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傍晚,王子文与元师二人在庭院内,篝火旁“把酒言欢”,喝酒喝到蹬鼻子上脸,一副不把你干倒决不罢休的架势。
“你大爷的!你今日是涨本事啦!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我跟你讲,虽说你天赋卓越,可你实力不行,放在外面更是上不得台面,一抓一大把。不要自以为天才就很了不起了!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都不算天才!敌人是不会给你成长时间的,在这千百年来,死在途中的天才太多了!他们如陨石一般照耀天地,在短时间内发出璀璨的光辉,可最终依旧长埋深土,没有人记得。”
元师摇晃着身子,指着王子文鼻尖教育着,其眼神涣散,脚下不稳,好似随时都会跌落在地一般。
“可悲啊!可叹啊!任你风华绝代,任你璀璨如斯,可最终呢?不成天帝,终究化为一堆尘土!”
“碰!”
一声脆响,却是元师手心不稳,酒杯坠地所致。而后其人更是蹒跚数步后直接跌坐在地。
“正经十二层,百年寿元!皇者境,两百年!人皇境五百载!帝皇境千年!不成天帝,何得长生?”
元师表现的极为失落,王子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猛灌一口酒道:“元师,你喝多了!”
“不多,不多!你可知我等修行之人为何如此好酒?那是因为我们心中苦闷啊!在凡人眼中,我们是仙,可其中酸楚只有我们自己知晓。如今,我已三十了,才堪堪达到正四经!虽说比起他人更显强大,可这十二经,我却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越是往后,经脉定型,越是难修!百年内能否突破十二正经,达到皇者境界终究还是遥遥无期!遥遥无期啊!”
元师的心态与此说辞,王子文着实有些难以理解!但他却也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奈与不甘!
原来,元师在这威严的外表下居然还潜藏着如此心酸。
将元师安顿好后,王子文独自来到篝火旁,细嚼慢咽的吃下最后一条狼腿,终是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一年来,王子文却是发现自己的食量越来越大,但不知为何,却始终不见发胖!或许,其中的能量都已被身体自动转换成为能量被其穴窍吸收了吧。
第二天一早,上课之初,元师突然宣布至此再不教学的重大决定。他要走了!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众人哀叹,却也无可奈何,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众人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突然,令人不知所措。
没有多做挽留,因为他们心里知道,挽留不住的!这里太小,更何况其本身便不属于这里。
当天中午,所有学子皆带着家中长辈,带着食物,来了一次露天午宴,算是给元师践行!这一天,众人淋漓大醉!这一天,众人强颜欢笑!这一天,众人皆行跪拜大礼。
“元师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情绪是非常容易感染的,此刻,元师强装镇定,却也经不住众人的一跪之礼,其眼角终是有些湿润起来。
王子文躲在一旁,独自喝着闷酒!众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中,也深受其感染,有些悲伤莫名。只是,当元师走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王子文并不知道当年美妇与元师的约定,也并不知道元师将这个约定私自做了更改!但他明白,有人教授与自己自学的严重差别。
王子文想跟元师一起走,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且,就目前这种情况,也不适合他开口。
“元师,请带我们一起走吧!”
深情的呼唤声使得元师端起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顿,轻轻抬起头来,扫视一圈众人之后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这条路不适合你们!”
一句话说完,元师缓缓起身,再不理会跪地不起的一众学生,直接转身,径直向着内屋走去。
“我明日一早便走!从此咱们再无瓜葛!”
看似绝情的话语使得众人脸色一变,左右互视一番之后皆苦笑不已。相互搀扶着起身,彼此之间相互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却也一阵不语。
热闹的午宴终究不欢而散,只留一份悲伤在这空中蔓延!当众人散尽,王子文看着一桌吃食,却是食欲大动,双手并用的拿起吃食,不断填塞着嘴巴。
风卷残云的吃法终是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元师站在门后看着王子文的吃相着实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在自己面前一直斯文有加的翩翩少年,何时沦落为这般犹如乞丐一样的饿汉!难不成他是以为自己也不带他一起离去而悲伤过度,因此化为悲伤为食欲,从而大吃特吃狂吃一番么?
元师想不通,可王子文的吃相着实让他也跟着食欲大增!甚至感觉肚中饥饿的在叫唤一般。
“王子文,你给我留点!”
修者的食量确实恐怖,二人或许是较近较习惯了,以至于连简单的吃个饭也争执不下,非要分出个胜负出来。
敞开肚皮的二人很快便将院内的四张圆桌上所盛放的食物消灭干净!只剩些残羹清汤还在那歪斜倾倒的碗中遗留着。
“大爷,咱们今晚便走!”
毫无形象的王子文横躺在地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心头一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感恩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已示知晓。
元师也没有解释自己只带他而不带众人的缘由,这一刻,在这遗留的菜香中,好似有股叫做默契的东西在流动。
天色刚暗,王子文便与元师一起收拾妥当之后向着后方走去,他们要去经常修行的那片树林,且要直线穿透过去!因为那边,有座城!
二人的离开显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只因天色未明之时,那九名学子便带着包裹在路口等候了起来,他们想要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心意,也想着最后争取一下。
只是,时间流逝,直至午时,也未曾见到人影!这一刻,众人才恍然发现,元师早已离去。
“我决定了,要出去闯荡一番!不成气候,绝不回来!”
刘加旺那铿锵有力的宣誓在众人耳中回荡,他们虽然内心十分敬佩刘加旺的决心与行为,可回顾自身,却难以做到!只因家中有太多牵绊!更因为他们对于那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有人带和自己创的强大差距终是让众人迟疑了。
这一刻,他们突然明白,为何元师会说出那般话了。
“这条路,不适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