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海子伸手一把拽起白天，语气关切的问道。

白天挣开海子的手，他两只手互揉着胳膊，面无表情。

“今天不卸你个零件，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草泥马的，没活多久，就嫌命长了是吧？”短发青年接过被海子砍了一刀的青年手里的镐把子，指着白天和海子。

“今天你不弄死我，你就是我孙子。”白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激怒着短发青年一伙人。

“还jb狂。”短发青年面色凶狠的举着镐把子冲着白天和海子再次上手，旁边两个人紧跟左右。

海子提刀往白天前头移了步，护住了白天，没想到白天直接越过海子，和短发青年几人就要战。

“艹”海子一把拽住白天肩膀处的衣服，往后猛地一拉，白天受力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正好躲开了几个人抡下来的棍子。

海子没一句废话，往前大跨一步，举刀就砍，短发青年几个人也聪明，短发青年斜着镐把子挡了一下，卸掉了一部分力，旁边一个人快速一棍子挥出，直奔海子握刀的手腕，另一个，则是越过海子，手中的镐把子直击白天。

“你妈的b，给老子回来。”海子没管冲他挥过来的镐把子，转身又是一刀砍向奔着白天的那个青年。

“嘭”

海子后背结实的挨了一镐把子，而他的刀，也到了抡向白天那人的小臂处，划开了一道口子。而短发青年又是一脚，踹在海子腰上，海子一个踉跄，扑在白天怀里。白天双手扳过海子，随后一拳砸向短发青年。

白天毕竟只是个学生，和社会上这些‘身经百战’的‘雇佣战士’到底没法比，白天拳头还没到短发青年身前，就被旁边的人一镐把子干在肩膀上，短发青年反手又是一下，砸在了白天下巴处，索性这一下不是顺手，力道不大，不然估计白天下颚骨不保。但是这一下，也够白天受的，他双手捂着下巴，表情痛苦。

海子一看白天被打，两眼绷大，眼睛通红。

“啊”海子怒吼着抬手就是一刀，短发青年咬牙左手一把抓住刀刃，右手抡起镐把子快速两下砸在了海子握刀的手腕处，海子吃痛，手松开了刀把。

“你他妈关公再世啊，一把刀还天下无敌了。”旁边的青年一看海子片儿刀掉地，瞅准机会一镐把子砸在海子的头上，鲜血瞬间流出。

短发青年又是一下径直抡在海子脸上，海子直直倒地。额头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半边脸。

“海子”白天看着身旁倒下的海子，眼圈湿润。

“草泥马的”短发青年喘着粗气，手里换上了片儿刀，“让你狂。”短发青年说着抡刀砍向海子，白天一下子扑在短发青年怀里，阻挡了这一下。

“去你妈的”短发青年推开白天，一刀砍了过来，白天本能抬起左胳膊一挡，小臂处一道血线喷出。

“你妈的b，充个jb的仗义。”旁边那人抬起一脚直接将白天踹倒。

随后举起镐把子就要往海子身上抡。

白天咬牙一扑，趴在了海子身上。

“嘭 嘭”镐把子两下砸在白天背上，白天咬着牙，表情痛苦，但，没吭一声。

“唾”短发青年往旁边吐了口，举刀就要往下砍。

“哇 哇”

突然间，不远处，响起警笛。

“哥”短发青年旁边的人一下慌了，受伤在一旁的两个青年也有些紧张了，捂着伤口到了短发青年身边，“走了，哥。”其中一个焦急说道。

“艹，算你他妈命好。”短发青年说了一句，和旁边的人扶着两个‘伤员’快速上了摩托，启动离开。

一分钟后，警车鸣着警笛从距离白天和海子不远处的马路快速驶过，没有停留。

海子推开白天，两人躺在地上。

头顶，圆月当空，繁星点点。

金话筒ktv门口，马路几个人步子晃晃悠悠的。

“这天哥去哪了，连个招呼也不打。”马路低估了一句。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吧。”旁边的苏宸提议道。

马路掏出手机，拨出电话，但显示的是已关机。

“关机。”马路耸肩冲几人说了句。

“算了，咱几个先回吧，可能天哥有事先走了，等回家了，我再问问。”马路跟着说了句。

苏宸何逸王郴点了点头，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探出头，“小伙子，走不走啊？”

“走走走。”马路应了声，随后推着几个人上了车，出租车启动离开。

“天儿，天儿。”海子躺在地上，手捂着额头，声音虚弱的喊道。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汽车的发动机和鸣笛声。

“天儿”海子有些急了，他艰难的移动到白天身边，摇动着白天的身体。

“咳咳”白天痛苦的咳嗽了两下，他拨开了海子的手，两手撑地站起身。

白天背对着海子，右手捂住左胳膊的伤口，声音虚弱：“自此，咱两，老死不相往来。”白天说完，拖着步子，身体摇晃着沿着路边走了。

白天的影子在街灯下，被拖得很长很长。

“天儿，天儿。”海子坐在地上，看着白天的背影，呢喃道，两行清泪自海子脸颊滑下。

夜晚十点钟，白天从一家小诊所走出，他校服拿在手里，就穿着件短袖，左胳膊小臂处缠着纱布。

北方四月的夜晚，天还是有些冷的，走了没几步，白天就有些发抖了。

他摆弄了下校服，看着有着豁口且染着血的校服左袖子，皱了皱眉头，随后还是套在了身上。随后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结果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白天苦笑一声，伸出拦了辆出租，坐在后座，“师傅，一中。”

是的，白天不准备回家了，自己这个样子，回到家，被白骁骂一顿都是轻的，主要是白天怕气着他，所以白天准备在一中门口的网吧呆一夜，明早直接去学校。

白天坐在后座车窗边，右手拄着窗户边框，脑海里回忆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ktv里海子提刀大战的场景，街道口四个青年的复仇，这一切，好像电影里的情节，但都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电影里，小说中，体现的都是社会大哥如何如何的潇洒，如何如何的光鲜，但现实呢？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这话说的真jb有哲理。

海子提刀一战，入账一千，听着，好像这钱真好挣，随便拎把刀，撑个场子，钱就到手了。但其中辛酸，几人能看穿？

如果把海子与爆炸头的位置对调，这钱还好挣么？

混战之中，刀棍无眼，法制的社会，砍了人，你不得受刑，轻者赔款，重者坐牢；人砍了你，你不得受疼？

这也是白天为什么坚持拦着海子不让他跟着楠楠去的原因，加上楠楠战前动员说的那番话，白天突然意识到，另类青年的那把枪可能不是打火机，而是真的响儿。

白天烦躁的揉着脑袋，不觉间，车到了一中门口。

白天付过车钱，进了他们常玩的迅达网吧，开了夜机。

白天先是在厕所洗了下校服袖子上的血迹，然后往楼上走着，一直到三楼，人相对少点，白天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打开了机子。

登上qq，一下子弹出好多条消息，马路的，苏宸的，何逸的，还有王郴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是问白天去哪了。

白天从口袋里摸出烟，蓝白沙，他最爱抽的烟。点着一根叼在嘴里，白天翻看完了消息，没有回复，他戴上耳机，点开音乐，呈半躺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校服盖在身上，渐渐的睡了过去。

另外一头，白天家里，白骁坐在沙发上，扭头看了眼背上墙壁上挂着的表盘，指针已经快指向十二点，他手里掐着电话，又拨了一次，但依旧传来客服小姐“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这小兔崽子，不能出啥事吧？”白骁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