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仨人吃着黑糊糊,听着唏哩呼噜的声音徐小米心里怪不是滋味。
她从小到大虽然家里并不富裕可也是吃的白米白面啊!这样的糊糊吃了,不干活都很快就饿了,干活的话……更不要说营养了。
得尽快弄点钱……
徐小米来到这里也有三四天了,还不知道这个村叫什么,几天赶一次集。
于是,徐小米边吃边问父亲:“爹!什么时候赶集啊?”
“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你要买什么?”徐二强含糊的说。
徐小米想了想问道:“今天腊月二十几啦?我们家过年了也没有米饭吃,我想去药店里看看无娘藤能不能卖掉,要是能卖掉换点大米回家过年。”
徐二强听了女儿的话,心中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难受得眼泪包着眼眶转。
这几天家里连黑面都快吃光了,每天一开门,一家五口就要吃饭。
这快过年了也没人要短工,像他这样只有力气没有手艺的人冬天只能进山砍柴买了换几个盐钱,要去给人做工也没人要。他心里也在愁这个年他们一家要怎么过?
徐小米看父亲泪水都出来了,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问:“今天是腊月二十几了?”
徐二强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今天二十六了,单日子赶集,隔天就赶集!”
听着父亲带着哭腔的回答她也知道,父亲心里也着急只是他人太老实也没有什么见识,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急。
作为一个男人这事不能和妻子说,更不能和孩子说。徐小米吃完和二牛一起把碗筷洗好,走出门一滴水掉到她脸上,她抬起头来看见屋檐上挂了一串鱼。
这才想起昨晚还有好多鱼没有收拾出来呢!这应该是上午母亲周雨晴收拾出来的。
她又看看坐在门口的母亲没有说话。她走到屋后,还想弄些柴火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自己家的?
又跑回去问坐在门口的母亲:“娘!屋后面的林子是我们家的吗?”
周雨晴用牙咬断手上的线说:“不是,你要做什么?”周雨晴说完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女儿。视乎是想看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徐小米认真的说:“我想砍些柴火回来!这林子是谁的知道吗?”
“不知道,没听说谁买了。”徐二强从里屋走出来红着眼睛说道。看来是一个人躲在里面哭过了。
“爹!我要去砍些柴火,你要一起去吗?”徐小米心疼的问道。
在她的心里徐二强和她之前的父亲一样。虽然,她才来这里几天但是,这一家四口对她来说已经是最亲的人了,她不愿意看到他们伤心。
她默默的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好!我也去,我去拿砍刀来。”徐二强低着头快步走去拿着刀出来只对沉默的徐小米说:“走!”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屋后走去。
一个下午徐小米让徐二强砍了很多树枝,还让徐二强给抓回来的小野鸡编了个笼子。
又用大一点的树枝给鸡弄了个栅栏。这样,等野鸡长得大一点的时候就可以放在栅栏里喂养了。
傍晚,徐小米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了自家的麦田里找了些嫩的油菜籽叶给小野鸡吃。没有粮食喂鸡只能喂野菜叶了。
因为明天要去赶集,所以,徐小米晚饭做得比较早,吃过晚饭简单的洗漱完毕。她又给弟弟妹妹洗好了脸和脚。一家人就都躺下睡了。
第二天徐小米在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起来了,做好早饭自己先洗漱了一翻,父母也起床了。
太早了又是冬天,他们没有叫醒俩小的。吃饭时徐小米问过徐二强集市离这里有多远。
得知要走半个多时辰才能到离这最近的集市青龙镇。
吃过早饭天还没有亮徐小米让徐二强把昨天踩回来的无娘藤带上。她却把母亲前天给她的包袱背在背上跟着父亲一起往青龙镇走去。
天上的星星慢慢地墜下,天也亮了雾气在人的睫毛上形成了露珠。太阳慢慢的从山那边升起来。
冬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雾也慢慢地散开了。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徐小米从来没有步行走过这么远的路。
脚上还穿的弟弟徐二牛的那双脚趾头都在外面的布鞋,而且还有点短,脚后跟都在外面。
走了这么远的路脚上又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啊!可她不能说,只是跟在父亲身后一瘸一拐的走着。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多数是走路的身上或担着或扛着往前走。也有赶牛板车和推独轮车的。
路上越来越热闹远远的能看到高高耸起的青砖砌的城墙。还有高大的木板城门……这,就这么个小镇也修城门?这是不是太好笑啦!
徐小米正想着听见前面城门口等着进城门的人用哀求的声音说着:“大爷您就少收点吧!我这还没进城东西没卖掉没银子啊!您行行好吧!我等会把东西卖了出来再给你好不好?”
“不行!下午就不是我当班啦!你给就进去不给就走开,别妨碍别人进城。”一个蛮横的声音说。
徐小米她们离城门越来越近,看见刚才说话的是个和他们一样身穿打满补丁的衣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瘦高个,皮肤黝黑留着山羊胡,说话间不停的咳嗽,看起来是生病了。
他肩上挑着一旦箩筐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反正谁看了这副情形都会对他产生同情心的。
徐小米从后面拉着父亲的衣服轻声问:“爹进去一个人多少钱?”
“一个人一个铜板,等会你一个人进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徐二强也悄悄的对女儿说。
她们父女俩边走边说,可城门口的那个老大爷却因为没钱进城门,只好挑着担子准备离开,后面要进城的人们又上前了一步。
轮到她们父女时,徐二强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徐小米手心里,把无娘藤放在徐小米的肩上说:“别怕,进去吧!”
徐小米手紧紧地握着这枚有着父亲体温的铜板,走了过去把那枚铜板不舍的递给了那个穿着士兵服的男人。
那人一把就夺了过去恶狠狠的说了一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