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伸手点了顺治皇帝的穴道,而且点去了他的死穴,那么明天一早,这紫禁城内便是哀嚎一片,但这并不会影响这些后金鞑子占我故土,毁我大明,攻我大顺的野性,反而会激起后金鞑子对我汉人的报复!
而这小皇帝,也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做主的是多尔衮,如果杀了多尔衮,还有那么多的后金鞑子,杀得完么?
变成“萧大生”的小乞丐此刻心潮澎湃,在杀与不杀之间做艰难的抉择。
睡进被子窝内的顺治皇帝福临,等了许久,不见这“萧大生”前来,此刻也有些纳闷,于是悄悄地问道:“萧先生,你怎么还不上床?”
“我在想,皇上如此对待草民,草民又怎敢亵渎皇上呢?草民就坐在床边,与皇上说悄悄话!”“萧大生”灵机一动,用话搪塞。
“什么亵渎不亵渎的?朕叫你上床就上床!上床来,朕有好多不解的问题需要问你。朕自出生之后,从来没有接见过一个草民,在心中就不知道草民心中想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有好多好多的问题需要一个一个的答案。可下面的大臣都不说真心话,也听不到真心话,朕很烦恼!知道吗?……”顺治皇帝此刻也是心潮澎湃,似乎有好多好多的话要问,有好多好多的问题需要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心中一急,便滔滔不绝。
“皇上!别说了。草民理解了!只要皇上不嫌弃草民身上脏,草民也就大胆上床了。”“萧大生”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被盖,钻进了被窝里。
皇上身上不但抹了香水,而且每天都要更衣沐浴,自然身上不会有什么怪味,但“萧大生”就不同了,他本身就是小乞丐变的,身上有气味那是难免,更何况小乞丐有好久没有洗澡了,是什么时候洗过澡,他也记不清楚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当“萧大生”钻进被窝之时,顺治皇帝就嗅到了“萧大生”身上的体臭,当即将鼻子捏住,瓮声瓮气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草民好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肯定臭。如果亵渎了皇上,草民起床就是。”
“算了!这也许就是百姓的本质。朕之前接触过的,都是些官,他们不但有朝廷的俸禄,还有贪赃枉法所得,生活自然过得舒服,弄点香水之类,掩盖了身体的本来。朕嗅了一会,觉得比刚才好多了,也没有那么臭了。”
“萧大生,你跟朕说说,老百姓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沉吟了良久,顺治皇帝问道。
“就四个字‘安居乐业’,安就是安定,不要有战乱;居就是要有自己的家,不颠沛流离;乐就是快乐,即使是吃得差一点,只要开心就好;业就是要有自己的事情做,种田的种田,经商的经商……可是,如今的天下,要做到这四个字,真的很难很难!”
“萧大生先生,你说得很有道理!在我们大清后方,在山海关之外,已经达到了这四个字的标准了,可是进入关内,就觉得什么都不如意。我们大清的主张,也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抗呢?”
“反抗的理由有许多,不过,最大的理由就是,你们是满族,我们是汉族。”
“大明是你们汉族的吧?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反对呢?”
“原因很简单,苛捐杂税太多,各种刑法太残酷,老百姓受不了。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吃的都没有,不起来反抗才怪!所以有那么多的义军,以大顺李自成军为代表,推翻明朝。”
“萧先生,从你的谈吐来看,朕觉得你懂得不少啊!你除了医道之外,还懂得这么多治国的道理,按理,应该不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啊!”
“唉……!圣上有些不知,草民就是一个小人物,小到如一粒微尘。所以不敢提人物二字。只是在心中所想罢了!”
“朕现在也是小人物,跟你一样,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所以,朕有很多的问题只能想,却不能实施。朕想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活,但有些主张却不能实现,心中很烦闷。”
“如果草民没有猜错,你所想,所干的,却不能实施的最大阻碍,应该来自于叔父摄政王多尔衮吧?”
“正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想取而代之,当皇上。这是朕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对待多尔衮,你说朕该怎么办?”顺治皇帝焦虑道。
原来这朝廷之事还这么复杂啊?站在顺治皇帝的角度,铲除多尔衮,他才能得到解脱,才能实现抱负。可多尔衮手中既有兵权,又有威信。看来,得跟这个小皇帝出主意。
“草民有一个问题想问皇上,你当皇帝的最大愿望是什么?”
“自然是一统天下了!”
“之后呢?”
“让百姓安居乐业啊!”
“皇上的想法是好的,但要一统天下谈何容易?这就会发生战争,只要开战就需要军队,有军队就得有人管军队。而多尔衮手握重兵,又屡建奇功,料想兵法韬略无人能及。在这样的非常时期,皇上能够离得开他吗?”
“这……萧先生说得对极了!那朕该怎么办呢?”
“送皇上一个字‘忍’。如今皇上还幼小,手中的实权有限,要想亲政,实在是难上加难!如今,皇上就如一只还没有长出翅膀的小鸟。在这种情况下,你只有暗中培养自己的实力,等羽翼丰满之后,再言亲政。”
“先生大才啊!朕有一个愿望,不知道先生答不答应?”
“皇上请讲!”
“朕想叫你一声兄长。不知道先生答应不?”
“什么?!”这令“萧大生”大吃了一惊。
“嘘——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侍卫和太监知道了。不然,我们又只有分开了。”顺治皇帝赶紧招呼道,并将头伸出了被子外,向房门张望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