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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可见骨 手腕的伤疤

今天是沈忱的生日。

那家伙从小就喜热闹,嚷嚷着成年了就得有成年的样子,死皮赖脸地将聚会地点定在了拾色——那个一经易主就声名鹊起的高档酒吧。他们一行人订了个大包间,人多本就喧闹,寿星尤其,太能折腾,扰得很。宋翊殊借口烟瘾犯了就出去了,找了个清净偏僻的楼道口,对着夜风吐起了烟圈。

犯烟瘾倒不至于,他一向自律,但是在那种烟雾缭绕,诡谲神秘的情境里,他脑子会变得更清醒,能想通些原先不能想通的事,那种感觉,还不错。

吞云吐雾一番之后,宋翊殊掐灭了烟整了整衣服往包间方向走去,只神情愈加冷冽,心思愈加深沉,有些事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不成想,短短几十米而已,意外却来了。

酒吧嘛,难免会藏着一堆醉鬼,宋翊殊一路都带着几丝谨慎,这些年,对醉醺醺的人他十分缺乏耐心,想到这不禁一声苦笑,今天也真算是难为他了。却没成想,命里该来的,躲都躲不掉,他还是被个醉鬼吐了一身……

屁股和手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江初阳清醒了几分,她不禁觉得很委屈,她只是要吐了才往洗手间跑啊,怎么就被人给狠狠摔出去了呢?

使劲甩了甩头,江初阳仰头就冲着眼前的人大喊了句“你神经病啊!推我干嘛!”她是真得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清醒时就只知道自己被人给推到在地了,恰好,忍气吞声也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发泄,似乎就成了必然。

宋翊殊看了看满身的秽物,恶心的味道一阵一阵地往鼻子里钻,十分头疼的揉了揉眉,虽说他不是个绅士,但也没到非得跟个醉鬼论长短的地步。至于刚刚推人的那一把,真的,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行为,本想着就此扯平算了,却不想这不长眼撞到他并且吐他一身的女醉鬼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宋翊殊脱下了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外套,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一个距离地上的人更近的地方。本也没继承到什么君子基因,他不介意做得更过分些。

江初阳半清醒的脑子猛然一个激灵,好可怕的人!想着好一会儿了都没个其他人经过,不觉愈发害怕,不由得以手撑地往身后倒了倒。

俯视向下,一身阴郁的宋翊殊眼神更加深邃幽暗了——比起男醉鬼,女醉鬼更是一种让他厌恶的存在!他将右臂抬起,手指一松,外套倏然坠落,恰好就掉到了江初阳手边。

宋翊殊蹲了下来,冷冷开口,声音幽惑,语气古怪。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杰作?”

江初阳冷不丁地打了个颤,感觉自己象是坠入了一口古井,黑暗静谧,能感受到的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可怕又熟悉,像极了那暗无天日寂静无声的七十八小时!那些浓稠血腥的躲不过的夜晚啊……

“啊啊啊啊!!!!”

突然的尖叫让宋翊殊失了神,他不明白眼前这人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直至左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是那个女醉鬼在咬他,那个疯子!

江初阳的大脑已是一片混沌,酒精与回忆的双重逼迫使得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模模糊糊地感觉那紧紧咬合的牙齿是她唯一的救赎,口里充斥着的,是温热腥咸令她作呕却又熟悉入骨的一种味道——

她隐约记得,那种东西一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额头、脸颊、鼻尖,顺着眼角、嘴唇、脖颈汇成一注注水流,又一滴一滴一滴地掉到她的身下,温热腥咸,一模一样……

宋翊殊本想直接动手将这疯子从自己手腕上摘下去,但不想却是看到了那人满脸的哀痛以及……无所适从,像极了,年少时的他。

那个时候,镜子里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啊,茫然无措无辜无害偏还有一点该死的执念……

宋翊殊都不知道,不自觉的,他竟然对这重重冒犯了他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两人都没有动作,均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或许是执着于一个动作长久不变太累了,又或许是口中腥咸味浓烈得让人难受,江初阳竟慢慢松了口。随之眼睛轻轻眨了几下,混混沌沌的,她像是金鱼,记忆甚短,已经记不清刚刚发生的事。

“怎么,咬够了?”

磁性悦耳的男声响起,江初阳重新找回了一点神志,看到了自己面前蹲着的人,眼神黑沉似有旋涡,唇角微勾似嘲非嘲,面部线条流畅俊朗清冷,天呐!不得不说,江初阳真得是个妙人,这会儿的她都半清醒状态了,还不忘在心底大赞一声“帅哥”!

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话,她只感觉自己坐在地上太失礼太不淑女了,自认为优雅地一笑,开口说道:“先生,麻烦扶我一下。”

宋翊殊挑眉,这个女疯子不是还以为自己这会儿举止有多拿得出手吧!明明头发凌乱,衣衫尽脏,眼神飘忽,嘴角抽搐……

没在意对方的犹豫,江初阳一手搭上了人家的手臂,一手扶着墙壁,愣是站起来了。只是歪歪扭扭软软塌塌的,浑身重量都放了在墙上,全无往日被教导的贵气姿态。

“先生,我怎么会在这儿?”江初阳皱了皱眉,开口询问。

“怎么,脑子不好使了?”宋翊殊似是不经意,将左手臂抬了起来,手腕的伤口正好就晃到了对面人的眼前,几滴鲜血顺势淌了下来,衬着麦色的肌肤,愈加鲜艳。

或许就是因为那颜色太过耀眼,江初阳瞬间就捕捉到了蜿蜒而下的液体,跟记忆里的没有差别,她喃喃出声:“是血……”

宋翊殊耳聪目明,瞬间便明白了她的话,只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那个径直撞到他身上吐了他一身还将他手腕咬得鲜血淋漓的疯子仰面径直倒了下去……

本想着那疯子会倒霉得磕到脑袋,却见一个男生猛地冲了过来将人接住了。

“你把她怎么了!”

毫不客气的话语劈头盖脸的冲宋翊殊袭来,不由得让他有点火大,他当真恨极了这样质问的语气!

“这便是恶人先告状?”宋翊殊举起依旧在出血的手腕,言语间很是轻蔑和狠厉,心软——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白送人消耗的!

时珺看到那人的手腕便愣了,赫然在目的牙印,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不是瞎的。这人清隽高贵的气质,也绝不是一般人装就能装出来的。他刚刚,过分了……

“对不起!”时珺开口,神情言语皆是诚恳。

“呵!”宋翊殊不领情,错误过后的抱歉最是无用又廉价!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疯子,毫不犹豫,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

最后怎么样了呢?

落地窗前的宋翊殊按了按太阳穴回想了下,他好像没再回包间,直接去了个电话就开车去医院了。

他不是个甘心吃亏的人,这么大的一个委屈,本不应该直接过去就算了的,只是,呵,多亏了宋国笙的好手段啊!那疯子也顺势逃过了一劫,如今,这“旧仇”也是不适合再拖着了……宋翊殊嘴角一勾,手指轻动,点开了手机。

“沈忱,你之前说的那个相亲,别推了,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