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柳杨路途并不遥远,许多柳杨界上的百姓还将家里种的蔬果送到京城贩卖,云锦昔虽然身子不适,但也不过是不能在马背上用功罢了。
马背上的功夫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不少的游牧名族只单凭自己的骑术就可以有和人一较高下的能力,但云锦昔,即使是在身为何今夕的时候,那一身的马背功夫更多的也不过是侥幸有几手功夫,若是真要讲普通的骑术,与一般人无异。
好在云锦昔的无异,也就与青衣一般上下。
到达柳杨的时候城门还没开,但天已经微微亮了,云锦昔和冷月下马,安静的排在一边,周围是要进城的百姓,认识的人三五成群的说着话,过了没有多久,大老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少爷回来了!”
有士兵站在城墙上,听见声响,大声哟呵:“城门口的人快快让开,我们少爷回来了。”随着话音,城门被很快的打开了来,似乎一整晚都有人在这城门口候着。
云锦昔微微皱眉,顺从的将马拉到一边,才站稳,就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扬鞭而来,骏马之上,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公子哥。那骏马似乎是刚刚抓来的野马,扬起蹄子不管不顾的一边跑一边要将人甩下来。
早晨的城门口,人本来就多,那公子哥又存心想要炫耀,打着马不是进城而是在原地打转,几下下来,那野马越发的无法无天,一连将撞翻几人,还在一人的肚子上踩了过去,云锦昔微微皱眉,身形一动,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放肆,大盛皇帝就是这样让你草菅人命不成?”
怒喝间,一条长鞭朝着公子哥卷了过去,只不过是眨眼,原本还耀武扬威的公子哥已经被卷打下马,那野马没了人更加的暴躁,眼看着就要冲到人群之中,旁边又跳将出来一人,手掌轻轻一抬,暴躁的野马扬起蹄子,一下倒在地上,鼻子里流出一汪鲜血,竟是直接击碎了头盖骨。
看见自己的骏马被打死,地上的公子哥一脸怒火:“好大的胆子,本公子辛辛苦苦抓的野马你都敢杀,本公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个杀死本公子野马的贱民押回守将府,还有这些贱民,一个都不准放走,本公子要他们全部为本公子的野马偿命。”说完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刚刚斩杀他野马的男女。
女子凌空扬了一手鞭子,气急反笑:“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公子哥,今儿个本郡主就要看看谁敢让本郡主偿命!”话音刚落,手里的鞭子又是一挥,公子哥被卷子凌空翻了一个身,城楼上的士兵蜂拥而下,其中一个看着似乎是有点功夫的人冲着被卷起的公子哥凌空一跃,眼看着就要住到鞭子,那鞭子就像是有眼睛一般,唰一下被拉了回来,连带的公子哥也被卷了回来,来到半路整个人从空中砸了下来。
再看那跃起之人,早在意识到不对之时就已经换了招式,之时到底是伸手有所欠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哥砸到地上。
“少爷,少爷,你有没有事?”
“本公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公子哥扶着腰,被几个守城士兵抬了起来:“你们等着,我让我爹来收拾你们。”转而看向周围的百姓,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些贱民给我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指挥几个守城士兵抬着自己回去。路过云锦昔身边,一跟细如牦牛在银针在任何人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没入被抬着的公子哥脊背。
剩下的人继续围着杀马之人。
女子收起鞭子,一脸嘲讽:“我们等着。”
一行人走远了,周围的百姓却一个都不敢动,其中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与中间的女子道:“这位姑娘,我们被你连累了,诶……”
云锦昔转头看了眼冷月,果然,冷月的表情越发的清冷,就连云锦昔也是叹气,世间最艰难的是百姓,最无私的是百姓,但最自私的也是百姓,这些人不会想到,刚刚若不是有那位郡主,只怕这里大部分的人都得死在那野马的马蹄之下,他们只会想到,因为周围郡主,他们被守将家的公子惦记上了。
心下也是微微一冷,这世间的人情最是无情。
“你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本郡主你们刚刚都被那野马踩踏至死了,呐,你们看看,那还有人死着呢。”女子不高兴的道。
众人顺着女子的视线朝着旁边望去,果然,刚刚被踩到肚子的男子已经断气了,立刻就有人哭喊起来,朝着包围二人的守城士兵哭喊,他们不是故意的,并没有想要惹公子不高兴云云。
云锦昔听得不耐烦,淡淡的道:“流云郡主好鞭法,在下佩服。”说完牵着马朝着流云郡主而去,视线落一旁的男子身上,一身正气,就连五官都因这一身的正气而分外明朗:“这位想必就是定境王了吧。”
流云郡主听到有人认出他们来,立刻兴高采烈的道:“表哥,你看嘛,流云就说肯定有人认识咱们的,你还不相信,我就说嘛,表哥你的威名天下人谁不知道。”
男子无奈,宠溺的喊了声:“流云,不得无礼。”转头朝着云锦昔抱拳,江湖上自然是不将朝廷礼仪的:“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仁景芝,曾游历到北境都城,有幸目睹流云郡主和定境王风采,倒是不知会在此处相见,幸会幸会。”云锦昔双拳一抱,一身的江湖豪气。
定境王点点头,也不多言,倒是流云郡主一听云锦昔到过北境都城,立刻就开心起来:“怎么样,我们北境的都城比起你们大盛也是不差的吧。”
云锦昔点头:“北境的都城矗立在崇山之中,有的是庞然大气,而我大盛的都城,向来是依山旁水,多的是山水的灵气,不一样的定位,自然是没有办法想必。就如同流云郡主使鞭,定境王使枪,自然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这是谁都不偏了,流云郡主原本还不大高兴,不过转念一想,这仁景芝本就是大盛的子民,若是自己的子民说自己不好,自己定然是不会好好待他的,但若是皇帝表哥,不定会要了人家的命。这般一想,倒也释然:“好吧,本郡主不逼你就是了。”
“那在下就多谢郡主了。”
有了云锦昔这番话,城楼下面的百姓又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是将将说话那人,一听说来人是北境的郡主和王爷,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千个耳光,自己怎么就这么最贱呢。
颤巍巍的上前,垂着眸子:“这位郡主,草民刚刚无状,还望赎罪。”
流云见这些人见风使舵,很不不高兴:“哼,不是要本郡主别拖累你们吗?本郡主还不想拖累呢。”
流云郡主一说出这话,周围的百姓都要哭了,如今人家郡主和王爷打死了守城将军爱子的野马,人家是郡主王爷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但自己不过是平民百姓,只怕今日给那野马陪葬是陪定了。
这般一想,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天喊地的要流云郡主救救她们,这般一来,站着的云锦昔和冷月就越发的,明显。
定境王看一眼远处的冷月:“景芝兄的朋友?”
云锦昔点头:“在下的朋友。”说完冲着冷月道:“易阳兄还是过来这边罢。”
冷月点头,拉着马走到三人旁边,冲着流云郡主和定境王点点头。
云锦昔笑着道:“易阳兄不喜交际,还望两位见谅。”冷月有多么的不喜欢虚以尾蛇云锦昔是知道的,自然会为她解围。
“哇,你们大盛人都好有个性。”流云郡主欢快的道,说完回头看着定境王:“表哥,你看还是流云说的对吧,这城楼下面可有趣了,早点来定然能遇到好玩儿的,这不,我们还遇到一堆呢。”
定境王无奈的点头,可以看出,确实是对这位表妹宠爱颇多。
城楼下面发生的事,早就有机灵的士兵跑着去和守将报告,没过多久,柳杨守将已经带着一堆柳杨的官员前来迎接,只是那表情,明晃晃的是:你小子若真是北境来的定境王和郡主还好,若是不是,你们就都准备好为本将军的爱子偿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