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继欢接到尤坚的消息后就匆匆赶回了警探局,一进办公室里就听见尤坚兴奋的喊声,“副队,咱们找到了刘忠死前的活动踪迹,他死前曾两次去过这间面店。”
“面店附近都没有监控吧?”继欢坐到了她自己的办公桌上,端起陶瓷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喉。
“不愧是副队。”尤坚淡笑了一下,“我们从路口的监控里查到了这人的正面。”说着将从路口监控打印下来的照片递了给继欢,“这里有几张比较清晰的正面照,副队你看看。”
继欢接过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人和她在茶馆的监控里看到的人打扮是一样的,头上都戴鸭舌帽,脸上也着蓝色口罩,同样的瘦削,只是这上面的人一直低着头,只是又隔得远,看不清眼睛。
“面店的人有没有看清这人的长相?”
“没有。”尤坚摇了一下头,“面店老板说因为这人除了眼睛什么也不露,他才多看了几眼,只大概记得刘忠他们进去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刘忠叫了面食,还叫了一碗清汤水,用来吃感冒药。”
“我们盘查过面店到小区的所有的小诊所和药店,发现刘忠的确在离家不远的小诊所里拿过治疗感冒的药剂,这些药都有登记,没有什么异常。”
继欢点了点头,将从茶楼拿回来的监控视频交给沈嘉,“我们在茶坊里也看到了这个人,里面的视频更清晰一些,你看能不能做一个还原图像。”
继欢继续说道:“回来的路上,司法医已经联系过我了,他已经将刘忠的尸体解剖完毕,在胃粘膜上发现了少许奎尼丁残存痕迹。”
沈嘉问:“那之前怎么没发现?”
继欢回答她:“据司法医推测,应该是裹在了胃部未消化的食物中取掉了,所以之前没有发现。”
“那这个人就是凶手了?他是怎么给两人下的药?”尤坚指着照片上的人,语气凝重的说道。
“应该是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下的。”除了这种可能,继欢想不出其他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凶手才和死者有个接触。
尤坚顺手拿了三个纸杯做起了快手魔术,不过破绽百出,“那凶手的手速应该挺快的。”
倏地,听到坐在窗边的时晏传来一声轻笑。
继欢转头朝时晏看去,“有什么可笑的?”
时晏轻轻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无辜的眨了眨眼,“原来你们特案组是这样破案的。”
话落,尤坚和沈嘉齐刷刷的朝时晏看去,脸上浮现着薄怒。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时晏朝后仰了仰,靠着舒适的椅子,有恃无恐的看着他们。
“副队,我们不需要他一样可以破案,还是让局长送他回监狱里好生待着去。”尤坚抄着手,十分不满。
一旁的沈嘉也跟着点了点头,十分看不惯时晏这嚣张跋扈的样儿。
继欢皱了皱眉,父亲的打算她也不好和沈嘉他们解释,只能冷冷的扫了一眼时晏,警告他别再挑事儿。
时晏对上她,一点儿也不惧,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
继欢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沈嘉,“你们拿回来的手机呢?”
“在这里。”沈嘉立即将已经解锁了手机递了过来,“里面删除的信息都已经恢复了,这只手机是凶手寄给刘忠的。”
凶手寄的?
继欢打开手机,里面有几通电话记录,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和周副馆长手机上的号码一模一样。
沈嘉说:“凶手用的是同一个号码,应该是在周副馆长死后才被弃用的。”
继欢点了点头,和她料想的一样,从这两起望画案来看,凶手下手狠干净利落,十分的谨慎。除了周副馆长瓶子里出现了少许奎尼丁粉末以外,没有露出其他破绽。
又朝其他功能键看去,短信箱里共有七条短信。
四条在收件箱,两条在发送箱,一条在草稿箱。
继欢飞快的将几条信息浏览了一遍,“这只手机是凶手给刘忠的,却又让刘忠删除信息,自行处理手机。”
“但刘忠藏了个心眼,将手机藏了起来了。”尤坚插话。
沈嘉疑惑:“可依副队之前的推断,刘忠的死因是因为博物馆的文物,如若他已经选择和凶手达成了协议,为什么又要留下这个证据?”
“而且凶手这应该算是杀人灭口了吧。”沈嘉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继欢,“副队,博物馆的画真的有问题?”
继欢盯着草稿箱里的一行字符,030317。
这一行数字代表的什么?
沈嘉凑近了见她正专注于这一列数字,“副队,咱们刚才看到这一列数字也觉得很疑惑,我们用了摩斯密码、键盘二进制密码、地标建筑,解出来的都不对。”
继欢脑中演算的链条一下子被沈嘉打断了,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朝尤坚看去。
尤坚无奈摊手,“用刘忠家人生日都对过了,都不是。”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继欢放下手机,朝一旁正悠闲惬意喝茶看窗外绿荫的时晏,问道。
时晏转过头,拿过手机瞄了一眼,轻轻昂头看向屋顶,几秒的时间就朝她看过来,“10月3号。”
10月3号?
继欢很快反应过来,将摊放在桌上的一堆资料里抽出了刘忠以及长青博物馆的资料,快速的翻到了记录着博物馆停电的位置,正是10月3号。
03代表的是展览区。
17代表的是展出文物的编号。
继欢掩下心底的惊诧,轻轻叹了一口气,编号17的文物就是那一幅宫乐图。
“怎么了,副队?”因为区队给的资料没有关于文物的内容,加上沈嘉也没有去过长清博物馆的现场,所以她不知道。
但继欢知道啊。
如实这样,更加强了继欢对文物已经被盗的推测。
继欢长吁了一口气,“编号17的文物就是那一幅宫乐图。”
“什么?”沈嘉和尤坚惊叹出了声,诧异的看向继欢,“那这么说来,那十有八九已经被……”
继欢沉重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那整个文物界恐怕会激情大浪,再加上最近c市即将开展多方会谈,国外的客人在空暇时间会到博物馆游览,到时候恐怕还会更难堪。
“可停电只几十秒钟,这么严谨的安保系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拆掉并替换掉?”尤坚办过很多案子,就算是银行劫案也没有这么快的。
继欢也是因为这个时间差太快,所以不敢肯定自己的揣测,就算有刘忠的里应外合,那也不能再光天白日之下,轻轻松松的将文物带走。
倏地,继欢听到窗边传来一声轻笑声。
她转头朝时晏看去,见他正盯着窗户外枝繁叶茂的大树,嘴角轻轻上扬,透着淡淡的不屑。
尤坚不喜欢时晏,语气甚差,“你笑什么?”
时晏转过头来,薄光洒在他的柔软的发丝上,泛起淡淡的金光,漫不经心的的说道:“没笑什么。”
尤坚脸色沉了沉,威胁道:“你最好守规矩一点。”
“我还不守规矩吗?”时晏挑眉看向抄着手不插话的继欢,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守规矩了,副队,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