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有掉眼泪了,可怜的模样让他再次忍不住心痛,他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脑子里再次出现他为某女擦眼泪的情形,他忍住头痛,费尽全身力气的去想那个女孩的模样,但是依旧无功而返,最后只得睁开眼睛,放弃了。
子珊终于睡着了,忙碌了一天的夏易宏竟然也睡着了,田于雪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他的酒窝处轻抚一下,然后又触电般的将手撤了回来,为夏易宏盖上毯子,然后十分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一连四天,子珊都高烧不退,原本打算结束考察离开小岛的夏易宏因为不放心子珊,决定继续留下来,直到她病好了为止。
卓丽雪一再的打电话过来催他回家,他都声称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暂时还不能回去。
“你应该跟我一起回去,好好的为孩子做一下全面检查,光在这里的药店吃退烧药、打退烧针,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的。”夏易宏不禁有些焦急。
田于雪叹气,然后道:“她总是这样的,每次都得持续一个星期,或许过两天就会好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好好的为她做检查啊,孩子这样持续的高烧肯定是有原因的,都三四年了,你还打算到什么时候给她看啊?”夏易宏显然很不赞成田于雪那种拖拖再看的态度。
田于雪苦笑,然后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微薄的收入,一半贴补家用,一半还要为她看病,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带她离开这里,为她好好的看看病。”说罢,她的脸上不由得布满了委屈的泪珠。
想一想田于雪的经历,夏易宏不由得有些自责了,或许他真的不该怪她,一个女人独自生活,还要带着一个爱生病的女儿,各种的艰辛肯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对不起,我刚才是因为太担心孩子了,所以……”夏易宏记得自从醒来之后,他好像很少这样主动的对别人道歉,但是在她的面前,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就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了。
田于雪闻言,眼泪更加汹涌的夺眶而出了。
夏易宏终于忍不住的伸手为她轻柔的抚弄着泪珠,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突然间看清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的模样,不会是她吧?难道真的是她吗?
“你以前认识我吗?”夏易宏突然开口问道。
田于雪不由得一惊,抬眼看着夏易宏,心中异常的激动,他难道想起她了吗?
夏易宏见田于雪不语,立刻又不好意思的摇头道:“可能是我太想回忆起过去了,所以突然间产生了错误的幻觉。”
田于雪原本激动的心又是一阵失落,原来他还是没有记起她。她太傻了,已经失忆四年了,他又怎么会在这里恢复记忆呢?
“我知道你很难过,心里有很多委屈,你可以向我倾诉,或者我把肩膀借给你靠一靠,让你暂时的休息一下,好不好?”夏易宏看着田于雪的眼里满是同情。
田于雪冷笑,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向下不断地掉着,但是她却只是轻咬自己的手腕,并没有借用他的肩膀,四年了,每次无奈和无助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做的,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男人的日子。
夏易宏眼见着田于雪越哭越是委屈,索性就起身情不自禁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嘴里还喃喃道:“反正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你和我,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无所谓的。”
田于雪不语,只是再也无法抑制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他,任由自己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发泄着内心的哀伤。
子珊醒来,看到田于雪痛哭流涕的模样,立刻就皱眉哭道:“妈妈怎么了?叔叔你欺负妈妈了,对不对?”
田于雪慌忙触电般的放开了夏易宏,满脸尴尬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尽量的压抑住内心的悲痛,镇定的说道:“子珊不要哭,叔叔没有欺负妈妈,是因为妈妈伤心,所以叔叔想安慰妈妈。”
子珊懂事的用小手为田于雪抚掉眼角依旧挂着的泪珠,然后道:“妈妈,是不是因为子珊生病了你才伤心啊?你放心,子珊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的。”
田于雪痛哭流涕的将乖巧的女儿抱在怀里,继续低声的抽噎。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子珊的病情基本上控制住了,没有再发烧。
“子珊,你的病终于好了,祝贺你,以后可以不用打针了,明天叔叔就带你去照相,好不好?”夏易宏笑着将子珊抱在怀里。
子珊高兴的拍手道:“好好好,我喜欢照相。”
田于雪虽然表面上也很开心,但是内里却不由的有些悲伤,子珊的病好了,他肯定也该走了,之所以打断明天跟子珊一块儿去照相,肯定是想跟她告别,然后合影留念,再见面的时候,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他离开之后就会很快的忘记他们,融入自己繁琐的都市生活,她的生活又该陷入平淡的、茫无目的等待之中了。
晚上,田于雪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子珊睡着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拉张席子到院子里躺着看天上的星星,然后偷偷的掉眼泪。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想起过去了,那她要怎么办?子珊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个小岛上呆一辈子吗?难道就这样看着夏易宏跟那个恶毒的卓丽雪在一起吗?
不能,她不能再这样默默地忍受了,她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起身,径直的走到夏易宏的房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情形让田于雪不由得惊呆了,夏易宏此时正赤身裸体的在房间换睡衣,猝不及防的被她看了个光光。
“你怎么回事啊?进来也不敲门?”夏易宏匆忙的跳上床,将毯子裹在了身上。
田于雪慌忙低头,满脸羞红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因为我太冲动了,所以一时间忘了敲门,真的对不起。”
“冲动?你冲动什么啊?”夏易宏诡异的看着田于雪,这个女人不会是因为夜夜孤独所以需要了吧?但是也不能来找他啊,他可不是她想的那种随便的男人。
田于雪又怎么会看不出夏易宏脸上的诡异,立刻就皱眉道:“你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些事情而已。”
夏易宏淡淡的一笑:“不是我想得哪样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田于雪的脸更红了,那种想要向他说清楚一切的冲动也完全消失了,没好气的退出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田于雪再次回到院子中,躺在凉席上看星星,原本不平静的心更加的乱的睡不着了。
“你肯定是睡不着吧?”夏易宏忽然出门,拿着一瓶之前带来的红酒,因为子珊生病,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喝酒了。
田于雪慌忙坐起身,满脸不自在的看着他道:“你怎么又出来了?难道你也睡不着吗?”
夏易宏淡淡的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在拿出来的两个高脚杯里斟满了红酒,拿起一杯递给田于雪,然后自顾自的拿起一杯细细的品尝。
依旧是他喜欢喝得那种红酒,田于雪突然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造物弄人,他竟然依旧喝着以前爱喝的酒,跟以前一样高傲,但是却独独是忘了她,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端起酒杯,将一整杯红酒一饮而尽。
夏易宏惊奇的看着田于雪,他一直以为像她这么弱不禁风又爱哭的女人是对酒精非常敏感的,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能喝。
“你酒量很大?”夏易宏一边为她斟酒,一边笑道。
田于雪冷冷的一笑,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对,我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跟他学会了。”
夏易宏颇感兴趣的点头,递给他一杯红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田于雪却没有再说什么,又将红酒一饮而尽。
“你是想将自己灌醉吗?”夏易宏就着月光仔细的打量脸上红晕未消的田于雪,她依旧穿着那套薄薄的睡衣,脑子里不由得又飘过来那晚的悸动,眼睛也不由得再次看向她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座山。
田于雪根本就没有看他,所以也没有发现他略带猥琐的眼神,只是自嘲似的笑道:“就算是喝醉又怎样,很久没有喝到这个红酒的味道了,因为十分想念,所以想要贪婪的多喝一点儿,你不会因为这种酒贵而怕我喝完了吧?”
夏易宏被田于雪的话逗笑了,堂堂的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难道还能买不起这酒?
“你到底是想念这酒了,还是想念让你学会喝这个酒的人了?”夏易宏笑道。
田于雪毫不犹豫的回答:“两者都有。”
“真的挺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可以让你如此的迷恋他。”夏易宏再为她倒上一杯,说道。
田于雪苦笑一下,然后双眼直视着夏易宏,道:“你不用好奇,他长得跟你很像,你想想你是什么样子,也就可以知道他的轮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