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工钱，同老板道了别，香草出了门略一停顿便转身进入隔壁一家裁缝铺，她想给泽阳买两件冬袄，即使自己现在有点狼狈。原本裁缝铺是不卖成衣的，但是因为小孩子同岁之间身量不会差很多，所以一些商铺为了多赚钱，也有卖小孩子成衣的，隔壁这家“巧手”就是其中一个。

一进门，里柜一个约五六十岁中等偏瘦身材的男子抬起头来，双目有神。他快速打量了香草几眼，记起是前几天来看过的姑娘，便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对香草说：“来了，随便看看吧。”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算着些什么。

香草的手其实是有点汗的，胸前的污渍她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自己其实都做好了被笑话的准备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她敢肯定，这个掌柜的绝对看到了自己胸前的脏污。

轻吐出从刚刚进门就一直憋着的浊气，明了地笑了一下，就径自走到摆放小孩衣服的木架前挑选起来。没注意到刚刚低下头的掌柜又再次抬了头看了她几眼，眼里带着某些不明涵意温润笑容。

香草一眼看到了最边上的一件青色小棉袄，拿起来料子还不错，样式却是普通的对襟样式，甚至因为可能长时间没人买，有些灰扑扑的了，但这一切并不会影响她的直觉——要了，又仔细比对了一下她决定再拿一件看起来十分新颖的蓝色竖领盘扣小袄。

“掌柜的，这两件多少钱？”把衣服放到柜台上，香草礼貌地轻声寻问。

赵有道听到声音，停下了笔，抬眼看了看那两件衣服，带着些疑惑笑问香草到：“姑娘，老朽可否多言一句？”在得到香草的同意后他继续说道“这件蓝色的袄我们这里卖得很好，你拿这件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拿这件青色的呢？这件不是老夫自揭其短，这件从做成了到现在有问的却没有买的，因为新样式的和它是一个价。”赵掌柜一直注意着香草的神色，发现她的面色一直淡定自然，不卑不亢，不像是因为想捡便宜的样子。

香草婉约地笑笑，“掌柜的好心了，我只是觉得这件还行，多少钱不是问题。”

赵有道的眼神又在香草的脸上稍停顿了下，突然间笑着点点头，目光中已有了淡淡的欣赏“既然这样，老朽多事了。两件衣服共一两银子，嗯``````我给你包起来吧，你抱着也方便。”说完，就无事一样转身拿油纸。

香草的脸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挂着浅笑，见赵掌柜转身后就垂下了眼睑，如果自己没有感觉错的话，赵掌柜的眼神里有着审视的意味，是为什么呢？

“姑娘，包好了，”赵有道把一个长方形的纸包递给香草。香草掏出银子，同赵掌柜点了点头后，低头走出了巧手。

走在大街上，香草思索着掌柜的另有他意的眼神，顺手把怀中下滑的纸包往上提了提，到这儿，她下移了视线，忽地释然了——赵掌柜把纸包特地包成这种形状好方便她遮掩胸前的污渍却没有说什么，这种人会有什么非常大的恶意吗？笑笑，泽阳快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