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没有想到,带着宁雨宣这个麻烦,竟然还会有惊喜,当真是意料之外,“三个时辰足够了,届时动作快些便没有问题,”他转向宁雨宣,“人皮面具什么时候能制好?需要什么草药直接差使他们去找就好。”
宁雨宣还是头一次见景珏如此好说话,她回应道:“草药都是现在常见的,需要干棱、三七、干漆、广白、丁香,甘草、卷柏、还有最重要的,荨麻叶,就要这些,越多越好。”
她一边说着,手下的人一边记着,说完立即有人就进了林子里面,开始找宁雨宣所说的草药。
宁雨宣看着一旁的秦风,对他说:“你现在去找些柴火,在这里支起个锅,待会会用上,”随即又转身对着楚楚道:“楚楚,你现在去河边打一些水回来。”
“是,”楚楚得了命令,立即拿着两三个水壶去了河边。
一会儿的功夫,原地就剩下景珏和宁雨宣两个人。
“你的易容术真的没有问题吗?”景珏问他,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只能被困在明城里面,那时候要是想逃出来,依照冯子诚的手段,难如登天了。
宁雨宣抬手将发髻上唯一剩下的一支金簪拔了下来,金粉,也是待会所需要的,“只要我们能在三个时辰之内出城,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找趁手的石块,好把手上的金簪磨成金粉。
宁雨宣将金簪放在一块青石板上,拿起石块便朝着敲打。
景珏已经摸不清这个女子的路数了,问道:“你现在又是要做什么?金簪多得没处使吗?”
宁雨宣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发髻少了金簪的固定,此时已然全部散落下来,露出一张精致脸庞来,双眸含露,朱唇点漆。
景珏看得愣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宁雨宣又转了回去。
他正暗恼自己出神,就听见宁雨宣的声音,“待会制作面具的时候,需要用上金粉。”
瞧着宁雨宣对着金簪的狠劲儿,景珏觉得好笑,照她这样的力气,等到明天早上,金粉也砸不出来啊。
正想着,他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停下,“你将你的手帕拿出来。”
看样子景珏是想帮忙,宁雨宣乐得少费劲,就由着他去,将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
那金簪在景珏的手中,他使了点内力,不过一会儿金簪就化成点点粉末,从他的手中落在宁雨宣捧着的手帕上。
宁雨宣想起刚刚自己想将金簪砸碎的举动,不禁有些赧然,景珏定然是瞧不过去了,才会出手帮忙的。
秦风很快拾了干柴回来,又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了一口铁锅,宁雨宣将楚楚打来的水全部倒进锅里,等着水煮开。
过了一会儿,已经有不少人采了各样草药回来,取了适量的草药,再碾碎了倒进锅里的沸水中。
草药得煮上整整一夜,才能煮出制作面具的凝脂出来,期间还得用特制的手法加以其他药材和水,因此这件事情没办法假借他人之手,每一步步骤都得宁雨宣亲自来。
到了半夜,宁雨宣好不容易劝走了哈欠连天还想陪着她的楚楚,景珏手底下的人都在轮值守夜,安全得很,事关明日能否安全回到景国,她今天晚上不能分心。
景珏让秦风给他给背后的伤口上完药之后,在马车里歇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火光十分明亮,他走出去,果然看见了宁雨宣坐在火堆旁边,双眼连转都不转的盯着锅里的药材。
刚一落座,宁雨宣就将水壶递了过来,“没有水了,你正好去打些水回来。”
景珏太阳穴有些青筋凸起,她的胆子愈发的大了,之前发烧昏迷不清醒的时候使唤他也就罢了,现在还明目张胆地使唤起他来了。
看到身边没有动静,宁雨宣才转过头来,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最好快点,待会就要用。”
无奈之下,为了明日的计划顺利,景珏拿起水壶去了河边。
回来的时候,他正好看见宁雨宣拿着药草,手法快速繁杂地调制着锅中的药材,若不是自己常年习武,眼力不错,否则定然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也是难怪世上会易容之术的人屈指可数。
他疾步走过去,将水壶递给她。
宁雨宣将水壶中的水全部倒进锅里,又坐了下来,等待着下一步骤。
景珏也坐了下来,顺手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木头,火光在酷夏的夜里,并不是温暖,不一会儿,景珏就发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