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英看了激动地红了脸，这件裙子太漂亮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那么漂亮的裙子，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在雪里红乐队也给汤继英挣了不少钱，但汤继英以让她专心学习为名，几乎不给她买衣服，她的衣服一般都是汤继英用自已的衣服给她改的，偶尔买一件衣服都能穿好几年。

贺春元站起来，对店员小姐说：“找一件她能穿的号。”店员小姐都精得跟猴似的，一见贺春元的样子很象个土豪，连忙拿一件池小英能穿的号给她换上。

贺春元上下打量了一翻这个小小的玉人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衣服。店员小姐忙介绍道：“这些是春季新品，现在因为已经到了夏季打折了，叔叔你趁这个机会给小妹妹多买两件吧。”

贺春元点了点头指了指一件粉色娃娃领羊绒大衣说：“这一件多少钱？还有那里面的白毛衣和下面的短裙，这一套给包起来。还有这一套……”他指了指旁边的白色小西服搭粉蓝色吊带短裙的一套春装又道，“试试，大小合适就给包起来。

店员小姐兴奋地脸色发红，她快速地取下两套衣服，带着池小英到试衣间里穿上。池小英站在镜子前，不时地按着店员的指示转着身体给贺春元看。贺春元很满意，“都包起来吧。”

店员小姐一边把衣服叠好放在专用包装袋里，一面说：“小妹妹，你看你爸多疼你，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还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话一点不假，现在当爹的都疼女儿。”

池小英听了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说他不是我爸爸，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贺春元听她说女儿上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非常高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钱来让店员小姐给买单。

贺春元提着大包小包带着汤继英母女从店里出来，弯腰问池小英：“小英子，要不要去动物园玩啊？要不我们去大白鲨，听说那里都是小孩子玩的，什么儿童城堡、迷你飞车、旋转木马，你想不想去？”

池小英听了眼睛一亮，她看了看贺春元又看了看汤继英，见汤继英脸色不好看，虽然心里急切想去，却也不敢答应。

汤继英心里很气愤，她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多买几件衣服的，却没想到贺春元根本不理睬她，只顾着给她的女儿买。她看了看贺春元，觉得老板看上了池小英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是她还要吊一吊他的胃口。

想到这里，她说：“老板，天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小英子明天早上还要去上学呢。”

“再逛逛，吃了中午饭再回去也不晚。”贺春元看了看表说。

“不逛了，我们回去还有事呢。”汤继英坚决地说。

贺春元没办法，只好送她们母女回去。

从那以后，汤继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贺春元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却也没有办法。

又是一家白事，分完钱之后，江蓉蓉见大家都走了，走到贺春元面前说：“老板，你这雪里红乐队就池小英一个演员吗？就她唱的黄梅戏好听，我表演的钢管舞不好看吗？不吸引观众吗？你干嘛只给她买衣服 ，不给我们买衣服？老板，你也带我去嘛，我也要去住那五星级酒店，我也要去买衣服。”

贺春元摸了摸江蓉蓉穿着黑色丝袜的性感大腿，笑道：“好，带你去，带你去，今晚就带你去，好吗？你先出去，我算算帐，算完帐就带你去。”

“这还差不多。”江蓉蓉满意地转过脸，一边踩着模特步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他把江蓉蓉带到五通市，仍然入住在上次带汤继英来住的那个皇后大酒店。

他站在浴缸里，江蓉蓉跪在水里用舌头缠绕着他。她的舌头粉红鲜嫩，似花瓣一样。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雏了。“十三妹”他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出现一丝嘲讽的笑容。蓦地，一张鲜艳的小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悬胆鼻，小巧的嘴，脸有些婴儿肥。她就是池小英。

两年前她第一次上台唱黄梅戏的时候，他还记得是在叶家坳。她穿着一身脏污的劣质缎子旗袍替她妈妈汤继英唱《小辞店》。那时候他只觉得她是块好料，好好培养将来有可能成为雪里红乐队的头牌。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是他的一棵摇钱树。但是自从那天看完她表演的《女驸马》之后，他的一颗心，被这个11岁的小女孩俘获了。

又是一家白事，余小白的街舞也颇吸引一些年轻的观众，赵莉一转眼不见了贺春元，拉着汤继英往卡车那边走，还没到跟前便听到江蓉蓉夸张的*声。

汤继英这个时候确认了她的怀疑，江蓉蓉真的勾搭上了贺春元。但她不能跟贺春元翻脸，她还要靠他挣钱呢。

2003年夏，入伏的第三天，早上刚刚起来，天就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汤继英收拾好碗筷，又烧了一大锅水。

“小英子，出来，我给你洗澡。”汤继英冲屋里喊。

池小英正在屋里看韩剧。

“丫……，丫……”她的姐姐婉婉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一只胳膊伸得笔直，手张成鸡爪状。婉婉比她大两岁，因为小时候发高烧没有送到医院延误了病情，成了痴呆儿。她能走，却是踉踉跄跄歪歪斜斜的，而且只能走几步。她也不会说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啊啊噢噢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池小英不耐烦地拿开婉婉的手，关上电视来到外面。大门早已被汤继英插上，汤继英只穿着汗衫和三角短裤，并将两个女儿也脱得光光的按在椭圆形的大红色塑料盆里。

“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啊，白天淌汗，晚上还得洗。”小小英不满地嘟囔道。

“洗过澡你贺叔叔带我们去露营。还要吃烧烤。”汤继英压低声音说。

“露营？去哪儿？”池小英问。

“铁佛山。”汤继英道。这是她和贺春元约好的。

盆里坐着两个十几岁的女孩，一下子挤得伸不开腿。婉婉胳膊腿都不听使唤，却老是喜欢招惹妹妹，她用两个手掌笨拙地对成瓢状捧起水洒在妹妹身上，一边嘿嘿地笑着。小英见了，撩起水接二连三地泼在她身上，小小的院子里，立马充满了欢声笑语。

洗完澡后，15岁的婉婉跑到大门口解小便，大路旁边的大奶家门口坐着好几个人，隔壁的四婶，后院的二表姑和小英的二爹。另外还有一个长得尖嘴薄唇的是她的同学燕燕的妈，另一个长得跟团大娘似的，她不认识。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解小便啊？”她捶着她的后背，把她拽了起来。她觉得很丢人，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在大门口解小便，真是不成体统，可她的姐姐婉婉是个痴呆儿，她也没有办法。

婉婉伸直胳膊，手张成鸡爪状“噢——，噢——”地向她叫着，没有人知道，也没有追问她想说什么。池小英也没有这个耐心问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只是把她带回家，省得她在外面丢人。

“她将来能长成大个子。”周奶奶说。

“听说她的几个姐姐长得都很好，个个都有一米六、七。”四婶说。

“你看她，高鼻梁，大眼睛，双眼叠皮的，要不是憨了，长大后准是一个美人。”二表姑说。

“英伢子也不错，不比她姐姐差。”团大娘说。

“那可是。你没见过她亲妈，那才叫一个俊，要不是长得俊，能在学校被男同学搞大了肚子？”燕燕的妈妈说完哧哧地笑着。

“别瞎说，你见过她亲娘？”小英的二爹看了一眼小英，斥道。

“那当然，我娘家跟她亲妈是邻村。”

11岁的池小英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着燕燕妈的话，你没见过她亲妈，那才叫一个俊，要不是长得俊，能在学校被男同学搞大了肚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英。”池小英走到门口，却听到有人喊她，她扭头一看，雪里红乐队的老板贺春元正从他的车上下来，“贺叔叔，你真的来了？真的要去露营啊？”其实她本来应该把他叫贺大，因为贺春元的年龄比她爸爸池宝占还要大上几岁，但是贺春元嫌叫他贺大太土，让她只叫贺叔叔，不准叫贺大。

“嘘！小点声。”贺春元将手指按在嘴唇上，看了看坐在她大奶家门口的几个人，见他们没在意，便笑咪咪地把小英从上到小打量个遍。刚洗过澡的她穿着一条黄色西式短裤和一件玫红色小衫。湿漉漉的头上拢着一个粉色的蝴蝶发箍。刚刚十一岁的她，已隐隐有一种池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了。

听到贺春元的说话声，汤继英也迎了出来，“来了？”

“嗯。”他点点头，“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好。”汤继英说。

不一会儿，汤继英就带着女儿坐在贺春元的车上走了。大奶等人见了，也不以为异，汤继英母女是雪里红乐队的台柱子，贺春元经常来接她们去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