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上官若随赵祯等人回到客栈。上官若一直跟在赵祉身后,可谓是寸步不离。赵祉心下好笑,却故意不急不慢,急得她心里团团转。
好不容易等到赵祉回房,上官若立即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说道:“王爷,你口不口渴啊?我给你倒茶。”
“你不说,我倒没觉得,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渴了。”赵祉不紧不慢地说道。
上官若闻言,屁颠屁颠地跑去倒茶,接着屁颠屁颠地跑回来,然后恭敬地呈上。赵祉接过茶杯,刚往嘴边送又停了下来,说道:“这茶有点烫。”言毕,将茶杯递回给上官若。
上官若将茶杯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吹,等茶凉了才呈上去。赵祉接过茶,放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说道:“这茶凉了。”
上官若只好又将茶接了回来,保持着微笑道:“小的这就去换热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腹诽:“臭狐狸,热又嫌烫,冷又嫌凉,要不是有求于你,本大小姐才不会低声下气地侍候呢!”
正在上官若心下嘀咕的时候,赵祉忽然说道:“不想侍候就别勉强,本王多的是人侍候。”
上官若一怔,暗暗想道:哎呀呀,怎么忘了狐狸会读心术,居然在他的面前腹诽他,失策,失策!她干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会?小的能伺候王爷,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哪会勉强?”
“不勉强?”赵祉眯眼看着她问道。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上官若笑嘻嘻地回道,尽量让自己显得比较“真诚”。
赵祉笑笑,说道:“你现在这恭顺的样子,本王……不讨厌。”
“王爷喜欢就好,呃……,是不讨厌就好。小的这就去换。”上官若躬身哈腰地说道。
赵祉挥了挥手,说道:“不必了,本王忽然觉得腰有点酸。”说着,便斜躺到软塌上。
上官若急忙放下茶杯迎了过去,二话不说便为他揉肩捶背。赵祉闭目享受,心想:这笨蛋按摩的手势还不错,做他的王妃虽然有点勉强,不过凑合凑合吧。
赵祉如此想着,看向上官若的目光琉璃,温柔而含情。上官若正跪在地上为他捶腿,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相接触,竟被他的柔情所融化,居然忘记了手中的动作。赵祉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上官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正在四瓣唇就要碰上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赵寒的影子,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她猛地睁开眼睛,别过脸去。
赵祉停止了动作,心底闪过一丝失望和愠怒。她的心里始终抹不去那个男人,即使知道他是她的哥哥。
上官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尴尬,低头对着手指。赵祉定定地看着她,缄默不语,房间里的空气随之变得压抑起来。过了一会儿,还是赵祉先发的话,说道:“本王忽然觉得渴了,去倒杯茶来。记住,要不冷不热的。”
“小的这就去。”上官若急忙起身,却因跪得太久而腿脚发麻,一个不稳倒了下去,正好落在赵祉的怀里。
赵祉也是所料不及,两人同时怔住了。
“若,我们去……你,你们……”杨欣兴冲冲地走到天子二号房,不料一开门又看到不该看的。
“怎么又是你?”赵祉嗔怒道。
杨欣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反驳道:“谁知道你们在亲热啊?”
赵祯轻咳了两声,从后面走了上来,说道:“欣儿,不得鲁莽。”
“皇……大少爷?”上官若才反应了过来,急忙从赵祉怀里爬起来。这下糗大了,又在皇上面前跟狐狸那么暧昧,她脖子上的脑袋是越来越不牢靠了。
赵祉也站起身,向赵祯行了礼,然后站到一旁。上官若耷拉着脑袋站在他的身侧,心里暗骂杨欣的莽撞,每次进来都不敲门。
“不必拘礼,都坐下吧。”赵祯说着,自己率先坐下了。
赵祉和杨欣也先后坐下。上官若看了看凳子,不知道该坐下还是该站着,屋里就她一个小人物了。
杨欣见她还站着,于是说道:“若,大哥让你坐,你怎么还站着?”
“我只是个护卫,怎么能跟少爷、小姐平起平坐?”上官若扭扭捏捏道。
“切,什么护卫少爷的?你跟我二哥都那个了,我们迟早是一家人。”杨欣笑嘻嘻地说道。
上官若闻言,头都大了,急忙辩解道:“不是那样的,我和二少爷……”
杨欣摆摆手,抢话道:“安拉,安拉!你和我二哥的事我们有目共睹。至于你是女人的事,我也跟大哥说了,大哥不怪罪你。”
“皇……大少爷?”连皇上也知道拉?上官若被杨欣的话惊住了,傻愣愣地看着赵祯。
赵祯点了点头,向她温和一笑。上官若大喜过望,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傻笑道:“不用坎脑袋拉?我不用被砍脑袋?欧耶!我不用被砍脑袋了!”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赵祯好笑地摇摇头,心想:她这豪不做作的性格,倒是讨人喜欢。只是将来成了王妃,倘若仍这般率真,定要吃上不少苦头。
赵祉一直沉默不语,显然还在为上官若刚才避开他的事情心存芥蒂。
杨欣可不是一个会看脸色的人,嬉皮笑脸地对赵祉道:“二哥,没想到你这么勇猛,连十日清心散都对你没用,厉害!”说着,她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十日清心散?”赵祉疑惑道。
杨欣连忙捂住嘴巴,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说漏了嘴。赵祉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于是将目光移向上官若。上官若慌忙将脸撇过一边,装作是在看风景。
赵祉可不吃她这一套,冷冷道:“拿出来!”
某若继续装作看风景,企图昏蒙过去。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赵祉的怒火几乎隐忍到了极点。
上官若自知躲不过,慢吞吞地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绣花的香囊,然后颤巍巍地递给赵祉。
这时,赵祯却先于赵祉接了过去,放在手里把玩道:“区区一个香囊,有什么特别的?”
“快放下!”上官若和杨欣同时出声道。
“怎么?”赵祯不解地看着两人。
“大少爷,您先放下再说。”上官若惊得满头大汗,害皇上不举,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赵祯蹙了蹙眉,不过还是放下了。上官若和杨欣方才大松了口气。刚才实在太悬了,也不知道皇上粘到些清心散没。
“我已经放下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赵祯看向上官若问道。他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她们二人这么紧张。
“这是……是……”上官若吞吞吐吐,老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看到赵祉那杀人的目光,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杨欣见她为难,于是说道:“其实这香囊是我给她的,里面放有十日清心散。 那个十日清心散,顾名思义,就是能让男人十日之内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赵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能做十天柳下惠,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啊,是啊。”上官若也打着哈哈。她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赵祉,发现他此时脸上乌云密布,黑到了极点,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少爷您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讨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时候也不早了,欣儿,我们走吧。”赵祯说着便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刚才的香囊,随即抬脚离开。
杨欣也感觉到周围气压低得可怕,脚底抹油般跟着赵祯一起离开了。
屋里又剩下上官若和赵祉,安静地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某若其实也很想开溜,可是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求于他,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面对火山即将爆发的的狐狸。
上官若赶在火山爆发前说道:“呃……王爷刚才说口渴来着,小的先给您倒茶。”说着便往放置茶壶的桌子走去。
“就这么讨厌本王?”赵祉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上官若闻言生生止住脚步,心里刹那间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大概过了两秒钟,她忽然转身向赵祉下跪道:“王爷,我错了!我不该收欣姐姐的香囊,更不应该带在身上!我这就去把它扔了!”言毕,也不待赵祉回应便抓起香囊往窗外扔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赵祉虽然对她的表现感到有点意外,但是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上官若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然后向前挪了挪,抱住赵祉大腿道:“王爷,你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你给我吃的、住的,还给我工作,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讨厌你,那我就是……就是笨蛋!”
“你本来就是笨蛋。”赵祉声音平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王爷说的对,我就是笨蛋,大傻瓜。那您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个笨蛋啊?”上官若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赵祉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起来吧。”
“您原谅我啦?”上官若有点不敢置信,心想:狐狸的脾气啥时候变好了?难道是自己的煽情戏演得太出色拉?。
赵祉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有话想要问我么?还不起来?”
“是,是,是!王爷英明!”上官若说着便放开了他的大腿,随后站了起来。
赵祉转过身,淡淡地说了一句:“等下让十二给你拿些去瘀的药。”末了,又补上一句:“以后别那么大力地捏自己,这戏演得三分似就行了。”
上官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狐狸就是狐狸,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