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赋
三天后的清晨。
沈墨和流年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客栈，前往跨凡台。
跨凡台是修道宗门设立在各大城镇里为了方便招收弟子而设立的建筑。
古语道:一入修行了尘缘。所谓修行，逆天理，灭人欲。仙路坎坷，一步跨凡，只为长生。所以后人称之为跨凡台。
今天，便是星月阁再次入世扩招弟子的日子。
虽然此时的天色才微微放亮，但跨凡台的周围早已围满了人。
凡人命短，区区百年光阴，谁不想长生？谁不想超脱俗世，成为强者，保一方平安？
正当沈墨和流年匆匆忙忙的赶到这跨凡台时，密密麻麻的人突然齐刷刷的在两人的面前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这是？
沈墨和流年有些看傻了。
这么大的排场，是给他们两个人的？特意给我们两个让地方？没做梦？明明睡醒了啊。
这么大排场，当然不是给他们两个人的。
人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恭迎仙师驾到，里一层外一层数不清的人便全部都伏下了身体 ，跪地便拜。
流年和沈墨傻傻的杵在原地，看着一队穿着黑衣的人不慌不忙的向跨凡台上走去。
领头的是一个男子，深邃的双瞳像宝石一样乌黑发亮，嘴角略带有些许笑意如春风温阳。黑色长发的简单束起，一席黑袍上有古韵星印，正是那星月阁的首席弟子，昙艾远。
他轻轻抬了抬手，跪拜的所有的人一瞬间都感受到了自己被一股由上而下的温柔力量搀扶住了，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就是这种神奇，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再次暴走，不由得齐声大喊仙人下凡云云。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雕虫小技而已。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流年嘟起了小嘴，漫不经心的道。
平息了人群，昙艾远等一队弟子皆飘然而起，如同乘云般落到了大概四五米高的跨凡台上。
“今日，我星月阁入世广招弟子。入我摘星阁，便为摘星魂。我昙艾远，今日在此来接各位师弟入阁！”昙艾远对跨凡台的众人平静的说道。
“居然是他？！！”
“这人乃是北俱三大门派的星月阁首席，据说是最有可能当选下任阁主之人……”
“星月艾远果然名不虚传……”
“他上一次露面修为是炼气境，想必现在已经在炼气顶峰了吧？果然是盖世奇才……”
两个随行的弟子走到跨凡台的两端，两杆墨色大幡随风飘飞。上面是金色的字，那些字也玄妙无比，无论距离多远，只要能看到这些字，都会十分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一面写着星月阁招收弟子的诸多条件，一面写着星月阁过往悠久的历史。
“哇，好厉害，仙师果然就是仙师，真厉害。”沈墨惊叹道。
“这也算厉害？这种小法术也就只能忽悠忽悠你们这种凡人，本公主可看不上眼。”流年鄙视沈墨道。
“那小仙女你也教我两手怎么样？最最普通的那种就行。”沈墨一脸期待。
“这……哼！本公主的仙法岂是你这种凡人能学的了的？你不小心看一眼都会七窍流血而死！”流年恐吓道。
台上秩序井然的筛选着弟子。
“赵云鹏……十三岁，三品土灵根，资质下等 淘汰。”
“夏淡……十二岁，五品火灵根，资质中等，可入。”
“王嵩……十三岁，六品木灵根，资质中等，可入。”
……
……
…………
“梦九州……十一岁，九品水灵根，资质上等，可入亲传。”那测验资质的弟子很是羡慕的说。就连远处的昙艾远也睁开了眼睛，看来那个叫梦九州的少年一眼。
“赵四……十六岁，胆敢谎报年龄，剥夺视觉十日，以表惩罚。”然后那个叫赵四的就被一脚踢下了台，落地的时候若不是出现了一股力量将他托住，必定会活活摔死。
“赵四?早死?找死?起名字起的就不吉利！”
“胆敢欺骗仙师，也是胆子够肥的”
“若不是仙师仁慈，他就摔死在这里了”
“像他这种欺骗仙师的人，简直罪该万死！”
赵四的亲人飞快的把赵四抬了起来，灰溜溜的“逃”走了。
“汜末……十三岁……七品火灵根，资质中等，可入……”
……
……
……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
终于叫到了沈墨和流年。
沈墨的手有些湿润，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紧张。
他缓缓站到了跨凡台上。
是自己想要长生不老么?
还是自己希望成为盖世英雄?
不，不是这样的。
沈大娘和他讲，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仙师，沈墨为加油打气。
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子赶白静离开时的那种哀伤。
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了，沈墨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想起那女子的时候都会感到心如刀绞般的痛苦。
而当沈墨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那个弟子正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为什么观灵法会对面前这个叫沈墨的失效?
不可能啊。
就算是资质再差，都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的可能。
那弟子走到了昙艾远的身边，说了几句，惹得昙艾远一阵诧异。
他迈着步子亲自来到了沈墨的面前。
观灵术失效。
再试，失效。
又试，失效。
清心咒，失效。
镇定咒，失效。
昙艾远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了。
若不是看这少年骨龄确确实实是十一岁，他都怀疑是阁中长老故意变化考验于他。
看着沈墨一副天然呆的表情，昙艾远的心情此时此刻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糟糕。
这算什么事啊。阁主刚说完这是考验和试炼我的，这才第一天啊，区区观察资质都搞不定?
这要是传出去，让他昙艾远首席的面子往哪里放?
但是对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区区凡人，他显然准备了最好的办法。
“沈墨……十一岁，无灵根。淘汰。”昙艾远轻叹道。
要怪就怪你小子太刁钻。
区区一个凡人，我怎么可能冒风险给你验明正身?
正当昙艾远为自己的明智赞叹时，流年面前的弟子已经吓的要晕厥了。
这是什么体质?凤鸣入耳，木水极品灵根?我真的没有在做梦?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人比人得死啊，梦九州的资质很好很牛掰？给眼前这位姑娘提鞋都不配啊！
这位幸运又悲催的弟子一不小心想起了当年自己入门时的资质，不由得心生忧郁，一口老血喷出，晕死了过去。
？？？？？这个变故让场面一片哗然，怎么回事？仙师怎么就吐血昏过去了？
昙艾远十分生气，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都已经够乱的了，你居然还要给我添乱?好，现在我先忍着，等招收弟子结束有你好看的！而是又微笑的走到了流年的面前。
施展了一个观灵术。
？？？？？
昙艾远不怪刚才的弟子晕过去给他添乱了。
要不是刚刚有那个叫沈墨的小子十分古怪给自己提了个醒，换他他也会晕的。九灵凤体？木水极品灵根？这真的是人的天赋？
这哪里是人啊，这分明是人形宝藏啊，昙艾远已经想象到了自己把她送给长老当弟子，长老欣喜若狂的样子。那时候，阁主之位离他昙艾远还远么？近在咫尺！
“你，很好，很好，很好！”昙艾远喜出望外，正当他要带着这个“宝贝”立即回阁里请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闯进并且搅碎了他的美梦。
“艾远兄，流年好不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那时青岐城门前的蓝衣女子与她的师妹陌弦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好美啊……”
“在凡间还有这样的天仙么……”
昙艾远眼皮却是一跳。蓝衣女子何许人也，别人不知道，他昙艾远可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古来修道，分为十大境。分别为，轻身，视物，炼气，脱俗，御物，分魂，化罡，人尊，大能 ，大帝。
何为大帝？大帝就是那种随便动一动手，天地都要抖三抖的人，千古悠悠，人杰何止亿万？
成帝者不过百数而已。
而蓝衣女子曲非烟身为当世琴帝之徒，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就是一门之主也只能以礼相待，不敢轻易得罪。他昙艾远更是连人家用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叫他一声昙兄那是人家懂礼貌，他叫一声妹妹估计他这条小命就真的没了。
“两年前与琴仙子一别之后甚是想念，没想居然在此一览仙子芳华，真是昙某的福分。这位想必就是大帝的二徒陌弦仙子吧？幸会，幸会。”
陌弦并没有理会昙艾远，而是直接走过去抱起了小流年“哇，这个小妹妹好可爱！”陌弦像是发现宝藏的娇呼一声。
“陌弦姐姐好……我叫流年……”流年看到了昙艾远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分不清楚面前这两个漂亮的像画的人儿是更厉害的人物?立马一副我很单纯，我很天然的样子回答。
“叫流年？好名字！跟姐姐走怎么样啊，姐姐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
陌弦诱惑流年道。
非烟瞪了陌弦一眼，当初嫌弃人家是凡人的是你，现在看人家可爱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也是你。
“这个流年是我们琴阁的人。她的身上有家师亲赐的琴魂玉。”非烟道。
流年一愣，这玉是琴帝的?我怎么不知道?母后还和什么大人物有关系?
昙艾远只觉得眼前一黑，大好前程说没就没。
大帝要的人，他就算吃了豹子胆都不敢不给啊，别说他不敢，就是阁主和长老抱团在一起，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这就是报应?因果循环?呃，刚才那个看不透的小子呢，怎么不见了？
算了，管他呢。
昙艾远笑的比哭还难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小流年送到了陌弦的面前。
这就要和这两个人离开了么？
流年有点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沈墨所在的地方。
但是她的身后，却早已空无一人。
沈墨……人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赞着，赞美着，跪拜着，祈求着台上的仙子。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离开，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