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清晨,睡意渐淡,睁开眼睛,九尾妖妖向一旁看去。床上的被褥收拾整齐,九尾霄明显不在房里,想来是已经出门了。不过他不在房里,倒是让她松了口气。清早一起就看到他,确实让她压力比较大。
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与之一并而来的还有清晨鸟叫声。
九尾妖妖问道:“京夏是你在外面吗?”
京夏听到熟悉的语气,连忙从屋顶飞下,鸟叫声停止,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它扑扇着翅膀欣喜地飞回房间,待看到仍是个陌生的红衣女孩,它又在瞬间泄了气,迈着细碎的步伐惆怅地在窗台上走来走去。
九尾妖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你喜欢九尾妖妖什么,对她那么忠心。难道我比不上她,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啾啾啾~~”京夏梗着脖子叫出声,大意是在说你的气味和她完全不同,还想模仿她的语气神态来骗它,哼,九尾霄被骗也就罢了,它才不会上当!
九尾妖妖伸出手邀请京夏,京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踌躇着飞上她的手掌。
瞅着停在手掌上一脸纠结的京夏,九尾妖妖抚上它的背部,一下一下地安抚它。京夏躁动的心思一下就平静下来,熟悉的感觉让它恍惚又见到以前的她,这个念头一出,它立刻拼命摇头,将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
太可怕了,一不留神就要步九尾霄的后尘……
九尾妖妖悠悠地道:“你想飞到哪就飞到哪去,但我不能。我被困在涂山,有形的牢笼用眼睛看得到。无形的牢笼才更加让我窒息,哥哥想用尽一切法子困住我……”
“可我不出涂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九尾妖妖抬起手,对上京夏滴溜溜的眼睛,“如果是你,你愿意在牢笼里过一辈子吗?”
京夏眨眨眼睛,不明白牢笼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京夏一脸茫然的模样,九尾妖妖也不指望从它这里得到什么建议。用力抬手,京夏便顺着她的力道飞翔至空中。
“不要回来了。”九尾妖妖大声喊道。
京夏一个转身就向妖殿飞去,四下找了找,没发现九尾霄的身影。
“啾啾啾~~”九尾霄哪去了?
九尾霄此刻正端着早膳站在门外,她刚才说的所有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他的耳朵。
他在门外又站了一刻钟,随即整了整神情,推开门走进去,提前出声道:“我去人阁替你拿了早膳,挑的都是你喜欢的。”
九尾妖妖看着丰盛的早膳,没有什么食欲。
“哥,唐糖的病什么时候能养好?”
手中的食盒哐啷一下落于桌面,九尾霄笑道:“一不小心手滑了。”
九尾妖妖装作没发现他的失态,走上前打开食盒,将早膳一样一样拿出,整齐摆在桌面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我能见见唐糖吗?”
九尾霄脸上的笑容愈发深,语气柔和像是在哄小孩:“能的,等过了这段时间。”
九尾妖妖心里怅然,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是多久,一年,百年,还是一辈子?如果非要编造一个谎言,说女魃尊上闭门不出,这个谎言就得用一辈子来圆。
“这道是新菜。”九尾霄将晶莹透绿的丸子放入她的碗中,柔声说道,“试试看。”
九尾妖妖将丸子随意咀嚼几下就吞下,随即又夹了些别的菜肴。
“好吃吗?”
“嗯,挺甜的。”
九尾霄又为她挑了些菜品,她的碗里很快堆积如山。
他的脸上仍有笑意,但笑意未曾达到眼底。因为刚才那道新菜明明是咸的,却被她说成甜的。
早膳就这么看似平静地度过,侍从进来将碗筷收拾整齐后,九尾霄起身离开房间。
“我今天有事,晚上就不过来了。”
“好。”
直到他的衣角消失良久,九尾妖妖才收回视线,幽怨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他一个劲地夹菜,她也没抗拒,害得现在肚子圆圆的,实在是撑得慌。
在房间里走几步,又走几步,明显感觉到肚子在晃荡。一阵困意莫名袭来,目光停留在床铺。惊得九尾妖妖一激灵,这可不行,才吃完怎么就想着要睡。
想想昨天的生活,又想想前天的生活,再把这些天过得日子都串在一起想一想,她好像都是吃饱了就睡……
伸手摸上脸,果然多了二两肥肉。
“不行,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她眼神坚定,很有几分架势。成天无所事事,全依仗着他。难怪自己今早在他面前这么没有底气,他给什么就吃什么。
九尾妖妖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体内的情况。自从进了原来的身体,融合原本在红莲体内的结界之力,结界之力变得更加强大。九天业火的火势更猛,九尾妖火被压制得更惨。两颗妖丹虽然差距更大,结界之力强了之后,倒也相安无事。
心思内沉,九转轮回炎决运起,九天业火的火焰缕缕被转化成九尾妖火,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而红莲印浮现在眉间,嫣红耀眼。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丝的过去,直到门外有禀告声打断她的修炼。
“禀女魃尊上,岐山将白灵送回来了。”
九尾妖妖睁开眼睛,红莲印隐匿消失。她拉开房门,果然见白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
“白灵你身上的伤好了?”
“劳女魃尊上费心,好了大半。”白灵的脸上浮现纠结痛苦之色,仓皇跪下,语气诚恳,“白灵有一事相求,还请女魃尊上同意。”
九尾妖妖皱了皱眉说道:“有话进来说。”
“是。”
白灵随着九尾妖妖步入房间,房间的门在后关闭。九尾妖妖才寻个椅子坐下,打算叫白灵坐下说。却见她又跪在地上,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女魃尊上能不能放走我和百忍?”
“你们想去人界?”
“是。”
“先说说看你是怎么受重伤的?”
白灵的眼里瞬间噙满泪水说道:“我……我只是出个涂山,没想到就被守在涂山外的妖兵抓住了,他们将我一路抓去岐山。乔凝一见到是我,下手毫不心软,把我打至重伤……”
九尾妖妖皱着眉,认真分析一下情况道:“既然是她下手打你的,那为何不直接将你打死,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回来跟我说是她下的手。”
将我直接打死……白灵一下被噎住,眼神闪烁几下,心里拼命想着对策,她当然不能说涂山守卫森严,为了研究逃跑路线,她思考良久好不容易才跑出去,不曾想一出涂山就被抓住。乔凝逼着她说女魃尊上是不是假的,她本来打算守口如瓶的,经不住乔凝狠辣的手段,将所有全招了出来。本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乔凝还不收手,硬是将她打成重伤。
白灵一瞬间想好了说辞回道:“大概是乔凝想要逼您出涂山吧。”这她倒是没说错,乔凝得知女魃尊上是假的就想着逼她出涂山。
“你当初是怎么离开涂山的?”
“……侍女在黄昏期间会换一班,我化成侍女的模样,好在没有谁发现。”
“逃跑的法子你跟九尾霄说过吗?”
“没有,没有,我从岐山直接就到了您这里。”
“如果你真的想去人界,最后替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白灵虽有所犹豫,片刻后猛的点头道:“我做!”
“把我的容貌变成侍女的模样,我要出涂山一趟。”
“不行,不行,被妖帝知道会杀了我的。”
九尾妖妖语气生硬威胁道:“你不按我说的做,我现在就杀了你。如果你替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我就放了你。”
“可是……你都逃出去了,怎么还能放走我?”
“我出去办个事,夜晚就会回来。”九尾妖妖最后放话道,“你做还是不做?”
白灵咬住嘴唇,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我做!”
“行,我们等到黄昏再说。”
然而即使解决样貌这个大难题,还有一个更加棘手,那就是九尾霄的属下岸婴。黄昏来临,侍女换岗前一刻,九尾妖妖步入院落,放开心神感受四周的守卫,她搜罗了一圈,隐约感受到岸婴的气息。
她掐了个决,一道精纯的力量从她手里静谧飞出,笼罩上隐在暗处的岸婴。岸婴想要挣脱而出,所有的力量碰撞到结界都被反弹。九尾妖妖的结界之力可以将九尾妖火和九天业火包裹起来,更别说只是困住一只妖。
九尾妖妖点了名侍女让她进房,侍女一进房就被在房间等待着的白灵一击昏迷。
待到侍女再出房时,她低顺着眉目,和进房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燕晴,走了。”一位侍女对着她说道。
侍女款款跟上将要换岗的侍女,离开了院落。
透明的结界困住岸婴,他手里持的剑一下又一下砍在结界上。结界在岸婴的每次攻击下变得越来越昏暗,如果再继续攻击下去,结界很有会被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