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宅子出来,时候也差不多了,两个人又去换了身打扮,再出来,与早晨城楼门口候着开城门的百姓无异。
对于这般的装扮,从来都是红衣示人的宁小侯爷再一次深深的表示了嫌弃,凝昔郡主的回答也很简单,要么穿,要么换人。
笑话,宁小侯爷绝对不会承认,要不是为了凑热闹他才不会大老远的来柳杨,如今眼看着热闹就要开始了,竟然要让自己别去,小昔儿果然是太坏了。
对于自家主子的厚脸皮,躲在暗处的青衣除了假装没有看见之外,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了。
云锦昔朝着不远处的树上看了两眼,低声对宁小侯爷道:“人不够,让你的暗卫们都出来换衣服。”
宁小侯爷从来没有觉得凝昔郡主的建议有这般好的时候,差不多是云锦昔刚刚讲完,宁小侯爷就喜滋滋的道:“都听到没有,一个个的进去把衣服换了,跟着小爷揍人去。”
一群暗卫看看自己主子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旁边站着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的少年郎,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换衣服的好。
不知道是怕被自己的丑样吓唬到,还是怕本就不开心的主子更加的不开心,六七个暗卫不过片刻就换了一身装扮下来,不少人肩膀上还挑着箩筐。这其中就有青衣。
云锦昔看着几人的模样,虽说不上有多像,但骗骗外行人倒是足够了。本来就是装模作样。
“这位大哥,挑箩筐的小伙子走路可没你这么稳当。”云锦昔的声音悠悠的在青衣耳朵旁边响起,青衣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这人竟然是昨儿个从自己手里牵走马匹之人,只是那时候的声音和容貌明明是男人,这时候再看?
容貌还是昨晚的容貌,但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宫里的那位,青衣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抬了抬扁担,看着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位公子刚刚说什么?”
云锦昔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羽墨:“宁大哥,你的人问在下刚刚说了什么?”
宁羽墨当然知道云锦昔是在说青衣傻得也太可爱了吧,但说暗卫可爱……宁羽墨觉得,其实凝昔郡主想要说的是,宁羽墨,你看看你手下一个个的就跟傻子一样,当然了,宁羽墨绝对不会承认,这一切的一切的知道的前提,是他穿了件其丑无比的衣服,他也绝对不会承认,堂堂的宁小侯爷是在迁怒。
一巴掌拍在青衣脑门上,宁小侯爷一脸的不客气:“让你走路学学娘们,摆点屁股扭点腰。”说完不耐烦理青衣,朝着云锦昔而去,留青衣越发纳闷的在后面,还是玄衣看不过去,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其实那凝昔郡主和咋们一样是个爷们呗。”
玄衣觉得,青衣真是个傻的。
一行人抄近路到达浅眠山山脚,早有人候在那里,一看见宁羽墨,恭敬的道:“主子,鲁韦昌带着他那宝贝儿子将将出城,这会正朝着这边而来,那李成义也混在侍卫队伍里面,想来是要趁机出柳杨,前往平南。连同李成义在内一行共有六个侍卫。”
宁羽墨点头,看了眼云锦昔:“待会都听仁公子指令行事。”
“是。”
云锦昔看了眼地形,指挥先前探路几人埋伏在官道岔浅眠山的小道两旁,叮嘱道:“待会看我手势行事。动手的时候不用将人打死,只要封了穴道就是,至于那柳杨守将的宝贝儿子,只用盖着他的脸,让他看不见我们就是了,留着他一条命,我还有用处。”负责埋伏的人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既然是主子吩咐的,也倒是认真的答应了。一个个轻轻一闪,身形隐没在草丛中。
云锦昔自己则带着刚刚带来的一群人找了个空地,拿出扁担篮子里卖剩下的瓜果,席地而坐,在那分瓜果吃。
因着是卖剩下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的,云锦昔无所谓,比这般不好的她都吃过,从篮子里拿出刀子,如同一般的瓜农那般,轻轻一削,坏掉的部分就被切了出去,剩下的切开成几份,每人一份,分到宁羽墨的时候,犹豫一下,还是递了一块过去,宁羽墨接过瓜,倒是没有如云锦昔想的那般,竟是张开嘴巴直接往上面招呼。
一群上看上去确实如同普通的卖瓜果群众。
一个瓜还没吃好,一辆马车带着几个侍卫,从云锦昔一行旁边的官道上扬长而去,走了没多大一截,马车就停了下来,从前面走下来一人,后面像是侍卫的人也翻身下马,去到前面的马车上,从里面抬出一张软榻,软榻上躺着的正是早晨被打死了野马的柳杨守将之子。
被来回搬动,软榻上的人像是从梦中醒来,一看见旁边站着的鲁韦昌,情绪激动的道:“爹,你要为儿子报仇啊,都是因为那些贱民儿子才变成这般模样。爹,你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啊!”
鲁韦昌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儿子变成这样,鲁韦昌比谁都心疼,但定境王和流云郡主又岂是那么好惹的?考虑到大夫说的,什么事情都只能顺着来,不然加速血液的流动只怕脊背上的骨头腐蚀的更快。
鲁韦昌耐着心思道:“勇儿不要担心,爹爹已经为你报仇了。”
鲁勇神情喜悦:“爹爹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爹爹何时骗过你,爹爹派人将那些贱民的脊椎骨都捏碎了,不过是一些贱民都敢这般伤我儿,爹爹岂会不为我儿报仇。”捏碎脊椎骨确实是有的,早晨在城门口的人虽然多,要全部抓住确实困难,但要抓住几个出出气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
“爹,孩儿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孩儿的。”鲁勇的眸子里一片阴鹜。
话音刚落,只听见周围草丛里一阵响动,长年的行军生涯让鲁韦昌一阵警惕,刚要发声提醒,几个人影闪过,山脚上的七人都被点了穴道,躺在软榻上的鲁勇没有了人端自然往地上落去,在快要落地的时候,被人从软榻下面踢了一脚,软榻一下翻到上面,将他整个压在了下面。
鲁韦昌虽然不能动,但是还能说话:“几位壮士,我鲁韦昌自认平日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若是犬子有什么无状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我守将府自然会双手奉上赔罪钱财。”
领头的人也不答话,看见云锦昔打了个新手势,立刻封了鲁韦昌的哑穴,把人往地上一放,片刻,刚刚还站着的七人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负责埋伏的人也瞬间退去。
云锦昔这才带着吃瓜果的人上前,手里拿着扁担,拿着切西瓜的刀子,凡是能做武器的都被拿在了手里,路过官道,手臂轻轻一扬,一片粉雾消散在空气中。
“就是这贼人杀死了鞠大哥,大家和我一起杀了他为鞠大哥报仇。”云锦昔话音刚落,一群人拿起武器,一个个表情愤怒的朝着地上的打去,只是那些棍棒,一个都不打要害,响了半日,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正打着,官道上突然走来一群人,云锦昔眼睛精,压低嗓子叫到:“苟三哥,我们抓到杀死鞠大哥的凶手了,快来为鞠大哥报仇。”
“竟然敢杀鞠大哥,我要杀了你。”被叫做苟三哥的人丢下扁担,拿起一把砍柴刀,朝着人群就冲了过去,剩下的十来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听说是杀人凶手,立刻情绪激动的拿着武器也冲了上去,一瞬间,山道上的几人就被情绪激动的百姓合拢围攻。
不停的有血流出来,混合着咒骂声,叫喊声,一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在被鲜血刺激以后,神情越发的癫狂,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边的叫喊声终于引来了三里外的守城官兵。
云锦昔吸口气,大声喊道:“快跑啊,官兵来杀人了!”
“快跑啊,官兵来杀人了!”
“快跑啊,官兵来杀人了!”
一瞬间,整个官道上都是四下逃窜的人,箩筐扁担水果刀丢了一地,还有那些卖剩下的土特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