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示意萧哲把灵儿放到她的床上，萧哲照做。

他将灵儿放下后，转过身来看老人。

“小伙子，我问你几个问题。”老人说道。

“婆婆您请问！”

“她，是不是从小开始就得了这个病？”

“您怎么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老人不急不慢。

“是！”

“她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一次？犯病的时间虽然不固定，但基本相隔很短？”

“是……”

“她是不是一旦生病，无论什么药都治不好？”

“是……”

“但是，她总能恢复，对吧？”

“是……”萧哲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她明明是盲人，却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婆婆，您怎么全都知道？她自小得了这个病，即使我左伯伯也治不了她……”

“我知道仅仅是因为我知道。”老人微笑着“看”着萧哲。

“婆婆，那您知道怎么根治她的病吗？这些年来，她一直备受此病折磨……”

“年轻人，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得好的……你看我，这眼瞎的病就无法治好。”

萧哲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失落，他问道：“那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给她弄点药把发烧控制一下吧……如此烧下去，怎能没有危险？”老人说完，走了出去。她步履从容，完全不像看不到的样子。

萧哲坐到灵儿身边来，只见灵儿依旧表情痛苦地挣扎着。

等了许久，老人依旧没回来，萧哲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出得门来，四下观察，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这附近除了草，什么都没有……婆婆会去哪里？”萧哲心想着。再观察一番，仍然没有看到她出现。

他又踱回灵儿身边。此次一看，萧哲更为震惊。

原来灵儿的额头上开始出现一块金色，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属一样。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心中焦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灵儿！灵儿！”

灵儿听到萧哲呼叫她的名字，她想睁眼，却苦苦餐不开。此时，她只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的白色之中。

“灵儿！灵儿！”她又听到萧哲呼叫她的声音。

她抬起头望去，原来那白色之中，正走过来一个人。身穿一身黄金盔甲，气势威武。

“萧哲？！”她认出他来。

“灵儿！”萧哲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灵儿问他。

“我……”萧哲将她搂在怀中，轻轻说道：“这是你我的宿命……灵儿……”

灵儿心中一惊，睁开双眼。

“原来是个梦……”她心里想。

“灵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听到耳边有人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语气伤心悲痛。原来，此时萧哲已经将她拥在怀中，把头放在她的头顶，他的眼泪滚落在她的头发和耳朵上。

“萧……”她本想叫他的名字，却突然犹豫了一下，心中欣慰地又闭上眼睛。

“你不要出事啊，灵儿！你快醒过来，我要告诉你很多话……很多话……”

“什么话……”

“我要告诉你我好爱你……我要告诉你……”萧哲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刚才有人跟他说话，他将灵儿扶直，看着她。

灵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灵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嗯。”

“你……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萧哲脸上一片通红。他看到灵儿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那脸上的金色却已经消失了。

“我醒过来很久了……”

“那你……都听到了？”萧哲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一定要在我听不到的时候你才敢说吗？”灵儿逗他道。

萧哲挠了挠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在我梦里，你是身披黄金盔甲的英雄……”

萧哲震惊地看着灵儿，心里十分感动。

“你做了什么，她竟然那么 快醒来？”不知几时，老奶奶竟又出现在萧哲的身后。萧哲吃了一惊，看着她。

“萧哲，这位婆婆是？”灵儿疑惑地问。

“这年轻人把你带到我这里来，哭哭啼啼地让我救你！”老婆婆笑道。

“婆婆……无论如何谢谢您收留了我们！”萧哲说道。

“把这个吃了吧。”老婆婆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拿着东西的手。

萧哲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道了谢。这是一颗如拇指般大小的丹药，外表赤红色，圆圆的。

“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快醒来，但这药能帮她退烧。”老婆婆解释道。

灵儿也向她道谢，然后伴着水把药吞了下去。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身份？”老婆婆问。

萧哲和灵儿疑惑地看着她。

“婆婆，我们是修炼中人，所以体内会有些气术……”萧哲解释。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修炼中人！我是问你们的身世！”

“身世？”

“没错！我活了那么多年，从没看过你们两人这样的体质……”

“恕我无礼……婆婆，您可以看得到吗？”萧哲疑惑地问。

“年轻人，看东西是不一定要用眼睛的，但一定要用心。”

灵儿和萧哲都愣看着她，心中只觉这老人极为奇怪。

“世间最难看清楚的事情，一是看清自我，二是看清他人的人心。”老婆婆说着些莫名的话。

到和黄昏，等灵儿因疲劳又睡去时，萧哲走到门外来找老人。老人正坐在门口的草地上捣鼓一些草药。

“婆婆……您是不是知道灵儿的病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病。”

“什么意思？”萧哲看着她苍白的鬓角。

“你是修炼中人，竟然还问我？”

“请婆婆赐教！”

“年轻人，我教不了你……但你记住，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萧哲无奈，只得重新又进房间观察灵儿。此时天已经暗，四周寂静无声。

为节省时间，第二日，灵儿烧退之后，萧哲与她告别了老人又重新上路。

“灵儿……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萧哲和灵儿走在往极北之地的路上。

“你问吧。”灵儿挽着萧哲的手臂。

“当年月前辈带你到天书山找左伯伯治病，可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的病是几岁开始得的？”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萧哲……我和你一样……”

“灵儿？”

“我和你一样，在记忆之中，有一段空白，我师父说过，那是因为当年那场战争……”

萧哲察觉到她脸上的悲伤，除了悲伤，还有迷茫。和他自己一样的迷茫。

他将她的手握住，对着她微笑。

灵儿知道他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