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她从露水轩走了出去,瞧见包年在大树下徘徊不前,面色充满了忧愁。
她难得戏谑道,“小包子,怎么,你被狗追了?”
包年抬头一看是桂媛,脸色立即恢复了不少血色,“小桂子,太好了,你没死啊!”
呃,这么粗暴的对白,顿时让桂媛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知所措的揉了揉鼻子,道,“你好像巴不得我死啊。”
“诶,哪有!”包年急忙抓住她的衣袖,解释起来,“我只是听说露水轩原来死过不少人,而且凡是进去过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什么?”还有这么邪气的地方?难道说她昨天晚上确实看到鬼影了?
包年见她一脸茫然,诧异道,“你不知道?”转念一想,“哦,对,你脑子进水了。”
“……”当初这个借口啊……
包年说,这个露水轩原本是九皇子的生母杨昭仪所住,十几年前杨昭仪突然上吊自杀,露水轩一下子仿佛是后宫中禁忌一般,凡是碰触的人,都会死!
“就和我们从小一起进宫的小吕子还记得不?”
“记得你大爷!”她敷衍道。
包年唏嘘一声,“咦,小桂子,奇怪啊,你连你舅舅都不记得,竟然还记得我大爷?”
难道他听不出来她在骂人吗?
“小吕子因为不小心弄脏了太子殿下的衣物,被送到露水轩来住,结果当天晚上就被鬼吓死了。听说那鬼满嘴都是牙,血盆大口!头发特别长,一甩,就能勒死人。”
古人对鬼神论皆是敬畏的态度,接二连三死人后,更像一个诅咒,造成了人们对一个本就很忌讳的地方产生恐惧感。
可桂媛反而觉得有人故意为之。
但无论如何,想要在这后宫活下去,必须谨小慎微。
“小桂子,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她斜了他一眼,“说吧,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包年叹口气,道,“原本你应该留在内侍省好好做事的,结果这接二连三的得罪皇子,汪总管已经派你去冷宫伺候了。”
“冷宫冷吗?”
“不冷,挺热的!”
“……”
转眼间就来了冷宫门口。
都说冷宫里住的都是不得宠的女人,从这里进去,几乎很少再有出头之日。所以……
“嘿,干嘛的?”
谁说话?
桂媛四下张望依旧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之处,直到一颗香蕉皮正砸到她脑门之上,她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在上面。
没好气的抬起头,她道,“我是新来的小桂子。”
“噢?新来的?”坐在高处的人穿着像是管事妈妈,说话俨然一副管事的派风,应该不大好得罪。
想到这里,桂媛嘴角弯弯,眨着眼睛笑眯眯道,“呵呵,妈妈有礼了,我不是新来的,但我头一天刚来这儿……”
“等下!”她突然打断,“听不清,你上来说!”
“……”
我擦,这么高,鬼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
桂媛衡量良久,平淡道,“要不,您下来。”
管事妈妈又说,“你上来!”
她执着道,“您下来!”
“……”
半响后,桂媛累的跟狗一样,掐腰喘息,“你给我下来。”
管事妈妈抱着墙,摇头,“不下不下我不下。”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飞。”
这话说完,使得桂媛一脸懵逼。她好像在和一个神经病说了半天话。
不久,一名太监走了过来,好心提点道,“这人脑子有病,你和她说个什么啊?”
果然脑子有病。只不过以桂媛的经验,一般有病的人眼神都会恍惚不定,说话口齿不清。但这名管事姑姑,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但她也没有戳破,毕竟戳破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人家为了生存才装疯卖傻的吧。
“你新来的吧。”
她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我不是新来的,但是我刚来冷宫当差。”
见小太监往冷宫院内走去,她毫不迟疑的跟了过去,听他道,“我叫朱石,在冷宫管事。”
朱石?猪屎?这名字……听上去有种莫名的喜感。
她笑眯眯道,“我叫小桂子,全名不知道,但他们都这么叫我。”不管在哪里,都要和职员打成一片!
“这冷宫啊,说难听了,那就是能下蛋却又孵不出小鸡的母鸡。再者常年压抑,所以很多妃子都得了失心疯。所以……”
说到这,他顿住,走到一处。
王昭训麻木的坐在小板凳上面,手拿着一根小木棍,小木棍边栓了细长的布条,顺眼瞅去,地上放着一个空的盆。正满眼期待的看着盆里,好像是在钓鱼。
从桂媛的方向看去,王昭训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即便衣装杂乱,可依旧掩盖不住绝美芳华。
朱石弯下腰,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道,“昭训娘娘,你今天钓了几条鱼啊?”
话刚落,王昭训突然跳起来叫道:“你是不是傻?没看到我在下棋吗?”
朱石:“……”这钓鱼的动作不能再明显了。怎么又成了下棋呢?
为了缓解尴尬,桂媛说了两个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