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苏来的时候,苏合欢在里屋内,重新束着妆发呢。
紫苏上前去给苏合欢行了礼,便跪在了地上,不敢动。
苏合欢透过有些模糊的铜镜瞧着身后有些唯唯诺诺的紫苏,便开口问道,“紫苏啊,你觉得今日本王妃换个什么样的装扮好呢?”
紫苏抬头瞧了一眼,铜镜之中,苏合欢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又迅速低头,道,“娘娘什么装扮都是好看的。”
“是吗?本王妃听说你梳妆打扮的手艺可是顶尖儿的,不然赵侧妃怎么能够每日都明艳动人,将王爷迷得七荤八素的呢。”苏合欢轻笑道。
苏合欢不过是无意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意思,但是这话却吓到紫苏了。所谓说者无意,听着有意啊。
“娘娘过奖了,奴婢这手艺怎么比得过娘娘和锦瑟姐姐的手艺呢。”
“本王妃不过说说而已,你害怕什么。”苏合欢笑着说道。
苏合欢站起身来,身侧的锦瑟立刻就拿着那件银丝玉藕的清云百褶裙给苏合欢穿上。
苏合欢垂眸瞧着跪在地上,心里甚是忐忑的紫苏,道,“平心而论你觉得赵函仙待你如何?”
“这……”紫苏有些犹豫,不知苏合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必敷衍,实话实说。”苏合欢开口了。
“赵侧妃对奴婢们都是动不动就是打骂,还请娘娘救救奴婢们,奴婢不想待在那儿了。”紫苏真的是如实,没有丝毫隐瞒的说了出来。
这是苏合欢想要听到的话。
“本王妃可以救你出来,而且还能让你替代了赵函仙的位置。”苏合欢开始向紫苏抛出橄榄枝。
紫苏思索再三,有些不大相信苏合欢的话。
“你也是知道我们家王妃与赵氏的恩恩怨怨的,如果你以后能够听从王妃的话,此事也并非不行。”锦瑟开口说道,继续引诱着紫苏。
“不知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事情呢?”紫苏一咬牙便答应了,女人在这种诱惑下,很少会拒绝的,就好比飞蛾扑火。即使知道可能会引火自焚,但是还是拒绝不了那种诱惑。
“这是一个落胎的方子,赵函仙吃下这药保管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锦瑟将苏合欢梳妆盒内的昨天从宋太医那里弄到方子,交给了紫苏。
其实这药与安胎药极为相似,里面的药也都是几乎差不多的,不过是多加了几味与之相冲的药。
“奴婢明白。”
“去吧。”
“诺。”
“若有人问起来,本王妃知道你应该如何说的,对么?”就在紫苏要出去的时候,身后苏合欢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
“奴婢自然明白。”
待紫苏离开之后,锦瑟上前在苏合欢身侧,道,“娘娘要是紫苏反咬一口……”
苏合欢无所谓地说道,“那又能怎样?谁会信呢,即使如此不过是面壁思过罢了,谁敢动本王妃呢。”
确实也没人敢动她。
都知道苏合欢心高气傲的,自从嫁进王妃来,从来没有用正眼瞧过赵函仙,即使赵函仙怎样受沈煜的宠爱,她都未动过她丝毫。
这是就算紫苏再说说出去,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再者赵函仙肚里的孩子没了,即使别人相信了是苏合欢动的手脚,这不是还有沈煜和乐胥皇后么。
……
紫苏回到茗香楼之后,便以身子不适的理由躲进屋内去了,手里一直拽着刚才锦瑟给她的药方子。咬咬牙,拿着方子,离开了。
紫苏买好药回来,不过半刻钟都没有,就有人来苏合欢面前说了,“娘娘那紫苏去了益芝堂。”
“嗯?”
“应该是去抓药去了。”
“知道了,茗香楼那边就别去理会了。”苏合欢道。
“诺。”
人永远都是这样的,稍微给一点诱惑,贪婪就会无线延伸。
在苏合欢和沈煜用过晚膳之时,茗香楼那边就传出消息来了,赵函仙小产了。
“王爷王妃,赵侧妃……小产了……”锦瑟匆匆地从外边赶了进来,道。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呢?”沈煜问道,眼神却用余光看了一眼神色悠哉的苏合欢。这女人动气手来,好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听说自午时用了午膳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爽朗,就在晚膳之时,便小产了,张太医已经赶到茗香楼了。”锦瑟如实答道。
“还是该去看看的。”苏合欢说道。
苏合欢今天这身素衣,就是特地给赵函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穿的。
当沈煜与苏合欢赶到的时候,赵函仙面色苍白,睁着双眼无神地瞧着头顶金丝芙蓉云锦帐。身下沾满血迹的被褥还未换下,旁边的侍女们正打算去换,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床边放着一个铜盆,里面装着一盆的血水,里面还有一个类似胎儿的东西。想必就是那个已经成型的胎儿了,似乎是个男孩儿,也是瞧不大清楚,可能是也会是个女孩儿。浑身青紫,有些像是窒息而死的,但是有些人都是心知肚明,那个胎儿到底是如何死去的。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这回是沈煜问的话,那是他的长子,他在不说句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回王爷,是侧妃娘娘身子太孱弱了,导致胎儿腹中不足,再加之侧妃娘娘长期卧床,让胎儿窒息而死。”张太医回道。
“这都是命,也别太伤心了。孩子嘛,迟早会有的,你还年轻呢。”苏合欢兔死狐悲地说道,假模假样的抹了一把眼泪。
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了,吩咐了那些丫头们好好照顾着赵函仙。
沈煜觉着这里晦气不干净,也担心着苏合欢的身子,拉着她离开了。
这里的人也都知道了,赵函仙没了孩子了,掀不起粉郎来了,也算是失宠了,瞧着沈煜刚刚的脸色就明白了。现在该巴结谁,该讨谁的好明眼人都知道的。
路上沈煜开口问道,“你动的手脚。”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证据呢?”苏合欢挑眉问道,此事她有些不打算认了。
“今儿紫苏早上去了你房里,之后回来就一直不对劲了。午时去了一趟益芝堂,神色匆匆的,傍晚赵函仙就流产了,此事与你和紫苏脱不了干系。”沈煜说道。
“有什么干系,此事只能说与紫苏有些干系。我唤她来,不过是教训她几句,做奴才就该有个做奴才的样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她欺负我身边的人了,还不让我教训了。”苏合欢道。
“果然伶牙俐齿这一点还是没有变。”沈煜忽然笑道。
“多谢夸奖。”苏合欢笑靥如花的说道。
她没有承认,沈煜也没有证据,自然别人也不会查的到的。
……
自那日流觞出现过之后,京城之内再也没有见过夜郎国的人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苏合欢自然也乐得悠闲,没有人找麻烦的日子自然舒坦。
紫苏也是如愿以偿的住进了茗香楼,坐上侧妃的位置。而赵函仙经过此次的打击,也不知道紫苏与她说了些什么话,便一病不起了,精神也有些不大正常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紫苏自然要把自己身上的债,从赵函仙那里讨回来。
苏合欢以赵函仙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之由,将她扔进了府内最荒芜的院子。而每日紫苏都要那边折磨一顿赵函仙,但是苏合欢却只字不问,默认了紫苏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