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俞确实是丢了钱,用时伸手去拿,桌洞里的钱夹子就是没了。又掏遍了所有的口袋,就是找不到了。本还想是不是自己掉路上了,内心一边责怪自己,不想张扬。巧的是莫菲却过来,先是针对性地问,慕俞不得不说。可她知道了却并不讶异,煞有介事地帮林慕俞找了一遍,又问东问西,故意引着林慕俞往钱被人偷的道上想。
“还能是被人偷了啊?”林慕俞随口一讲,正中了莫菲的圈套。
“说不定啊,现在世道这么乱,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对你挺好的,没准背后会对你下黑手。”林慕俞大惊,疑惑地看着莫菲,意思是:除了我,你也包括在内啊。莫菲还没来得及解释,脸率先红了起来,支吾道,“你搞什么,这样看我,是怀疑我咯,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想用哥们的语气说,可莫菲的心熬煎着,难免变了些腔调。
林慕俞叹口气站起来,“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咱俩从小学到现在,一直在一个班级,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莫菲抬头看着他,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林慕俞急忙躲着她的目光,心里想的是:其实我真不了解你,莫菲。
星澜陷入了麻烦。
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昨天中午那段让人怀疑的时间,只得一直紧咬着“肚子疼在厕所”这个烂理由辩解。要不然怎么办呢,把送纸条的事情说出去吗,那更是说不清楚了,只会越抹越黑。
“既然你不能找出证人证明你一直在厕所,那我们既不能说明你盗窃,也不能认为你没盗窃。”
星澜低下了头,心里空荡地难受:这和真偷了人家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呢,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背着这个罪名。本来还一副被人冤枉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认识到了困境,说不出话来,头阵阵锐疼,全身无力地感到疲倦。
回教室的路上,连不相识的人的目光都让星澜难受,只得加快步伐,仿佛真偷了人的东西,既要赶快逃离,又要不能让人群惊慌。可回到了教室才知道,刚才的难受不如现在的百分之一
——或许能称得上舒服了。
事情被传遍了。
星澜刚迈进教室,自然是低着头的,感觉前方是热烫的火场。可心里是莫名的奇怪,既想躲着火,又想看那么一眼。看了就是看了,只不过星澜错了,众人整齐的眼神让自己脊柱发凉。脚下的地板仿佛被人抽去,坑坑洼洼的,星澜走的一深一浅,若不是心中要找回清白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只怕会跌倒了。
步子沉重地不可理喻,时间像胶水被此时的尴尬黏住了。眼看位子就在眼前,触手可得的瞬间,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呀,梁上君子来了呀!”星澜脸唰地红到耳根,烫热地像浇了一盆开水。
“啊?梁上君子什么意思啊。”一个男生故意装不懂,却总有人回应,“你真没文化,梁上君子就是桥梁上的君子,高高在上呗!”
引得一阵哄堂大笑,谁不知道这是在讥嘲星澜——是窃贼,是小偷啊。
平日里星澜与这些人素无往来,可是今日却像得罪了他们,失主是他们似的,星澜不明白,平日里调皮捣蛋就算了,可这样明晃晃地刺痛别人,算什么呢。
坏,他们只是单纯地坏。
星澜是没必要解释的,解释也是白费口舌。周围的流言蜚语像麦芒戳着自己,使劲整合的思绪一次次被打断,不过翻来覆去想的是:匿名举报的自己的是谁。但却只能想出这问题,别的根本想不出,星澜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