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还是故作委屈的说道:“父亲,今日我陪二娘以及姐妹们去上香,却不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二娘她们身娇肉贵有侍卫保护,我却是没什么本事的,脚程赶不上二娘他们,便被...便被那群劫匪抓了去。
他们本是想要打劫一些钱财,却不料我身上没有钱,于是便集体打了我一顿暴走而去,之后我便晕了过去,呜呜呜...
索性后来有一位好心大娘,帮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这才,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苏沫颜说的断断续续,中间伴随着惊恐的表情,看似并不愿再回忆起发生过的事,但所说之话却又条理清楚,一般人听了自己女儿这番话都恨不得好好怜惜,哪还有不相信的道理。
只不过对于苏启风这种对这个大女儿没甚感情的人而言,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才挑眉问道“你说此话可当真?”不带任何感情,没有愤怒,没有怜爱,甚至都没有同情,只是作为一个混迹官场二十几年的人在根据经验判断真假。
“千真万确,路过的许多行人都看到了,我当时还大喊自己是相府小姐,想要震慑于劫匪并向路人求助,只不过他们碍于没有武功,又只是无甚地位的老百姓,因此怕惹祸上身,不敢管罢了。”
苏沫颜的话句句听着都很真实,很无奈,这让苏启风不由得信了几分。
更何况,他也不是对内宅之事一点都不了解,平日里,因为她娘的原因,他厌弃她是全府皆知的,所以不管黎氏她们欺负她有多厉害,只要人没死,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这个女儿也从未向他告过状,诉过苦。
现如今苏沫颜这明显是想让他做主,想到这,苏相的双眸又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苏沫颜前世身为政要之女,盛世集团副总裁,身居高位,纵然不事事亲为,但却掌握着底下人的一举一动,何曾不知自己的这番举动会引起苏相的怀疑,但若她不这样做,以后便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于是只能无奈道:“父亲,曾经女儿生性软弱,难成大器,只是不常出府,所以并未给府中丢人,然,现如今,许多百姓都已知道相府大小姐被打一事,若我不求个理,只怕会让人觉得相府众人都是懦弱可欺之人,女儿怎敢拖累相府与女儿一并受这非议?!因此,女儿提议,我们应该立即将此事禀报邢司,托其严肃处理!”
“不可!”黎氏慌忙起身,随后看到苏相不赞同的眼神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失态,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赧然。
苏沫颜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抬起头来懵懵懂懂地问道:“哦?不知二娘觉得有何不可?”
“当、当然不可,你是我们相府大小姐,如何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如果将此事说出去,你让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相府?毕竟,谁也不知道你昏迷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说到最后一句,黎氏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让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神色。
苏沫颜故作恼怒,“二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身为贵女,要为了别人口中的非议,连申冤的资格都没有了么?!二娘说人言可畏,殊不知,外面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知道我的身份,若我不出面,那才是给别人可趁之机,那才是给相府抹黑。现如今,这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即便我搭上自身清白救相府上下又有何不可?!”
“够了!”苏启风怒吼道,他看了眼苏沫颜梗着脖子,一脸坚定的模样,不由得头疼起来,此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原本不中用的大女儿现在变得如此难哄,如果不做出点安抚她的事,怕是她真敢告到邢司去。
苏启风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颜丫头,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为父明日就派人搜寻劫匪,待抓到劫匪,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哼,什么搜寻劫匪,你是想把此事静静的揭过去吧,明明知道是谁,却还要一如既往的维护那个人。可惜,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沫颜!
“父亲,兹事体大,今日受罪的是我,明日便有可能是在京城中其他贵女。若我们私下处理,只会让那些人觉得有恃无恐。我们怎可长劫匪之威风,灭我朝廷之正气。所以,女儿坚持交于邢司部进行调查以及追捕!”
“苏!沫!颜!”苏相不由怒极,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身娇肉贵?有几个人能比相府嫡小姐娇气,更何况只是一个区区姨娘呢,而今姨娘庶女有侍卫相护,这位嫡小姐却没有,传出去,这不是重庶轻嫡是什么?!
脚程不及?大小姐出门竟没有马车吗?
没有钱?堂堂相府嫡女,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可而今,在苏沫颜身上,这些都是真的。若是被邢司部的那些老古板以及在京这些百姓听到了,这简直就是*裸的打脸啊!此事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上折子弹劾他了,他怎么能够允许家事耽误了自己的仕途呢。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