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崽,知道起来啦?太阳都照屁股了。”高飞狼吞虎咽的时候,刘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簸箕,慈祥的看着他。
但刘老太的嘴,依旧是跟从前一样辣,死崽、死崽的叫个不停。
“没到处跑,昨天去了一趟药田。”高飞几下将嘴里面的馒头吞咽掉,含含糊糊道。
当然,看张兰香洗澡的事情他没敢说。
他故意吃得很难看,高飞知道老婆婆的脾气,就喜欢看小伙子能吃,这样代表身体壮实。
老人家都这样。
看到高飞狼吞虎咽的样子,刘老太嘴角不自觉多溢出了一些笑容,能吃是福气。
咳咳。
忽然,刘老太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苍老的脸庞愈发的苍白。
老人家扶着墙,一点点的瘫软下去。
高飞心一紧,赶紧将老人家搀扶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一点小毛病。”刘老太倔强的推开高飞,低头的瞬间悄然抹去了嘴角的一丝丝血迹。
被高飞看得一清二楚。
暗暗握紧的拳头,骨骼蹦响。
刘老太有病,有大病,他曾经偷偷问过市里的医生,最少要十万块钱的手术费。
要是从前,高飞随便一开口,赶着有人给他送钱,十万块算什么?
可现在,他不是黑暗中的那条龙!
他是普普通通的农民,高飞!
十万块钱,对渐渐适应了农民身份的高飞来说,还真是个事。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而且,他想要弄十万块钱给老太太治病的事,绝对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不仅如此,他还要假装不知道老太太生病的事。
不然这倔强善良的老太太,肯定不肯拖累高飞,离家出走的事情,绝对是干得出来。
“没事就好。让你多休息、休息,你不听。”高飞将刘老太搀到了床旁边坐下。
“你别替我瞎操心,你这小子,真要操心,给自己多操操心。老大不小,也该结婚了,我看隔壁的张兰香就不错,虽然是寡妇,可人是真好,又没有娃,只大你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你要考虑下啊。”刘老太嘴里絮叨。
刘老太又咂嘴:“那大臀、那大胸,肯定又能生又能养,娃娃生下来不愁没奶喝哩。”
高飞无奈苦笑,张兰香对他真是贼心不死,这些日子天天往这小平房里送鸡蛋,看来是把刘老太的工作做通了。
“奶奶,你少说两句,多休养休养身体。我先去县城将药卖了。”
“你回来不用给我买东西,钱不要乱花,攒着娶媳妇……”
“知道、知道。”
高飞刚要走,刘老太又拉住他,“娃崽,你跟我说实话。你捣鼓的那啥药酒,真能卖钱?”
高飞无语了。
他捣鼓那药酒,足足捣鼓了三个月的时间,天天被南山村的人笑话。
南山村的男女老少,根本不相信高飞一个穷小子,能够跟那些电视上的神医一样,搞出什么好药酒,都认为高飞只是为自己的懒惰找个借口,不出去打工而已。
毕竟这半年来,高飞零收入,外面乞丐都比他强。
在南山村的人眼里,高飞这显然是没有本事的表现。
现在高飞发现,其实刘老太都不看好他。
妈蛋,看来只有真金白银到手,这些人才会信。
安顿好刘老太,高飞忙不迭的逃了出去,老人家就是絮叨。
县城周老板要的药酒,高飞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瓶。
另外还有一小瓶,是他捎带作的跌打酒。
其实这跌打酒才是他真正寄予厚望的东西。
毕竟在治疗跌打损伤这一块,他绝对是权威中的权威。
而壮阳酒,只是依照失传的古老配方,照葫芦画瓢,肯定是不能跟跌打酒比。
但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想要让人信服,还是要慢慢来。
拿了两瓶药酒,高飞急匆匆的往外面赶。
他刚一出大院,就跟一个同样匆忙的人撞到了一起。
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团温香软玉里,被两坨硕大的丰满埋住。
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对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臭流氓!”张兰香嘴里面蹦出三个字,眼神里仿佛射出了千刀万刃,将高飞刷刷刷扎成了刺猬。
张蓝心心里那个恨啊,臭男人,昨天晚上那么假正经,今天大白天的就这样占自己便宜……贱!
面对“臭流氓”三个字,高飞一阵无语,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针。
看了一眼张兰香挎着的竹篮,虽然盖着一方手帕,依旧隐约看到了明黄的蛋壳……
是一提蓝鸡蛋。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兰香姐……我……我还要赶车!”
看着高飞一溜烟跑掉的背影,张兰香重重一跺脚,想了想,换上笑脸,扭着丰臀进了那小小院落。
“刘奶奶,我给你送鸡蛋来了……”
村子的大路上,高飞走了没几步,突然哗啦的水响,一大盆水淋在了他脚下,差点都淋到他身上。
靠,谁啊?
高飞有些火大的看向水浇来的方向,就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美艳村妇,手里面提着一个脚盆,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显然她是刚刚洗过澡,穿着单薄的白褂子,粉色的七分马裤,经常干农活锻炼出的两条大长腿蹦得光滑圆润,丰满的胸脯上面扣子不严实,隐约可以看到流泻的丝丝春光。
“哟,这不是高飞吗?又出去卖假酒了?婶子劝劝你啊,你这酒能赚几个钱啊,还不如求求我文强,让他给你介绍个工地上的工作,搬搬砖也有大几千了,比你一年还强。”说话的女人冷嘲热讽。
卖假酒?我靠你!高飞一翻白眼。
这尖酸刻薄的女人是村子里屠夫陈小手的女人,叫马秀梅。
现在农村宅基地改革,土地没有当初那么好弄。
马秀梅是个精明女人,她算计上了刘老太的那小平房,想要让她儿子陈博文认刘老太做干娘,等死后,没有子女的刘老太那套小平房,自然就落到她手里。
可惜中途杀出了个高飞,马秀梅计划一下落空。她看高飞自然不会顺眼。
其他几个坐在村委会墙根下,埋头打衣服的村妇,听到马秀梅的尖酸话,都纷纷看着高飞笑起来。
“高飞,这样你能忍?去她床上多求求她呗。”
“高飞,别听马秀梅的,她男人那方面不行,办事三秒钟,马冬梅每天嗷嗷的,火气大得很。”
“高飞,你秀兰嫂就是少个人睡服她。赶明个你抽空,好好睡一睡就没事了。咯咯,你说对吧,秀梅。”
村子里就这样,不少壮年人都出去打工了,一群村妇闲得慌,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纷纷调戏高飞。
“你们这些嚼舌根的,乱说个啥,老娘虽然老了点,会看上这穷货?你看看刘老太那点破家当,这高飞能娶个蚊子腿回来都不错了。哼。”马秀梅啐了一口,跟一帮妇女开玩笑,鄙夷的眼神瞟了高飞一眼。
高飞听得大为不爽。他现在确实是个农民,但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气。
“娶媳妇有什么难?你看着,我以后天天带媳妇回来,还不重样的。”高飞耸肩。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靠什么娶媳妇?穷得掉渣。”马秀梅嘴里兀自不依不饶。
“不信啊,走着瞧。”
高飞懒得继续搭理她,懒洋洋的丢下一句话,叼起一根烟,背着麻布袋向村口走去。
马秀梅跟一帮村妇,依旧在背后调侃着高飞。
一些村妇目光在高飞身上打转,小伙子身上的肌肉,还真壮实……
某方面来说,高飞挺享受跟这群村妇斗嘴的过程。
他从前只知道训练格斗,每天身处血腥杀戮中,普通人的一些屈辱等感情经历,他还真没怎么经历过。
这些经历,对于他磨砺心智,潜移默化的消除心魔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