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阳平村。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在一阵犬吠之中,从一处房屋内狼狈的跑出。那男子相貌平平,可是身上却是有一种书生的气质,只是如今身上的衣衫有些散乱。
“死小子,以后别再来了!”
房屋内,一个女人有些忿恨的声音传出。那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整了整衣衫,正要离开。
此时,从那房屋内,一道身影悄悄的跑出,来到那书生近前。
“小夫子,别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这东西你留着填填肚子。”说着,那身影从怀中取出两个热腾腾的大馒头,朝着那书生手中塞去。
书生脸上一阵感动,看了看眼前那满是皱纹的脸庞,道:“小胖他爹,谢谢你了。”
“呵呵……”那身影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小夫子别怪孩子他娘就行。”
书生朝着房屋望去,借着屋内灯光的倒影,看到了那窗户边的身影,脸上轻轻一笑。
“我从来没怪过胖大嫂什么……”
将那馒头收起,再次谢过后,书生转身离去,进入了村中一所茅草屋内。
书生名为江望,是这阳平村中老夫子在江边捡到的。老夫子一生渴望有朝一日登临大宝,可偏偏终其一生却和如今的江望一样,连乡试都无法通过。
“望儿……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当你为了生计发愁,却又无法登临大宝之时,切记舍去功名之路,寻一份生计去吧。不要想着一边当一个夫子,一边又要考取功名……”
耳边仿佛回荡着当初老夫子弥留之际所留下的话语,江望的心中苦涩。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可他就是不甘。这一份不甘,不仅来自于他自身,更来自于当年那一个个盼望的眼神。
单名一个望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盼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荣登大宝。老夫子口中可以说放弃,可他哪里有什么资格说放弃二字。
“钱……如果我有足够的钱,那我就可以静心攻读。文人总说勿将黄白之物诉之于口,显得庸俗,理应胸怀天下,一口定江山。事实上全都是屁话,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追求理想,需要金钱来奠基,若没有足够的财物,你的时间全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又何来其它的精力苦读圣贤书。”
心中一阵烦躁,忿恨的将手中的书籍合上,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夜空。原本明亮的夜空,此刻变得有些乌云密布。看着那些厚实的云层,江望眉头一皱。
“要下雨了……”
将门窗关紧,江望爬上床,沉沉睡去。
没有多久,屋外的天空,一声声的雷鸣轰隆不断。比起以往所听到的雷音都要来得惊人,更是使得江望在沉睡之中被惊醒。
“什么鬼天气,跟要塌天似的。要真能塌了,也就一了百了,不用去想什么功名了……”
皱眉嘟囔了几句,江望翻了个身子,身形缩了缩,想要继续沉睡。
可就在这时,一声震天的炸响中,江望的双目一睁,身下的床铺分明一阵抖动,那种山崩地裂般的感觉,让他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而就在这时,一声物品落地的声响,让江望直接吓了一跳,豁然站起身来。
四周昏暗到根本难以视物的地步,而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让江望更为的郁闷。他可以肯定,那刚刚落地的声响,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珍贵的屋顶给砸了个洞。
一想到自己的屋顶上有个洞,再加上屋外那恶劣至极的天气,江望不由得一阵抓狂。
顺着记忆摸索出了烛火,江望的脸上一阵肉痛。这算是他仅有的照明家伙了,用完了的话,就只能借着月光读书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屋顶那一个大窟窿,江望神色更为郁闷。可下一刻,江望的神色却是一怔,愕然的看着那窟窿。
那窟窿的确不小,可让江望诧异的是,从那窟窿之中,并没有雨点落下。
“没有雨……怎么回事?打雷打得那么响,怎么可能会没有雨?”
朝着窟窿下方望去,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到有一个破口袋。可在看到那破口袋的一刻,江望的瞳孔却是一缩,呼吸有些急促。
他并不是一个二愣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他读过不少的书,其中也有一些奇怪志异,甚至在这四方净土之中,修士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在宋国皇朝之中,就有修士的存在。
而那破口袋,哪怕已经有些残破,可江望依然能够看出其中的不凡。一个普通的口袋,怎么可能会流淌着光泽。
“储物袋……修士的储物袋……”
脑海中闪过的词汇,让江望回过神来,豁然抬头望天,透过屋顶的窟窿,看着外面的天地。天空之中不见任何的光芒,外面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将这一片天地永远的拖入黑暗一样。
“这根本不是暴雨,而是有修士在争斗。于这争斗过程之中,其中一个修士的储物袋掉落。”
一念及此,江望瞬间将手中的烛火熄灭,而后疾步上前,将那储物袋死死的抓在手中,仿佛在抓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随后更是身形敏捷的缩到了草屋内的墙角,心脏一阵狂跳。
在惊恐、兴奋和焦虑之中度过一夜,当天空破晓之时,那一阵震天的雷音早就消失不见了。可江望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一直等到了天亮。
“没有人来……那些修士一个个腾云驾雾,要到我这里不过转眼的时间。没有人来,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储物袋在我手中!”
想到此,江望又是一阵哆嗦,将那破口袋捧在手心,双眼不眨一下。唯恐一眨眼,这个可以改变他命运的宝贝就直接消失了。
“听说修士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只要有那么一件,就可以卖个好价钱,到时候我就可以专心攻读了。”
急忙的将那破口袋打开,朝着那口袋之内望去,口袋昏暗无比,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就连那一个破洞,也无法投过口袋看清。
江望眉头一皱,将那口袋张到最大,一脸的纳闷。“这些修士,是怎么拿东西的?什么也看不见,难不成这储物袋内没有任何的东西?”
怎么也看不见丝毫东西后,江望直接抓着那破洞,将储物袋一阵抖动,想要将里面的东西抖出来。
原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储物袋上的神识已经毁去,早已变成无主之物。在江望的一阵抖动之中,居然真的被他抖出了一件东西。
看着那掉落出来的东西,江望连忙扑上,这可是宝贝东西。看着手中的画轴,江望脸上又是一阵疑惑。
将手中的画轴打开,这是一副普通的画。说是普通,已经算得上是美言了。江望看着那一幅画,嘴角一阵抽搐。他是书生,自然也懂得画画,虽然卖不出去,可起码比起眼前这一副要好得多。
他画出来的东西,还能够看出是什么,可这一副画上的东西,却是让人看了一阵无语,如同涂鸦一样。不仅如此,这一副画还破破烂烂,缺了好几个地方。
如果不是这幅画是从修士的储物袋内抖出来的,江望恐怕会直接将这一副画给烧了。
“修士身上的东西,应该不是凡物吧……可是,这一副画,要是拿去卖钱的话,只怕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啊……”
心中一阵纠结,将这一副画卷挂在墙上,江望皱眉观摩。他的心绪很简单,这是一幅画,这幅画来自修士之手,可这幅画太难看了。如果不搞清楚这幅画的名堂,那么这样的一幅画根本换不了钱。想要换钱,他就需要先看出一些不凡之处,否则连忽悠都不知道怎么忽悠。
死死的盯着那一幅画,看得江望双目都有些赤红了,可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就在这时,那有些赤红的双眼忽然一亮,看着挂在墙上的画,神色兴奋。
“应该没看错,刚刚这幅画里的东西似乎动了下……”
凝神望去,依旧看不见丝毫东西。就在江望双目布满血丝,神色有些狰狞之际,这幅画里的东西,终于再一次有了变化。这变化极为的细微,可江望却是可以肯定这幅画里的东西的确动了。
也几乎就在江望确信的一刻,他的身形蓦然一颤,等到回过神来之际,眼前哪里还是他所在的茅草屋。四周霞云缭绕,蕴气蒸腾,一派神土之相。
在那霞云之中,更是似乎有道音梵唱,让江望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瞬间由凡入神。
“这……这里是哪里?”
江望一脸的恍惚,朝着四周望去,神土渐渐消散,如同海市蜃楼。唯有其脚下,一个古朴的平台涌现。
而在那平台的中间,有着一块石碑,石碑之下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石龟。神龟负碑,恍惚之间江望感觉那一头石龟似乎是活的。
可当江望凝神望去之时,石龟还是那石龟,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在下一刻,江望的眼前却是一亮,那绿油油的眼神再次涌现,看着那石龟的双目,口水直流。
“宝石啊……单单是这两颗宝石,怕是就价值连城了。有了这两颗宝石,我就可以安心攻读,争取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了。”
江望身形一阵哆嗦,连滚带爬的跑到那石龟之旁,直接探手朝着那两颗宝石掰去。可那宝石仿佛和石龟浑然天成合为一体一样,任江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江望一脸的气愤,在这飘渺神土之中,一个身穿青衫的书生,正如同饿死鬼般死命的扒着石龟上的宝石。甚至直接张开大口,朝着那两颗宝石啃去。
“把我的钱,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