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按照以玫留的地址,辗转找到了长卿的病房。
推开虚掩的门,一眼看到徐长卿正憔悴不堪,虚弱异常地躺在病床上。
一年多未见,他似乎被病魔折磨得惨不忍睹,往日儒雅俊俏的面容不复存在,脸色发黄,眼窝塌陷。
以玫此刻不在病房,长卿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上发愣。
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满心伤痛却远在天边的人,如今却病魔缠身,凄惨无助、近在眼前,若兰强抑住伤痛走上前去。
“长卿,我来看你了,抱歉,我知道的太晚了。”
已被病魔折磨的几无斗志的长卿,并不想苟延残喘自己的生命,他打算放弃治疗。
面对着巨额的医疗费,和负担不起的换肾费用,他的家庭和以玫的家庭已经不堪重负了,他不想再连累大家了。
最近几天当病情加重时,徘徊在他心中的只有一个念头:老天,快点把我收走吧!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连累每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了。
听到一声陌生而熟悉的话语,正在发愣的长卿看向了来人,一瞬间眼中闪烁着一丝重逢的喜悦和惊喜的亮光。
“若兰,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他伸出枯瘦的手想抓住来人的手,想了想又哀寞地放下。
“以玫呢?”
“她去找医生询问病情去了。”
“你看上去病的很严重,你的事我都听长卿和以玫说了,过去我一直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怨恨你。”
“怨恨也好,总比不死不活拖累你强,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心里就会很安慰。”
听着长卿低沉无力却感人的话语,若兰的眼圈红了。
“对不起,我来的太迟了。”
“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很激动了,谢谢你还记得我。”长卿虚弱地说,脸上挂着高兴才有的一抹生机。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推门而进的正是以玫,她惊喜地招呼着若兰。
“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路上辛苦了!”
“以玫,辛苦的是你,和你比,我真的很惶恐。喔,对了,长卿的病情怎么样了?”
“刚才问过医生,这一次的化验数据都不很好,看样子只有换肾这条路了。”
以玫无助地告诉若兰。
“我一个废人,换什么肾,让我死吧,这样大家都轻松。”长卿深知自己的病情拖至今日,已病入膏肓,自己已不抱希望。
“以玫,你是说,通过换肾手术长卿还有救,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即使是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也要勇敢地尝试下,需要的手术费用我想办法来筹备。”若兰大包大揽地说。
曾经很爱很爱他,因为误会已经分手,可是他在她心中终究占有一席之地,任谁也无法替代。初恋再酸涩,也是美好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病魔夺去生命。虽然雨辰不在身边,但是她还是勇敢地做了一次主。”
“这怎么能行?还是我和长卿家人一起再想想办法吧!这笔手术费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玫看见若兰大包大揽,心中很不安。
“放心吧!以玫,我会和雨辰商量后,共同来筹这笔手术费的。”换肾手术费多达几十万,若兰还是有所耳闻,但是面对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又满腔挚爱放爱一条生路,让自己幸福下去,他却独自面对痛苦的优秀男孩,她真的不能置之不理。
“以玫,你怎么能当着若兰的面说手术的事情?”
长卿生气地埋怨以玫。
“我真的不想丢下你不管,可是我的能力真的很有限。”
以玫红着眼睛讲。
若兰走过去,抱住了以玫,轻声安慰她,
“你的心情,我懂,我们一起努力,好吧!”
以玫感动地点头,
“谢谢你若兰,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帮助我!”泪水顺着以玫的面颊淌下。
两个曾经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闺蜜,在这一刻,又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
松开抱着以玫的手,若兰看着以玫,郑重地嘱托她,
“以玫,长卿现在的病还需要你多费心照料,我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另外,你要多从精神上开导他,别让他灰心,放弃活着的勇气。”
在病房里呆了差不多一上午,若兰下午还准备坐长途车返回,临走时,她俯在长卿枕边,不放心地再次开导他,
“徐长卿,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勇敢地站起来,去同病魔做斗争,我会在远方注视着你,并祈祷你康复!加油,朋友!”
长卿眼含着热泪,同若兰挥手告别。
这个在他心中曾经小鸟依人的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经羽翼丰满,不单自己能勇敢地搏击风雨,还把生的力量和源泉源源不断输送给自己。
短短一上午,他颓废黯淡的生命又在若兰的感召下迸发出耀眼的生命火花,他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让她看到,他徐长卿从不言败。
看到长卿眼中重又燃起的生命火花,若兰放心地离去了,走时,她把以玫叫到了病房外,记下了以玫的银行卡号。
此次回去,她要好好想想办法,帮助长卿和以玫筹划这一大笔手术费用。
傍晚时分,若兰才回到了小家,雨辰已亲自做了几个可口的小菜静等若兰回来。
等候多时,门开了,奔波了一天的若兰疲惫地回到家,门一开,雨辰就站在门口给她一个甜甜的拥抱。
“老婆大人,辛苦了!”
看到满桌子雨辰做的小菜,若兰很感动,
“老公,你对我太好了,等年终时我给你颁发优秀老公奖。”若兰逗趣道。
“不要年终奖,我现在就要每日奖励。”雨辰抱着若兰不丢,在若兰的脸上印上甜蜜的一吻。
“雨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若兰毕竟没有经验,她想征询下雨辰的意见。
“今天我去看了徐长卿,以玫告诉我他的病现在只能换肾才能救命,可是他们两家已经被拖累得负担不起手术费了,我想帮助长卿和以玫,努力去凑齐他们的手术费,你看行么?这件事情很急迫,徐长卿的病不敢耽误了。”若兰心事重重对雨辰讲。
雨辰听完,认真思索着对策,他知道,若兰刚刚得到一份口头承诺,会得到豪门家族的股份等,但那些还需要时日,并不能立马提现。一时蹙着眉头,自己想主意。
“老公,对不起,给你添乱了。”看着雨辰为难,若兰也很心疼。
“雨辰,我父亲留给我的卡上有十万左右,我打工的工资卡上还积累有三万左右,可是这些钱加在一起,还是很少。”
若兰分析着目前的现状,她想,万不得已,只好去求助奶奶她老人家了,毕竟人命关天。
“若兰,暂时还不用找你奶奶她们,我手头有点闲钱,即将到帐,这笔钱是我妈妈去年将别墅及家里不动产抵押后,放贷给一个熟人而得来的高息。等到对方转给我,我就挪给你用,你看行么?”
“太好了,老公,你帮我解了围。”
“应该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也值得我们两人救。”
第二天,雨辰、若兰就打给了以玫五十万。
雨辰管着家里的帐,钱挪走后,怕母亲担心,就暂时没有告知白母。
两个月后,一直准时打来高额利息的卡却悄无声息,雨辰只好拨打对方电话,可是竟然连电话也打不通,慎重起见,雨辰亲自去了母亲熟人的家里,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房门上贴着众多债主索要钱款的讨债书。在报过警后,证实对方已经逃走了。
回到家里,雨辰沮丧到了极点,当初放贷时,自己和父亲蒙在鼓里,后来听母亲提起,两人竭力反对,但是白母眼看着白花花不断进账的银子,怎么也劝不动。
这件事导致的可怕后果就是半年后白家的别墅、汽车被法院查封,白父白母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