话就可以让她害怕么,那她不介意帮助她认清现实!
就如一只猎物,就是要让它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扑倒你的时候,发现它已经不知不觉掉入了陷阱里面才好玩儿。
呵,今晚的月色可真是好。
—我是躺着也中枪的猪的分界线—
三王府。
书房内,一名身着暗紫色鎏金云纹锦衣的男子坐在桌前,只见他身材伟岸,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之气。一双剑眉下,是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乌黑沉静,仿佛多看一眼,便会将人的魂魄吸了进去。只是他身体微微后倾的姿势,却带了一分慵懒华贵之感,与先前的硬朗融合成了一种矛盾却又极为和谐的气息。
此时,他修长有型的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椅背,看似杂乱,但要仔细听,又像是某首曲子的旋律,让人沉迷。
男子并没有等多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两个黑衣人从房中的暗处出现,随即恭敬地单跪在这个充斥矛盾之美的男子面前,开口禀道:“禀王爷,您交代给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恩,很好”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既然我那皇兄如此迫不及待,那么,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我的礼物,呵呵。”男子明明在笑,却让两个黑衣人顿时汗毛竖起。
他们知道,一旦自家王爷发出这种笑声,就代表着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一夜美梦,一夜腥风。
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在京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沈家上下二百四十九口人竟没一个活口?!”景帝拍案而起,手上的青筋暴突,瞋目切齿,可见他现在有多愤怒!
“是,”底下邢司部的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据说、据说是沈太尉的江湖仇人所为,今早臣发现的时候,沈太尉府邸满院、水泽大街等人流众多的街道都撒满了纸张,上面尽数列满了其罪状。如今、如今在京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说、说沈太尉作恶多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