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觉得自己一天天可真够忙活的。
一会儿待在这棵槐树下,一会儿又跑到另外一棵下。
可问题是,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太随机好不好?难道就不能固定点时间?固定点地点?
她刚刚正在天谕王朝战神将军府那里打算看一场真人秀版的啪啪啪。可没想到就在她怀着小激动和小忐忑的心情,听着里面传来的那什么叫声,想要进入房间现场观摩的时候,突然一恍惚,就被传送到天泽宫的大槐树下面。
天泽宫是天谕皇宫中离冷宫最近的一处小宫殿。
这里原先没有名字,是自打天青泽搬来后,随随便便挂上了个破牌匾,便完成了命名仪式。
连梦萦都禁不住感叹:这在天谕王朝被称作最有钱的地方,想要弄一块如此之破的牌匾,还真着实不易。
再配上陈旧中透着腐败的气息,更是将这里衬托得阴气森森。
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很少有人会来这里,自然也就更方便她在这里安家落户。
梦萦随后在大槐树下打坐,借着月光进行修炼。
等修炼了一个周天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飘着去看天青泽那个小家伙。
没错,就是飘。
她十分不想承认自己是一只鬼,但好像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怎么看,她这具浑身透明的身体,都很具备一只鬼的特征。
但又好像和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鬼不一样。那些鬼平时如果不出来吓人时,就和普通人一样,而她更像是一缕幽魂。
等等,电视是个什么东西?
梦萦有时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喝那个叫孟婆汤的?亦或者只喝了一点?要不就是孟婆汤放久了过了保质期?
为什么她会觉得孟婆汤有问题,是因为她总能时不时记起一些她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还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甚至会冒出些奇怪的,这里没人会用到的词语。
为什么她又觉得自己可能喝了那个东西?是因为她也确实有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比如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以前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死的……
说实话,就是梦萦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瞎起的。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后来不管这个是不是她的名字,她都给复制粘贴了过来。
天啊!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来。
那她究竟是和天青泽一样是男的?还是和战神将军府那个大美女萧缱缱一般是个女的?
最让她为难的是,她现在说话的声音也是介于男女声音之间。这样一来更让她感到风中凌乱。
最后她决定顺应本心,将自己划分为女的。如果以后发现是错的,再改也不迟。
这个时候,小傻子应该还没睡吧。
梦萦指的小傻子就是天泽宫的主人天青泽。其实他并不傻,只因为堕马,智力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怎么说呢,就是十三、四岁的人了,智力却停留在四、五岁的样子。
天青泽他爹,也就是天谕王朝的皇上原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母妃死后,就让人将他送到了这里。还只派了老的老,小的小几个太监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大有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通常这个时候那几个小太监会组团撇下他们呆萌可爱,长得——有点丑的六皇子,到别处去愉快地玩耍了。
虽然吧,作为一只鬼应该更喜欢人少且阳气不重的地方。但这些对于梦萦来说,似乎问题不大。
她修炼主要借助天地间的灵气和月光。就是在太阳下来回溜达也只是让她感觉不舒服,并不会出现让她魂飞魄散那种即视感。
不过要说目前问题最大的是,她溜达的范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就是只能在这里或者是战神将军府的槐树附近。
活动范围小了,自然而然事就少。所以为了打发时间,她更多是在修炼和睡觉。又因为要用到月光修炼,因此,她的作息时间和这里的人类恰恰相反。
呃?那什么?她好像可以不用睡觉的。
但据说睡眠不足,对皮肤不好,会影响到颜值。说到皮肤和颜值也是挺令她伤心的一件事。
她曾经为了看清自己的样貌,没少在大美女萧缱缱的镜子前来回照。可惜,那镜子就是无视她,辜负她摆出各种各样,自认为美美哒造型。
那还有比不知道样貌还让鬼觉得糟心的事吗?
还真有。
就是你能看到人,听到他们说话,但那些人却永远都不会搭理你。
最开始她还不觉得怎样,可时间一久,寂寞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为了排挤寂寞,她有时会恶作剧的在那些太监身前、身后扮个鬼脸,伸个舌头,拍拍他们肩膀,敲他们的头,薅薅他们头发神马的。
可没人能配合,就她一个人在那嗨,也挺没意思。所以在玩过几次过后,就连她自己都玩不下去了。
此时,寝宫中昏暗的烛火下,天青泽正穿着不太白的中衣、披散着头发,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摆弄着手中的小木马。
由于没有人管他,他常常就是这副不修边幅的造型。
他手里的小木马是他从不离手的一个玩具,也许更像是他的一个玩伴。
在没人知道的世界里,他可能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和小木马进行着交流。
梦萦之所以闲来没事儿总会去看他,可能是觉得天青泽和自己在孤寂上有一拼吧。
要说今天寝宫中似乎有些不同。
呃——
好像多了样活物的气息。梦萦作为一个能修炼的鬼魂,对外界的感知向来敏感。
等一打量,发现在窗户下面多了个鸟笼,里面有一只鹩哥。鹩哥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扑棱了两下翅膀,证明自己还活着。
实在是太过无聊,梦萦飘了过去打算逗弄逗弄它。
“你好。”她挥舞着手臂朝鹩哥打了声招呼。
“你好。”鹩哥学舌一般道。
“我叫梦萦。”
“我叫梦萦。”
嘿!终于有可以解闷子的了。梦萦欢快地在鹩哥面前飘来飘去。
“我会飞。”
“我会飞。”
“飘。”
呃?最后这个“飘”字,不是她发出的声音,也不是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