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虽小,却五脏俱全,宛如一个浓缩的城镇。
王子文手拿木框跟在小翠身后,不紧不慢的向着王员外府走去。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日,王员外四十岁寿辰。王府内外一片热闹景象,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数不清的礼物更是堆满了好几间屋子。所有仆从,侍卫皆是满脸堆笑,显然这一天的收获颇为丰厚。
“小王八,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宴了?”
王子文前脚刚进后门,耳边便传来王心晨那咆哮的声音以及不善的目光。
对此,王子文早已做到左耳进右耳出的境界,完全不把当做一回事。
“从我离开这门至今,除去花在路上的半个时辰,我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抓住了这只起码五十岁高龄的王八!”
王子文习惯性的解释了一句,看着再次目瞪口呆的王心晨,不由让他想起这几个月来的一幕幕记忆。
从王子文醒来至今刚好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内,王子文中规中矩,不论谁人安排王子文做事,王子文总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可惜,这府内大小姐,王心晨似乎是与王子文杠上了,总是安排一些稀奇古怪的,常人难以胜任的杂活给王子文去做。
“风筝被大风刮不见了,去捡回来!”
“我想喝野鸡汤,去抓一只活的回来煲汤!”
“百里之外有座山峰,常年有泉水涌动,你去给我打一桶回来洗澡!”
种种奇葩的要求让听着的人都头皮发麻,可王子文却总能在规定时间内完美完成,可如此一来,王心晨不仅没有高兴,其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
“你个小王八蛋,本小姐还就不信找不到理由治治你了!”
虽有此心,可这三个月来,王心晨却未找到一次机会来实现自己的惩戒梦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子文那张无辜的脸,气的她只能摔花瓶泄愤。
“哼,本小姐说你误工了,你就误工了!怎么?你有意见?”
王心晨双手掐腰,一脸凶恶的看着王子文那张无辜的脸,好似一言不合便要咬人一般。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是天,大小姐是地,大小姐是小的再生父母!大小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当真,大小姐安排的每一件事我都要做好,不能顶撞大小姐,不能让大小姐生气,别人欺负大小姐时我要主动上去挨揍,别人骂大小姐时我要第一时间上去掌嘴!小的要时刻谨记,保护大小姐,爱护大小姐!”
一连串的词语好似宣誓一般,从王子文口中流出,这本是王心晨心血来潮之际做出的短语,虽不搭调,却很浪漫,很感人肺腑的一段话,可从王子文那不以为是,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口中说出时,总让人感觉一阵不舒服。
“你这是在敷衍我!还是在背诵我布置的作业?感情了?感情去哪了?被我家大黄吃了么?”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错了?那你可知自己错在哪么?”
“不知道!”
“什么?你居然敢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王子文无奈,摊开手一脸无辜之色。眼前的大小姐似乎已然疯魔,让王子文一时之间难以面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平复她那暴躁的情绪。
“好吧!我错了!”
“哼,知道错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我......”
王子文无语了,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论自己说什么,大小姐总能将自己带入沟里去,定然要让自己说出错在哪里,否则看其架势是不会罢休了。
想了许久,王子文着实想不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无辜的瞥了眼大小姐,只见她那气鼓鼓的脸蛋上两只浑圆的眼睛就欲掉出来一般,让人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目光扫过小翠,却见她低着头,似乎是在强忍着笑意。不远处的几名侍卫也是抬头看天,根本不管王子文死活。
“我,我错在哪了?”
王子文小心翼翼的问着王心晨,好怕对方突然暴起,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来,像个泼妇一样扭打自己。这女人发起彪来,王子文可是见过很几次了,一般男人根本招架不住,除了逃跑便只有逃跑了。
“混蛋,你居然问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家伙居然有脸来问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恩,也对哦!你是大小姐,你凭什么告诉我了?”
“那是,我可是大小姐,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么?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恩,大小姐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应该的!”
“哼,算你小子有点见识。”
“那小的就不打扰大小姐了,小的这就告退!”
“恩,你走吧!反正就算你留下来了,死缠烂打着,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恩,那我走了!”
“走吧!”
如风一般逃离了现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王子文心中却是有些得意起来。任你大小姐再厉害,脾气再古怪,也拿自己没办法,随随便便找个理由便可摆脱这永无休止的纠缠。
“小,小姐!”
小翠看着王子文那飘然的身影,不禁有些愕然的扯了扯王心晨的外衣,好心提示道。
“干嘛,你想为那家伙求情么?就算你求情了,我也不会告诉那家伙错在哪里的!哼!”
王心晨一声冷哼,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一脸兴奋的模样,好似取得了一场绝对的胜利一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小翠,把王八拿着跟我走!”
“哦哦!”
小翠答应,却是迈着小步追上王心晨,紧紧跟在其身后,走了许久。
“小姐,你昨晚是不是落枕了?”
王心晨扭过头,好奇的看了眼小翠,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没,没,没什么!”
“哼,一惊一乍的,不想说就算了!”
看着负气而走的王心晨,小翠很想问她是不是脑子受到什么刺激了,可这等话,身为下人的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好说出口的,不论她与小姐的关系再亲密都不行。有些话注定只能沉在心里,不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