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朝雊兮清霜，惨孤飞兮无双。衾寡阴兮少阳，怨鳏居兮徬徨…”远远的，三房别院中又传出缠绵婉转，柔曼悠长的唱曲的声音。

中厅的小花园里，婉怡重重的茶盏摔在凉亭的圆桌上：“尽唱些靡靡之音，真不明白爹为什么还这么纵容她？”

婉香抿了抿朱唇，含笑：“三妹这唱功倒是见长了。你听，这一曲，顿挫疾徐的节奏和咬字吐文的讲究，也难怪爹爹会喜欢，就连我这个做大姐的，听着都觉得神往呢！”说罢莞尔一笑，头上那支碎玉镶金步摇也跟着摇摆了两下。

“气，我看呐，她是思春想男人了！”婉怡不但心眼小，就连说话有时候都露骨无比，婉香和身边的丫头听了，都不由得悄悄乍舌。

婉香到底是苏家大小姐，言行举止旁人几乎挑不出毛病，闺阁小姐听见这么露骨的话，她微微红了脸，微皱了一下眉头，想到皱眉会有碍容颜，又赶紧舒展开来，干咳了两声：“二妹这是什么话，小心让爹爹听见了要责罚的，三妹她说到底也是自家姐妹。”

“我才没这么个妹妹呢！”婉怡鄙夷的翻了翻那双丹凤眼。

大夫人院里的丫头白芷在一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芷，怎么这么失礼！”婉香自己言行举止都很注意，处处都要起一个表率作用，自己房里的丫鬟竟然在两位小姐面前偷笑，成何体统。

白芷被大喝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地求饶：“大小姐饶命，白芷不是有心藐视两位小姐的，白芷只是想到某些传闻，当下觉得好笑，所以才失仪。还望两位小姐饶了奴才。”

婉怡正为这昆曲的声音恼着根本就没有心思跟一个丫头计较，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起来吧。”

反倒是婉香一改平日里温文和蔼的作风，坚持要问个究竟：“白芷，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姑姑，我倒是奇怪，有什么传闻能让你这么失态？”

“这，这，奴婢恐怕不好说，也都是下人婆子们胡扯的。”白芷怯生生的回答。

“苏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容的了你们这些下人瞎议论？平日里无事生非的话柄就已经很多了，这次又是什么？”

婉怡见大姐死揪着一个丫头不放，欠了欠身子就想回房了，毕竟大姐教训自己房里的丫鬟，她在场也有诸多不便。就在她起身的一霎那，白芷弱弱的回答：“说的是三小姐。”

三小姐？三小姐有什么传闻？婉怡虽然不喜欢婉香，却也瞧不起那个文文弱弱的苏婉柔，更厌恶老夫人和爹爹对她一副袒护偏爱的模样，听的有婉柔的传闻，她倒是来了兴致。“白芷，你说是有关三小姐的？”

“妹妹，别听这帮奴才们胡说，依我看，拉下去掌嘴，罚一个月的月钱”婉香看婉怡来了精神，试图阻止。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二小姐，二小姐救我！”白芷跪着移动到婉怡的腿边，眼含泪光的求救。

“大姐，这些话是下人婆子们传的，又不是白芷，她只是听说而已，何罪之有呢？白芷，你说说看，你都听说了什么？”见二妹这么有兴趣，婉香也只能顺着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