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寒天宗,风延打开了一扇洞府的大门,慢慢走了进去。目光所望之处,一袭黑衫的年轻男子盘膝而坐,如玉的容颜之上透着几分苍白。
风延脚步不停,一路走到他的身前,抬手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之处。
一阵幽光闪烁,接着融入了年轻男子的身体之中。
风延看着面前的人睁开了双眼,直直地注视着自己,里面的情绪说不明道不清。
“不要这样看我,玄仙白秋已经中了我的封印,毕竟那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你的分身我也没有带回来,你想做什么,我仍然都可以让你去做。”风延笑了起来,却多了几分嘲讽。
“其他的人只是知道我是一缕拥有神族血脉的残魂,而你风延再清楚不过了,我是谁。”君华淡漠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毕竟以前就是你——高高在上的魔君君华,亲手将我禁锢了上千年的。”风延阴蛰地开口,“我现在只是也想让你尝一下,我当初的那种滋味。”
“那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君华闭了闭眼,缓缓说道。
“你的妻子神君凤珏,你遇到她的时候是不是格外庆幸?她可是九霄云界月灵派的内门第一弟子,是别人尊敬的天骄,可是,你说她的门派对她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风延冷哼了一声,“是你害得她身陷如此境地的,所以,你得受着一切。”
话毕,他双手掐诀,凝气成印,拍在了君华的身上,一道一道的封锁化作金光,全数窜入了君华的体内,让他的本尊重新进入了昏睡,侵入分身的记忆之中。
凤珏一身白衣素雪,面容清冷,却光华照人,可是细细看去,她的修为竟是停留在魔修的炼体初期,在那些高阶修为的人眼里,简直是不堪一击。
她的身体里现在有两道印记,一道是拥有罗天上仙修为的月灵派掌门的印记,将她的修为和仙气隐藏,另一道是她自己的封印,以免分身的心魔幻境蔓延。
她现在距离炼火宗已然不远,炼火宗的掌门也不过只有罗天真魔的修为,是绝对看不出她身上的封印的。
说起来,她也应该感谢那个本尊素未蒙面的君华,如果不是她经常与他的魔气融合,她如今也不会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改变气息。
今日是炼火宗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不少的魔修和凡人都是想去尝试一番。
凤珏飞身过去,远远地跟在人群后面,不准备和他们一起去早早地凑热闹。
“小心。”
突然,一只手握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身子往旁边一带,而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的是一道青色的凌厉光芒,削下了她散在耳边的一缕发丝。
凤珏的眸光未变,秀眉轻皱,蓦地看向身边急匆匆的男子,见他的一脸着急在看到她变成一丝惊艳的时候,略微甩了甩手。
东方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松开了手,“对不起啊……那个,刚才那是我师弟在和我大闹,差些就伤到你了。对了,我也让他和你道……歉。”
他的话语明显地顿了顿,因为他再仔细转头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他师弟的影子?
分明就是发现做错事,先跑路了。
凤珏脸上的笑意浅淡,似乎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尴尬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身上的凉意逐渐散开,让对面的东方宸不禁抖了抖。
“我没事。”她最后说了一句,便要回身走开。
东方宸回过神,忽地挡在她的面前,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修炼的是阴寒之道,更是需要道心的稳固,资质看上去也很不错啊。你是想要去参加炼火宗的试炼吗?你要不要来我师傅的门下,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凤珏也看着东方宸,她知道面前此人正是魔修,而修为也是早已达到了离识后期,此刻听他这么说来,他还的确就是炼火宗的弟子了。
凤珏很少会离开月灵派,几乎长年都是在打坐吐纳中度过,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别人不认得她,而她也不认得别人。
“不劳烦了。”凤珏垂下眸子不去看他,绕过他便飞身跟上了前面的人群。
东方宸望着女子的背影一会儿,抬手抓了抓额角的头发,唇角微扬,“有意思啊。”
“师兄你在说什么有意思啊?就刚才那个女子吗?”一颗脑袋凑了上来,咧嘴笑说。
东方宸一见到他,一把就是拍在了他的头上,佯装恶狠狠地说道:“好啊,就是你,一做错事情就先自己跑了,你说说看,你到底要你的大师兄包揽多少罪名啊?”
李轩吃痛地揉了揉头顶,憋屈却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也不是太多吧……”
“还好意思说,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一个炼体初期的人根本就不能躲得过你一个吞噬中期修为之人的玩闹一击。”东方宸认真地开口,脑海中一晃而过的是女子的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双眼睛空灵逼人,却又看上去含着说不清的复杂沉静。
李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大师兄分明就是觉得人家漂亮,还为自己开脱那么多。”
东方宸一记冷眼扫过去,立马就见李轩闭紧了嘴,他才满意地笑说:“你看小师弟你那么多事,我看还是和师傅说一声让你回去闭关一阵子稳固修为好了。”
李轩闻言,立刻惊地拉住他的衣袖,一脸讨好的模样,“我的好师兄,你就再饶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说着,他还举起右手,像是要立什么誓一样,思绪一转,又道:“今日主持试炼的人是陈锋师兄吧,我和他关系最好了,我去和他说说,看有没有办法让刚才那个美人通过呗。”
“就你能胡闹。”东方宸甩开他的手,无奈叹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人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你不回去,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师傅怎么罚你的吧。”
李轩一听,暗知不妙,随即跟了上去,“等等我啊,大师兄,要走当然是一起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