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屋中,只有水尹仲的屋内却是站立一个人,骆时雨。
“你跟着无月这些年,一直恪尽职守,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
“也不能这么说,无月一直由你保护,这责任之大我们皆知。”水尹仲站了起来拍了拍骆时雨的肩旁,以示鼓励。
“属下本分。”
“时雨啊!可知道今也我找你过来什么事情?”水尹仲将开启的窗合上,又转回到桌边坐下。
“属下愚钝,不知。”
“罗衣你可认识?”
“府上刚到的贵客,属下认识。”骆时雨一直低着头,让人无法察觉他的面目。
水尹仲一听冷笑道:“贵客?我怎不知她是贵客?”
“真是个笑话,随便跑来的野丫头也能让梁府称为贵客,这是谁的话?”
“少主子。”
水尹仲皱起眉,望着骆时雨,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从被安排做了水无月贴身护卫,便很少看见骆时雨的身影,此时细看才发现骆时雨与水无月一般高了。
“一直没有和你细聊,你也长的如此高了,我还记得你刚入月族的样子,大概只有这么高,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水尹仲将手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我还记得当初问你想要做什么?你回答我要保护小主子,哪怕以命抵命。”
水尹仲似在回忆,面带微笑的说着,让人感觉是为和善的老者,在想着过去美好的回忆,然骆时雨并不这么认为,低头倾听间心思百转,他在等,等水尹仲的下文。
“这些年无月虽在外,但未必将人看的清,世间的险恶他更是不知。”
“比如这罗衣,身份不明却与无月靠的很近,如今又入住梁府,其心可探啊!”
水尹仲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站立的人。
“无月对月族的重要性,想必你也知道,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我想让你助我。”
果然是有下文,骆时雨抬起头望向水尹仲,深思一会后问道:“怎么帮?”
“将她带出梁府。”
骆时雨一怔。
“长老,请赎属下不能相帮,小主子说过罗衣姑娘是梁府的贵客。”
“你是月族之人,当以月族为重。”水尹仲眸光一闪,走近骆时雨的身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主子吩咐不得抗拒。”
“好,好,你出去吧!”水尹仲摆了摆手,退到一旁的椅凳上,面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心里刮起层层旋涡,一层卷过一层。
“属下告退。”骆时雨慢慢退出屋外,此时屋外如黑布挂于上空,无半点星光可见,唯有一轮弯月挂在空寂的上空。
在这世间他只认水无月是自己的主子,一心不能听二主,屋内之人虽未言明,但骆时雨已经猜出,若罗衣真的被带出梁府,怕是不妙。
与水无月相处这么多年,骆时雨早已洞悉他的心思,从一言一行,从黄纸卷那起伏面容中,骆时雨已经看出水无月动了情,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对于水无月视为重要的人,骆时雨又怎么能够相助水尹仲?
深夜,骆时雨一人坐在屋顶,从腰间取出陪伴多年的匕首,借着微弱的月光,轻轻擦拭锋口。这个匕首是他上山学艺的前一晚水无月相赠,骆时雨一直贴身至今。
对他而言水无月除了是自己的主子之外,也是挚友,是那种甘愿用命相交的挚友,无人可比。任外人怎么评判水无月,骆时雨的心中始终只听一人,
当匕首归位,骆时雨在屋顶躺了下来,他的脑中一直寻思一件事,今晚的事不知要不要告诉水无月。
自己不帮忙不代表无人帮,如果不及时做好防范,罗衣迟早也要被强请出府,到时候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以为自己独身一人在这屋顶之上,却不知有一魂正静坐他的身侧。
自骆时雨取出匕首时白十二便发现了他,并同时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匕首,白十二猜想也是有故事的人,恰好自己是孤身一魂,何不和这个孤身一人做个伴呢?
这一夜罗衣睡的并不安稳,心口处闷得慌,总觉得有人在轻唤着自己。
“罗衣。”
“罗衣。”
。。
一声。两声。。。
但她却不愿睁开眼,只是手握着心口,低喃着:“你是谁?谁在喊我?”
“是我,是我。”似乎有人在回答。
“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一墙之隔,却将你我隔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你是谁?告诉我。”罗衣紧闭着双眼,额角的汗水顺着发丝流下,落入枕上。
“用心就能看见我,用心就能知道我,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见我。”那声音越来越低,似要飘向山谷,越发不清晰。
罗衣依旧自语。
“用心?又是用心,怎样才叫用心?”
“你是谁?”
“你别走,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罗衣的问话也如沉入大海,无人知晓。
白十二本以为会和骆时雨静坐屋顶,守到天明,却不想感受到罗衣内心的浮动,瞬间飘至床前,见睡梦中的人正在梦语,将手指轻轻落在罗衣皱起眉头,为其抚平。
“睡吧!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谁?”
“也会等到你用心的那一天。”
“睡吧!罗衣,我的朋友。”
也许白十二的话真的有魔力,罗衣很快进入梦乡,再见时她嘴角微微扬起,似在坐做着美好的梦。
而白十二也没有离开屋子,静静守在罗衣身侧,直到天明。
翌日
“你说的是真的?”水易寒从座位上站起,望着身旁的水行问道。
水行点点头。
“这样行不通,会把事情弄遭的。”水易寒手指轻点着桌面,神情紧张起来。
“那怎么办,除了大哥谁又能劝的了他?”水行表示很无奈。
“不行,绝对不行,我怕罗衣会有危险。”
“怎么讲?”水行也站起身,望着水易寒。
“这血镯其他之意我不懂,但若想释放康靖王,那必须。。”
“你是说释放和封印皆是一样的过程?”水行也紧张起来。
水易寒点点头背身而去,且神情凝重望着窗外,这一刻,屋内的两人都在为罗衣而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