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在哪?”
孔郁向她伸出手。
“那个……那个……”苏绵背后的领带已经绞成了一个团。
孔郁发现端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的身后抢过了那团已经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领带。
他额角的青筋动了动,可是更折磨人的是,他想不通洗个领带怎么会洗成这个样子?
看着苏绵支支吾吾的样子,孔郁开始在四下里寻找罪证。
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草酸溶液的瓶子,他当着苏绵的面嗅了嗅领带,果然和草酸溶液的味道是一样的。
孔郁这回完全忍不住了,大吼起来:“苏绵!你居然拿厕所清洁剂洗我的领带!”
苏绵吓得缩成一团,等他发泄完后才怯怯地说:“对……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啊。你要听我解释。我本来是打算洗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洗污渍越大。
所以我就只好用草酸来洗啊,谁知道就成这副鬼样子了。肯定……肯定是你的领带质量太差了!”
苏绵信誓旦旦的说。
“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来指责我的领带?这么说现在的天气这么冷活该你不耐寒,所以你要冻着了?”
苏绵瞥瞥嘴,小声的说:“我穿衣服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孔郁,他上下打量着苏绵,趁着水房没人,忽然扑上去抱住她的脖子。
苏绵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喂!”
孔郁的大手在苏绵细腻的脖颈上面游走,很快就将她今天带的一条丝带解开,当着她的面气哼哼的扔到了盆子里,把剩下的所有草酸都倒了进去。
且不说这个草酸会不会把丝巾腐蚀掉,单是那浓郁的味道都快让苏绵受不了了。
“喂!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丝巾扔到里面!”
“这叫报复。”孔郁说的云淡风轻,不得不说,这么做了之后他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此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绵跺脚的模样。
苏绵气得不得了:“那可是我最贵重的一条丝巾!是我在成都买的!你,你赔我丝巾!”
“你赔我的领带。”
苏绵气呼呼地瞪着孔郁,点点头:“好好,你要领带是吧。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她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房。孔郁奇怪,跟了上去,只见她从总裁办公室的桌子下面翻出了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孔郁的领带。
各式各样,粗细不一的领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收纳盒里,像是有人精心布置过。
“这是……”孔郁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条领带。
“你的领带!”苏绵仰起下巴,一脸不耐。
“这里……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条领带?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绵张了张口,忍住了马上就要说出来的话,“哼”了一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孔郁将收纳盒摆在桌子上,翻了翻里面的领带,又看了看苏绵离去的方向,不明所以。
苏绵当然不想让孔郁知道这些领带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因为那是她以前放进去的。
孔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转笔,写字时喜欢玩笔,又不爱把笔收拾好。
公司采购良莠不齐,难免会出现漏油、溅油的现象,所以他的领带经常会遭殃。关于这件事,苏绵还取笑过他。
不过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了,更不会知道苏绵有一次来公司找他时,顺便带来了一个装领带的小盒子,以备他不时之需。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跟别的女人搞上了。
这样的出力不讨好的事,她怎么会说呢。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过去的事也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她宁愿去洗领带,也不愿把这段往事揭出来。
可恨的是孔郁竟然如此小气,将她最心爱的一条丝巾给毁了!
“啊……!”苏绵崩溃地站在走廊里抓着头发乱叫,隔着隔音的玻璃门,同事们听不到什么怪声音,但是却看到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走廊里面发疯。
陈佳眼尖的发现,这不是苏绵吗?
她叹了口气,看来是又受孔郁刺激了。
苏绵在走廊上发泄完后感觉心里面好受多了。
虽然孔郁这个可恶至极,但是美好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她拉开玻璃门,垂头丧气地走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孔郁仍然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他很快就想通了这件简单的事情。
既然领带是苏绵找出来的,那不就是说是苏绵准备的吗?而且她一开始不说实情,这么说来,这些领带很可能是她以前为他准备的。
孔郁突然发了一声笑,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摩挲,不一会儿又笑一声,接下来是接连不断的低笑。
苏绵正在发呆的时候,孔郁一个电话又把她叫了进去。
总裁办公室的收纳箱已经被收起来了,苏绵站在老板办公桌的前面等候发落:“孔总,你叫我。”
“嗯。”
午后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孔郁在阳光下利落地穿起了西装,拿着一条领带说:“过来,帮我。”
苏绵的手颤了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帮他打领带。
她的动作轻盈的不可思议,孔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将她眉间的一丝愁容尽收眼底。
“我会赔你的丝巾的。”
他冷不防说了一句,苏绵的手一滞,拉紧了他的脖子。
他的脉搏强有力的跳动,感染了苏绵。她的一张小脸瞬间微红:“孔总,不必了。”
孔郁一把攥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中午陪我去吃饭,我要去见一个人。”
“哦。”苏绵打好了领带,赶紧从总裁办公室溜出去。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胜任孔郁的助理了,再这么下去会被他折腾死了。
她可是青春无敌的美少女,怎么能够天天被一个性感大叔诱惑。而且这个人还是个混蛋王八蛋!
只可惜自己的一纸命门掌握在他的手中,以后如何逃脱,还应该细徐徐图之。
中午吃饭的地方定在金苑,苏绵觉得好巧。
上次她就是和孔郁一起来的金苑,别人一辈子来一次就已经算不错的地方,她几个月内就来了两次。
到达金苑之后,孔郁对侍者说道:“我已经和你们金总约好了。”
“请跟我来。”女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微笑,将二人引见到楼上的一间会客厅。
苏绵坐在会客厅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从后面走了进来,跟孔郁打招呼:“又见面了,孔先生。”
“金先生,还要多谢你百忙之中给了我一点时间。”
金修云大笑:“哈哈哈,我和孔先生是老交情,怎么今天这么客气。”他的目光停留在孔郁的女伴上面,迷茫的眼睛忽然被点亮:“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哈?”苏绵被这位金先生搞得一头雾水。虽然她是觉得他的样子有点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彬彬有礼的微笑那么熟悉,称呼她“小姐”的场景也似曾相识。
苏绵突然恍然大悟:“是你!”
上次她和孔郁在金苑吵架,孔郁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在门口等余恩来接她时,有一个年轻人曾在酒店门口对她说:“这位小姐,请问需不需要帮你叫车?”
“看来苏小姐终于想起我来了。”金修云微微一笑。
“你们两个认识?”孔郁觉得不可思议。
金修云是金苑的少爷,平时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有一种真人不露相的感觉。孔郁怎么会认识这位金修云?
苏绵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那天跟他说话的竟然就是金苑的少爷。那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富人,他们家在财富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金苑作为本市最大的酒店也不过是他们家的凤毛麟角。
金修云跟孔郁解释:“谈不上认识,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好了,孔先生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的?”
孔郁与苏绵相视一眼,将余恩遇到的情况说出。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位朋友遇到了点麻烦,他是荏苒娱乐公司的新签约的艺人,以前还见过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原来孔郁来找金修云是为了这个事情。苏绵感激地望向孔郁。她还以为他会好好的摆弄她一番才肯罢休呢。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来孔郁所说的这位朋友就是金修云,那这件事一定是十拿九稳。
对于金家这样的大财阀,其他公司肯定是巴结都来不及,就算是不来巴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即有权,她相信金修云一定有能力解决这次的事件。
苏绵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金修云记忆超群,虽然不经常出去却对本市的状态了解的很多:“你说的是,那个叫余恩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苏绵问。
“荏苒新签约的艺人只有四个,而只有他遇到了问题。苏小姐不要惊讶,荏苒娱乐一直想争取我们的投资,所以我会对他们的事情比较关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