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媛按照大师兄的请求,一路跟随师父董成缨与董淳雪。她自己也担心大师姐,只敢远远的跟着。见二人进了厢房,本想跟进去,又生怕师父责怪,便躲在窗外,见窗户还没关,自己长的又矮小,于是弯下身子,一对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内。
只见董成缨正襟危坐,董淳雪低头站在一旁。董成缨道:“你知道你今日做错了什么了吗。”董淳雪倔强道:“徒儿不知。”谁知董成缨站来忽的扇了董淳雪一个巴掌。谢媛在窗外见的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自己差点晕了过去,心道:“我从未见过师傅打过人,到底师傅为何要责罚师姐!”
董淳雪被那一巴掌打的站不住脚跟,跌倒下来,眼泪噗噗而落。董成缨见状道:“不准哭!”董淳雪一听董成缨道不准哭,便哭的更加厉害。她心里委屈,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本来事事都按师傅说的做,从来不敢违背,今日实在不知如何得罪了师傅。
董成缨大怒道:“你还有脸哭!你还有脸哭!”董淳雪道:“弟子实在不知自己错哪了!”董成缨道:“你不知错哪了?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何教你武功。”董淳雪心知师傅从小待自己不薄,要不是师傅自己也只是一个渔夫的女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练得一身本领。便道:“师傅待淳雪恩重如山,大恩大德,粉身碎骨,难报答恩情。”
董成缨道:“算你有些良心,但你答的不对!我问你的是为何要教你武功!”董淳雪细细想来又道:“师傅……师傅教徒儿武功是……是为了徒儿将来能够行侠仗义……”董成缨道:“不对!哼,什么行侠仗义,武林的正义要你管什么!”董淳雪本来聪明伶俐,现在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急道:“那,那……那一定是为了将来铲除魔教……所以……”董成缨抢道:“魔教?铲除魔教?魔教从成立到今日都要百年有余,你铲除的了?”董淳雪道:“弟子……弟子铲除不了……”
董成缨本来就纤瘦,脸色发白,一副病态。也不知是年轻时候受过伤,还是染过重疾。此时她感觉一阵不适,左手摸着心脏处。董淳雪担心急道:“师傅……你……你不打紧罢。”董成缨见董淳雪担心自己,忙放下手来。道:“你可知本派的开山祖师是何人。”董淳雪回道:“可是,林念文……”董成缨道:“不错。”
董成缨叹了口气道:“你可知祖师林念文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如何了么。”董淳雪道:“弟子愚钝,想来祖师林念文定是天资聪颖,文武双全……”
董成缨缓缓道:“祖师林念文在你这个年纪早已经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有一番作为。当年祖师念文行到沧州,从百姓口中打听有一人名叫郭谷,本是一家富农,家里有些良田。父母见他年纪不小,便与隔壁邻居的女儿提了亲。本来好事将近。谁知一日当地赵员外请他去家里做工。那郭谷本是老实人,赵员外找他去,他怎敢不从。本来几日也相安无事。谁知一日夜里,他忽听到有人喊抓贼,连忙带上棍棒前去拿人。谁知夜里黑灯瞎火,竟被人打晕在地。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满是金银珠宝,那赵员外却带了官府的人而来,说那郭谷正是贼人。给了知县刘世元点钱财,竟把郭谷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三年。祖师林念文听后,单枪匹马前去劫狱,救出郭谷,郭谷心系父母与那未过门的妻子,想请念文祖师代为传话,保一声平安。念文祖师满口答应,谁知一回郭谷家中得知郭谷的父母以被赵员外与知县刘世元害死,自己的未婚妻也嫁给了赵员外。念文祖师大怒,夜闯赵员外的府邸带走未婚妻。带她与郭谷相会。那女子本已嫁给了赵员外,见到郭谷却大哭,两人互诉哀伤。聊到钟情处,那未婚妻竟拿出剪刀捅向自己……”
董淳雪惊道:“这是为何……她本已见到心爱之人却又何故如此……”
董成缨道:“只听那女子道:‘我身子已经脏了……不能再嫁给你了,是我害了你。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服侍你。’言毕口吐鲜血而死。那郭谷悲痛欲绝,第二日便瞒着念文祖师,带亡妻的剪刀前去行刺赵员外。虽行刺成功,但那赵员外并未死去。随后赵员外又勾结知县刘世元,定了郭谷一个魔教余党,谋反朝廷的罪名,被斩首在菜市口。
念文祖师怎肯罢休,当天晚上就潜入赵员外家中,割去他的命根,让其成为一个阉人,看他以后还敢害人。之后又不解恨,见那知县刘世元杀良冒功,罪无可恕,便一剑砍下他的头颅,第二天早上悬挂在城门口示众。并用刘世元的血在城墙上留下三十三字。
朝廷狗官,贪赃枉法,勾结豪强,欺男霸女,杀良冒功。枭首示众,以儆效尤。落款是烈女念文。”
董淳雪道:“痛快!”董成缨道:“不错。祖师真乃一代烈女豪侠。”转而又朝董淳雪道:“我不求你像祖师这般,你知道今日师傅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故事么。”董淳雪道:“弟子不知……”董成缨道:“你就像那个郭谷!有勇无谋,还为情所困。你以为我不知!”
董淳雪瘫软的坐在地上,半晌不语,她知道师傅如今说这话的意思。董成缨又道:“师傅教你武功,完全是为了将来你能做上武夷山派的掌门!”董淳雪惊道:“要我做掌门……?”董成缨道:“不错,要不是我当年……哼!这个掌门之位本就是该我坐的!如今你把自己的武功底子全都抖落给了谢中州那狗贼!他偏袒他的大弟子秦坤尽,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弟子。你叫为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