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涩一笑,“她是远恒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不过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暗恋的对象。”
她惊愕:“啊?你不是在给她写信吗?是准备表白了吗?”
他眼中闪着忧郁,“她不知道是我在给她写信。”
她疑惑道:“看样子你不只给她写过一封信了,干嘛不告诉她?”
他无奈道:“我和她前夫关系特殊,我怕她知道写信的人是我连信也不会看了。”
罗圆圆咋呼道 :“前夫?她结过婚又离婚了?”
他不在意她异样的神情,淡定道:“嗯,所以我要更爱她!”
她直愣愣的盯着他,“瑞,你变了好多,因为她对吗?爱情的力量就是不容小视。干嘛老是传统的给她写信,写信也是要有创新的,追女孩子,就的要花样多多,换换别的啊!比如一首浪漫情歌配上一首情诗发邮件给她。”
他眸光变动摇摇头,“她现在生活的地方,收不到邮件。”
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什么地方啊那么偏?”。
李瑞咬咬牙,脸上布满心痛,“你不是多嘴的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她在坐牢。”
罗圆圆美目一瞪,一时惊的舌挢不下,旋即难以置信的说道: “瑞,你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她当即抱歉道:“不好意思,问到不该问的了。”
“没关系,我也压抑太久了,想要疏解下。”
罗圆圆推心置腹的说:“说出来会好受点,跟我讲讲她的事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李瑞呼出口气,痛心的将当年的事跟她讲述一番。
罗圆圆愤恨道:“哎,真是遇人不淑,齐锋真他妈的够滚蛋,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我犯花痴的对象了,人渣!”
……
侯御冰成为齐锋的正牌女友后,侯贵祥成为第一受益者,由原先低声下气四处求人要合约转变成众企业争相拉拢的香饽饽。但为己谋私以次充好的本性却难以改掉。
仗着跟齐锋的特殊关系,他搭上天启这艘大船,还顺利接到天启的一些供应项目,这一年多来他户头上的钱不停的高涨着。
“叮”又有一笔大款划入他的账户,他坐在奢华真皮椅上乐呵的捋着山羊胡。
“侯总,刚进购回来的那批钢筋是从哪弄来的?”天启集团材料监督主管蒋国涛不敲门气冲冲的闯进来质问。
侯贵祥面上打着哈哈:“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蒋国涛肃容公事公办的说:“如果侯总执意要将这些次品混进来,那我唯有将此事告知我们总裁。”
侯贵祥当即瞪眼气势汹汹的吼道:“你少拿我女婿来压我。”他故意扯出和齐锋的关系,以此来恐吓对方。
蒋国涛义正言辞,“我职责所在,绝不徇私,总裁向来公私分明,我这就去找总裁。”
侯贵祥意识到不妙,赶紧阻拦,面上堆起伪善的笑:“呵呵,蒋主管有话好说!”
蒋国涛愤懑:“要是我明天早上还见到那批次品,我就报给总裁。”总裁怎么会有这样的老丈人,幸亏还没结婚。
……
“小伙子,好几个月没见你来了,还以为你等的人…”穿着环卫服的中年胖女人主动跟杵立在监狱外道绿化道上的齐锋搭讪。
他欲盖弥彰的阻断对方,急切道:“我只是路过,没有在等谁!”胖女人微微浅笑下,继续用长扫帚清扫着大道。
此刻他相当的苦恼,下班后不知怎的他莫名其妙的就跑到这儿来了。
胖女人忽然停下手上的活,自言自语道:“我女儿在里面,我每天都在外面等她!”苍凉的撇过耳畔落下的碎发,“我不觉得我女儿给我丢人了,她永远都是我的好女儿……都怪我当年只顾挣钱疏忽了对她的教育,还好有政府,监狱领导管教的好,她现在变化挺大的……我在这里做环卫工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我在墙外陪着她,跟她一起改造……”
齐锋眉心拧的紧紧,没有勇气坦言真情,又一次的逃离而去。
他行车极速冲刺在回家的道上,有形的思念化作无形的痛,分不清哪里在痛却痛的锥心,他想要‘她’好过却不能让‘她’舒坦,他想要放下仇恨可亡魂不允,爷爷由始至终给他灌输的思想时时在脑中回荡……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别院,见张阿姨还在挑灯夜战的赶制着布鞋,他伴着深幽的眸来到她跟前。
张阿姨连忙道:“少爷,已经做好一双了,我手上这双今晚上就能完工。”旋即从布篮里取出已经做好的成品递上,纳闷的观望着他,她不知他要送给谁,但就尺码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可送什么不好送这东西!
他随手接过将其紧拽在手间,眸光变得深邃,熬过这几年你就好过了,我或许也能解脱了……
孟澜庭结束了在外地的学习,马不停蹄的返回锦都,连孟家都顾不上回便直接回归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副监狱长周全辛也及时的赶到他办公室就近期代理的一些大事予以汇报以及呈上必要资料。
孟澜庭从他手中接过相关文件,正欲翻看他的助理彭鑫就进来报称市里局长过来了。
本着下级对上级应有的尊重,他停下正在处理的事项,戴上帽子立马出迎,彭鑫随行。
“黄局长请!”
黄奎安视察式的走着,见彭鑫一路跟着,欲言又止几番,最终还是开口道:“澜庭啊!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
孟澜庭认为可能是上头派遣下来什么机密事件,立马叫彭鑫回避,神色凝重的望向黄奎安。
黄奎安被注目的有些不自在,略尬的笑一下,“今天过来呢是有一点私事。”
孟澜庭脸色由肃容变为诧异,“额,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有个年轻女孩儿,无意间犯了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少不懂事,一时失足,看着怪可怜的,我想让你适当的关照下她!”
孟澜庭最为反感此类事件,当即沉下脸,“黄局长,我向来尊重你,可你今天的话让我太失望了。我们国家现在正在严打违纪行为,黄局长今天是要顶风作案吗?”
黄奎安心虚,风口浪尖上出不的一点叉子,加上孟澜庭的身份背景他扭不过大树,不识趣弄不好就会沦为警醒的典型,他忙扯出笑容打着哈哈:“澜庭,你说的是,是我老糊涂了,这事儿啊就当我没说,哈哈。”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上报,但是我要知道你准备让我关照的人是谁?”他愤恨那种求关照不知悔过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更加要严管。
“唉,这个女孩儿叫孟诚,去年夏天犯事进来的,犯的是盗窃罪,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黄奎安为求自保一股脑将他所知的信息全数告知孟澜庭。
孟澜庭快速压住惊异的表情镇定下来,“黄局长,你转告找你办事的人,若是他再来提这样的要求,我就对他要关照的人严加管教。”
黄奎安走后孟澜庭心中悬着一个大石头,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不是她。
他弟弟知道他在这里工作,有事不可能拐弯抹角找人来托事。
可是心底就是不踏实,这一年多来他的确不曾见过他的侄女了。
再一看时间正是服刑人员劳改的时间,于是他决定等到晚上再说。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孟诚刚回到监室狱警就给她带来了包裹,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收到那个人匿名的包裹,是她宝贵的精神食粮,她带着几分激动从狱警手中接过,陡然她的视线定在寄件人名字上,包裹纸盒在她十指越发用力的压捏下变的折皱不堪。
因为她每次收到的都是些做满笔记的书籍资料,同室的几人都对她的包裹没兴趣了,亦没人跑来看稀奇。
她冷漠的眸光越来越寒,双手一松盒子自由落体的从半空跌落,在地上摔出闷响哐嘡声,她不留恋的朝自己床铺去,卷坐在床上随手拿出枕头下的书翻看。
那突兀的声响后,狱友们惊惑的瞅着她异样的举动。
黄芳离那皱盒子最近,好奇的捡起来,拿到她跟前笑道:“孟诚,那人以前送你的那些破书,你宝贝的很,今天怎么不要了?”
她眼一沉翻身抽过黄芳手中的纸盒,用力摔打在离她最远的墙上,脆脆的啪哒声弄的大家伙愣眼相望,四只布鞋滚落出来。
“哇,是鞋子的嘛!”黄芳兴奋叫道。
“孟诚,你不要我们就拿来分了。”张翠也是起来贪心。
她不说话,几人就当她默认了一扑爬的冲过去抢鞋,结果只有王紫美的脚合穿,全部被她收入囊中,其她人白忙活一场。
王紫美捡起那没人要的破纸盒念道:“齐学长――哎,孟诚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她嘶声吼道,拉起被子蒙头倒下。
她突然的翻脸令王紫美有些悻悻然。
“王紫美,别管她,隔断时间总要发发神经,我们接着唠我们的嗑。”张翠看不惯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将王紫美拽走。
与此同时李九凤接到彭鑫电话,要她马上将孟诚带到办公楼下。
监室内除却孟诚,其余人如常的闲聊。
“我这次回去看到我儿子得了好多的小红花,整个墙都快贴满了。”黄芳兴奋的说。
王紫美郁闷道:“黄芳,你是要羡慕死我们啊!”
黄芳大笑,“哈哈,不是无聊嘛,唠唠家常!”
王紫美不同于旁人全心嘻哈的闲扯着,分心的余光时不时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突然传来脚步声,大伙儿赶紧闭嘴,王紫美心中虽潜藏着不快但还是跑去叫起孟诚。
她不敢不起,起身站进队列。
李九凤开门时众人皆已分排站好了。
“孟诚。”
“到。”
“跟我出去一趟。”
“是。”
走过狭长的廊道,穿过一道道小铁门,在走出分监区大铁门的那一刻孟诚心底触唤出不踏实的心境,都这么晚了还要做什么?且还只带她一个人,她突然止住脚步,诧异问:“李管教,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赶紧走。”李九凤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主要是她也不懂为什么彭鑫突然要见她。
她心存疑虑但也只得按着管教下达的指令继续前行,她今天一没偷懒,二没顶撞过谁,谁要见她?难道…她吓得身心一颤,可她这一年多来除了大集会并没有见过那个她怕见的人,况且已经有段时间没开过大会了,她确定今天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不可能暴露的……
“彭警官,你要的人带来了。”
彭鑫淡笑,“好,辛苦了!”
孟诚望眼他高大的身形,提起的心略松,大集会的时候她为了躲藏都不敢抬头观望,再则由监狱长主持的大型集会次数不多,所以她对彭鑫外形相貌不熟悉,只要不是那个人她都无所惧。
彭鑫的身高约高出孟诚二十公分,他俯视厉声道:“你,跟我进去!”
“是!”
“走。”彭鑫厉声示意她走前面。
孟诚带着问号上楼,走过空寂的楼梯,踏进长长的廊道,她稍安的心再次提起,划过一道不详的预感,旋即她眼中醒目出现‘监狱长办公室’六个字,瞠目乍舌的她当即踉跄后退两步转身逃离的往回跑。
彭鑫反应灵敏大步横跨将她拦截,她溜身继续窜逃,他鹰目长臂闪电一伸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冷声道:“你想干嘛?”
她止不住的摇头,“我不见监狱长!”
“你当你是谁啊!还由得你见不见,走,跟我进去。”
她仍是慌乱挣扎欲逃。
彭鑫见她不识趣,利索的取出手铐将她拷起来,硬推进办公室。
孟澜庭怒火中烧,上去就狠狠抽了孟诚一巴掌。
那声响在静静的夜间格外扎耳。
彭鑫在一旁满脸震惊,监狱长向来都不野蛮执法的,怎么今天动起手来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孟诚嘴里一阵阵血腥味,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去抚摸,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孟澜庭直目死死盯着僵立在他面前的侄女,咆哮大喝:“出去!”
彭鑫明了这两个字是冲他吼的,氛围不对不敢纠问,赶紧出去顺带将门带上。
孟澜庭手指发颤的指着她,额上青筋凸显,火大道:“这就是你爸给我说的出国留学,就留的这门子的学。”
孟诚不敢正视他,头低埋着。
“我不只一次跟你爸说他的教育有问题,一味地由着你的性子,早晚都要出事,果不其然。”
“我进来跟我爸没关。”虽然有关但她还是不愿将屎盆子扣在父亲头上,作为女儿她甘愿替父亲还债。
“还跟我顶嘴是不是?”
“不敢!”
孟澜庭咬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一身囚服还带着手铐,心中痛楚,痛心道:“今天有人来替你说情,让我关照你,要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我的侄女,我的亲侄女混到我这儿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是当代包公,当然不会关照我。”她当下便对那个多事的人充满怨恨,她不知那人是谁,但她却在心底骂他,若非他她又怎会挨打、暴露。
“没错,我不但不关照你,还要好好管管你,你爸舍不得打骂,那就我来。”孟澜庭不紧不慢的说着厉言。
孟诚低垂着头静默的站着,她清楚她的地狱生活更深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