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你在西藏多久了？”回连队的路上我好奇地问道。

“今年是第八年，年底可以的话，我打算转三期士官。”李卓头也没回。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沿途荒凉的风景，我瞧瞧打量着眼前，皮肤被风干而有些皲裂的中士，有些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

“其实，我刚上来的时候，也不乐意，以前在山下的生活多自在啊，每天忙完自己的事情，出完公差，剩下的时间都自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领导也不会说你。你也不用担心别的事情，那日子真是舒服。后来领导让我上来，我是一万个不乐意啊，可是当了两年文书，我知道领导一般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可是一旦他要求了，那就那就意味着你必须无条件去做，没办法，我就这么着上了山。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六年，还不想下去了。”李卓笑着道。

“班长，你们领导当时让你上来的时候，没说让你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吗？”我不解的问道。

“其实我第四年的时候，领导就想让我回去了，但是在这里习惯了，也就离不开了。”探口气，自嘲道。

“抽烟吗？班长。”

李卓摇摇头道：“我不抽烟，我建议你也别抽那玩意，第一是对身体不好，第二是你参军了，会吃亏的。”

我讪讪的把烟装了起来。

“班长，既然领导让你上来的时候你不乐意来，为什么让你下去的时候你又不走了啊？”我好奇地问道

李卓笑笑，“你还没有到部队，所以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那种感情，等到今年你穿上军装，慢慢的就会懂得，咱当兵的那种舍我的感觉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确实难以理解他所说的那种感情，他口中的舍己为人，我更是从未曾见到。

“下车休息会吧，我们在这等个人。”

我扭头是一幢破旧的民居。摇曳的门板，向我们诉说着，年代的久远。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惊讶，李卓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我们临时落脚的地方有时候我们出去巡逻，回来基本都会在这个地方休息，而且，这个地方是附近去附近几个村子的路的交点，所以久而久之，我们都养成了习惯，在这个地方附近分散开的战友，最后，忙完自己的事情后都会在这儿集合，然后一起返回驻地。”

我点点头，下车和李卓一起的等待着他的战友返回。

临近傍晚，我远远地便看见两三个人从另外一个村子的方向跑了过来，李卓回身道：“上来吧，等他们，过来我们就该回连队了。”

过了三五分钟，几个人喘着粗气坐了上来。

“对不住啊，李哥，小丹家里出点事，我们哥几个帮了一下，耽误了。”为首的一个下士道

李卓摆摆手笑道：“没事，按时回来就行。”说着发动了车子。

“李哥，这哥们谁呀？”下士道。

“他高考结束出来旅游的，不小心晕在扎玛家后面的路上了，然后被扎玛带回家，正好今天碰见我去扎马家里，就把他捎回连队。明天送他下去。”李卓道。

下士没有说话，点点头。独自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奇怪的打量着他，自右耳后，一道明显的疤痕在他黝黑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明显。

而车上再没有人说话，狭窄的空间里，静悄悄的。

起伏不断的公路不断蔓延，我的思绪，看着连绵群山，变得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