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宛陵县城出发走水路沿阳水经芜湖进入长江。
随着船队慢慢驶入,阴冷潮湿的江风迎面扑来,前面一条宽广的水带浪花翻涌,呼啸着,奔腾流去。船上的小孩子们都兴奋的举手欢呼。刘麒也从船舱里出来扶着栏杆眺望江面,那宽广雄厚的气势让人对自然的力量充满了敬畏。江面并没有多少船只,又前进百丈,整个船队都已经缓缓转向东开始顺流而下。刘麒想着即将进入新的征程,心里紧张又兴奋。远远地从上游冲下来大量的木船碎片,隐约有两个小小的身影随着波浪沉浮,那是两个小孩子!“嗨!那里有两个小孩儿,在水里呢,快救他们啊!”刘麒打声呼喊着。
船上的艄公手搭帘棚顺着刘麒指的方向仔细的搜索着,万里长江养育了沿岸数以万计的民众,也招来了无数的水贼觊觎长江带来的财富,所以渔民之间,船工之间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互相帮助。“在那里,在那里!快快!”很快地船队中分出一艘舢板快速的划向那堆碎片,水手伸出勾挠抓住两个孩子的衣服拉到船边,然后七手八脚的拽上舢板,再掉头返回船队。
“哎,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又遭了水贼,这要是没人管,要么淹死,要么落入水贼窝里当了小水贼。”老艄公看着两个穿着满是补丁的单衣的小孩子无奈的说道,“咱们船上的是一户富贵人家,即使是主家公子先发现了他们,那就给主家看看,或许能收留这两个孩子,也算有口饭吃。”
不一会功夫,两个小孩儿就被抱到了刘家众人面前。陷入昏迷中的小孩因为在水中浸泡的缘故双腿已经浮肿,浑身冰凉。“快去放到船舱里去,再拿两床厚实点的棉被给这两个孩盖上,秋香,去熬两碗热汤来”看着和刘麒差不多年纪的两个小孩,遭受了这么大的苦难,刘麒母亲很是心疼。
一天以后,两个小孩出了一身的汗,身体暖和过来,人也就清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富丽堂皇的船舱,感受着身体的温暖,赶紧寻找彼此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紧张的神情稍稍的放松一些,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吱呀一声,船舱的门打开了,刘麒从外面走了进来,“嗳?你们醒了。饿了吗?我这就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说完,刘麒又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刘麒拎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糕点,还有一个水袋,走了进来。“我叫刘麒,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两个小孩稍微有些拘谨,但是身体的需要确实做不得假,不说那渴望的眼神,吞咽唾液时滚动的咽喉,但是腹中饥饿的声音如闷雷滚滚。但是两个人还是迟迟不敢伸出双手。
“你们先吃,我一会再过来。”刘麒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这是两个小孩才急不可耐的奔向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刘麒在船上转了一圈回到船舱的时候,篮子里已经空空如也。“我叫刘麒,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钦。”
“我叫周泰。”
“你们怎么会沦落成这副摸样,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两个小孩儿竟然哭了起来。
原来这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九岁,大点的名叫蒋钦,小点的名叫周泰,两家还是远房亲戚,都是九江人士,自幼随父母在长江上讨生活,或者打渔,或者给人运些货物。
昨天两家人被雇佣运输一批物品到建业,不想路上遇到水贼,水贼抢了货物不说还杀光了眼前的所有人。再放火烧了多余的船只。两个孩子从船底的鱼舱进水口滑进了长江,逃得性命。在水里已经泡了半夜。
刘麒叹息一声,说到:“咱们年纪差不多,你们两个愿意以后和我一起玩耍吗?”蒋钦周泰已经无处可去了,亲人都死光了,他们两个还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此时有人愿意收留他们,而且也没有那么盛气凌人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以后不用发愁吃饭了。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然后翻身跪倒在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们愿意永远追随公子左右。”
“哈哈,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刘麒很高兴,没有想到在水里捞出来两个水军统领。
船队顺流东去,在广陵登陆,广陵太守陈圭早早派人在码头恭候,接到众人后,送到太守府,由太守夫人带领陈圭家小陪同众家眷休息说话。其中陈圭长子陈登小刘麒一岁,两个孩子玩的很是开心,互相之间有意亲近,聊得却不是玩具和游戏,竟是军国时政,听的蒋钦周泰一头雾水。
休息了一天,刘麒一家要走了,陈圭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赠送入刘家的车队。然后陈登将与刘麒的谈话内容禀告给陈圭,陈圭感叹,此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沿路各地官员大多迎来送往,刘麒一家收到财物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