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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记 第一卷 第四章 悲伤 晒不干的凄凉

反常的,西夏不哭不闹,只是抱着奶奶的骨灰坛跪在走廊,一直哭一直哭,她没怪任何人,没有质问任何人为什么瞒着他火化了奶奶,为什么没让她亲自送奶奶最后一程,可能她自己心里明白,这是对她来说最好的。

今天是举行葬礼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在为她伤心,雨下的异常的大,葬礼很简单,只来了一些街坊邻居和夏夏的好朋友们,可自从从医院回来直到现在,西夏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再哭。整个仪式过程中,仅仅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拭擦着被雨水打湿的照片。这一天的冬天真的很异常,零零散散的雪花,却夹杂着如此大的雨。

葬礼结束后,除了西夏和雨珠,只留下了林浔、苏伊、唐蔚薇、叶准他们四个人。(林浔、苏伊、唐蔚薇和梁西夏,她们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却分别报在了这个城市四所不同的大学,她们说这四年,她们要分别去成长,等四年结束后,将重新生活在一起。)当重新面对如今的西夏,她们却后悔当初的决定,她们是一起哭一起笑的好姐妹,可是在可以陪她哭的时候,她的眼泪流干了。

林浔说:

西夏,没有一个人是在完美的生活着,光鲜的背后必有他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无奈,你的世界并不是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们。

苏伊说:

我所认识的西夏很强大,我所认识的西夏同时也最容易受伤,西夏,我宁愿看着你大声的哭出来,也不要你现在不动声色,面无表情,我知道你的心在流泪、在滴血。

唐蔚薇说:

西夏,生活是个残酷的掌控者,有的人可以幸福的生活,有的人却要悲伤的流泪,不公平的同时硬要人们去承受,可即便如此,请你记住,我们就在你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叶准说: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一直这样的生活着,我见过你的绝望,你的眼泪和你的坚强,可当你的世界坍塌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我认识了你三天,陪了你三天,参与了或许是你人生中最痛苦,最难熬的三个日夜,我希望我还可以作为你的朋友,一直陪着你。

雨珠说:

夏夏,虽然我是17岁才来到这个家的,但是你和奶奶却把我当真正的亲人一样对待,对我来说,也只有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夏夏,姐姐希望你明白,奶奶不愿看到我们这样,你以为只有你在流泪吗?其实奶奶也一样,看到这样的我们,难道奶奶就能安心吗?你的世界还在,你有他们也有我啊。

“奶奶,你听到了吗?你可以放心了吗?我还有他们,我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终于还是哭了是吗?

“你们先回去好吗?我想再和奶奶单独待一会儿。”

“不行,还在下雨,你再这样呆下去、、、、、、、”

“苏伊。”雨珠喊住她,示意她不要说再说下去。

“好,夏夏,我们先回去,但是你答应我只到今天为止。”梁雨珠知道,这是必须要给西夏的时间,一个可以慢慢结束这段悲伤的开始。

“嗯。”

“替我在远处看好她,她这样我不放心,雨还这么大,我怕她出事,一旦发生什么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梁雨珠拉过叶准,对他说。

“嗯。”其实就算梁雨珠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做的。既然她不会回去,那他至少可以远远地陪着她,像他对她所说的一样。

远处,叶准看着大雨里的西夏,那么瘦小、那么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蹲在那里轻声的哭。

“奶奶,你还记得吗?两岁那年,妈妈带我来到你们家,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你特别讨厌我,一直到你丢下我的那年,我才发现,你是爱我的,是把我当亲孙女对待的,后来,你救了那个时候十七岁的姐姐,家里从此多了一个人,也让我们彼此多了一份温暖,奶奶,谢谢你,让我有个姐姐可以陪着我,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也会、、、、、、”

“梁西夏。”叶准看着慢慢倒下的西夏,扔掉手上的雨伞,大步的跑向西夏,撑到现在应该是她的极限了吧,一次一次的打击,沉重且虐心。

“喂,梁西夏,你醒醒,醒醒啊!”叶准轻轻的拍打着西夏的脸庞,又摸摸她的额头。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一定受不了,不管了,先把她带回家。”叶准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顶着大雨,横抱起她,冲出了墓园。

叶准把梁西夏放到副驾驶,由于是租的车子,车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御寒的东西,没办法叶准只能快速的搓着她的胳膊帮她取暖,还好别墅离这里不是特别远,叶准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别墅的方向。

一路上,西夏一直抱着手臂在发抖,嘴里不断的喊着“奶奶,奶奶”。车外的雨啪啪的打在玻璃窗上,雨刷已经难以扫净那倾泻而下的大雨,加上渐渐起来的雾气,叶准甚是着急,庆幸的是,墓园比较远离市区,加上这种天气,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开到了市区,却因为雨太大,高架桥上满是滞留的车辆,这种情况通常不知道何时能缓解,叶准觉得不能无期限的等下去,毫不犹豫的抱起西夏,跑了出去。大雨中,抱着西夏奔跑的叶准成了这个桥上最吸引人的视线,他突然有一种幻觉,好像所有的车都为他们开出了一条路,一条足以让他畅行的小路。

“梁西夏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很快就能到家了。”叶准一边跑着,一边像是对着西夏又像是自顾自的说着:“再坚持一下,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到家就好了,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这句意识不清醒的对不起,不知道是对奶奶说的的还是对他说的,可是不管是对谁说的,似乎都不是他乐于听到的。为什么要对不起,从来都不是她的错啊,又有谁可以对她的人生说句抱歉呢!

意外和明天,我们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没有什么事是可以去预见再去阻止他发生的,能不能承受你都一样要去接受,这就是上天给你的命运。

别墅终于出现在了叶准的视野里,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家远的离谱,就在那个点,却怎么都拉进不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个过程里,他早已是筋疲力尽。

“奇怪,密码怎么会错误呢,开门,快开门。”如果是在居民区,这种砸门的方式应该会激起民愤吧。

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林姨听到了敲门声先是一愣,想了想,哎,这种敲门方式除了阿准还能有谁啊。

“臭小子,知道回、、、、、、”打开门的林姨还真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上演昨日重现吗?

叶准直接向着二楼卧室的方向走去,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两人身上的雨水滴了满地的痕迹,还有林姨错愕的表情。

“喂,喂,喂,不是好好地出去了吗?怎么两个人又是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喂、、、、、、”

叶准急急忙忙忙的把梁西夏放在卧室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烫的很,

“好冷,好冷。”西夏抓着叶准的手,他明显感觉的到她的手在发抖,盖着很厚的被子可是身子还是不断的抖着。

“林姨,林姨,拿几床厚一点的被子进来,快点。”回身,叶准在衣柜翻出一身干净的睡衣,放在了床边。

“快点啊,林姨。”

“来了,来了,怎么回事啊,让我拿被子干嘛?”

“林姨,干净的衣服我放在床边了,你帮她换上,她现在烧的不得了,还有,换好衣服,把这几床被子都给她盖好,顺便给她敷一下额头。哦,对了,别忘了给她吃退烧药,我先去洗个澡,其他的晚点再说。”说完,人已经进了浴室。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让人搞不懂。哎,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每次来都是弄的满身狼狈,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爸妈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啊!”林姨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自己唠叨着,换好衣服,又给她拿来冰袋,吃了退烧药,盖了厚厚的被子,算是安顿的妥妥当当的。

“阿准,人我给你完好无缺的料理妥当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我想你也会有话和我说吧,而且,昨天夫人可是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知道了,林姨,我等一下就下去。”每个礼拜都在同一时间打过来,他们两个还真是他的父母,一个将他放逐,一个把他当做囚徒,叶准成为他们商场战争的棋子,却是他们各自以为手里最有利的砝码。

8年看似自由却处处受限的日子,他除了表现的不在乎,也只能当做不在乎。

叶准匆匆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看来林姨还真是料理的很好,人也安安稳稳的在睡觉,没有再发抖,也没有再胡乱说话。叶准轻轻一笑,关上门,走出了卧室。

“林姨,你在做什么啊,我还真是饿了。”

“做你最爱吃的意大利面呢,走了三天没回来,等一下你准备好好交代交代吧,你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骗过了夫人。”

“我知道,林姨,你一直都很为难,可是谁让你那么心疼我呢。”

“是,是,是,我最心疼你,对了,小欧昨天去了上海,说是你们摄影的事,他没联系到你,所以就先去了,晚一点你记得回个电话给他。”

“林姨,小欧那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忙一下也好,免得他一天只会往酒吧跑,还是放过那些妹子吧。”

“那你呢,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林姨说着扭头看向了卧室,从来没有女人可以进入这间别墅,而她列外了两次。林姨端着做好的面放在了叶准面前,这是要他如实交代的节奏。

“林姨,其实着三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什么,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你们做什么了?还是你喜欢人家啦?”

“不是的,林姨,你真的很八卦啊。原本那天是误打误撞救了她,可是后来接到电话,她的奶奶快不行了,所以我才那么着急带她走的。那天晚上幸运的见到了奶奶的最后一面,可是,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握着她奶奶的手时的样子,我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什么,你疯啦,你才认识他几天啊。”

“你也觉得我疯啦,可能我在他身上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所以我才那么在意,今天在郊外的墓园举行了葬礼,你也看到了,今天这样的天气,她一直淋着大雨,不肯说话,也不哭,像是没了魂一样,再后来,他就昏倒了,我就带她回来了。”

“您还真是英雄救美。”

“林姨,至少她遇到了我,至少她不是一个人,至少她好过当初的我。”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小欧,有你的摄影嘛,夫人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呢。行啦,你快上去看看吧。”

“谢谢你,林姨。”

每个人或许都有一段不堪回首、不忍直视的过去,经历往往会有相似之处,她的场景却为你的回忆点了播放键。

深夜里独自哭泣的孩子,都是孤单的,因为他们会觉得,白天,是属于别人的世界,而夜晚,世界属于自己,那些被认为只能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也在这个时候演绎的愈发浓烈。你不知道,何时会有人打破你的世界,或许,你也在期待这个人的到来。

看来她真的累了,也比他象中强大多了,在别人过着公主一样生活的年纪里,如果不是遇见,他会知道,原来有这样的女孩存在着。

叶准随手关了灯,趴在床边,看到她安静的像个孩子一样熟睡着,累坏的他也不知不觉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该多好,醒了之后就会看见桌子上奶奶为我准备的饭菜,还有奶奶的那句,隔壁家的大猫又来和你抢饭喽。是都结束了吗?以后再也不会听见这些话,也看不见那熟悉的脸。”噩梦总是在西夏的睡意中晃来晃去,打不散,踢不走。就算半夜醒来,以后也只会是空荡荡的房子。

月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微微晃动的薄纱窗帘让这个夜晚看起来如此的美好与梦幻,西夏慢慢的坐了起来,同时她也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他。他真的是一个滥好人,好到我除了对他说一声谢谢,什么都做不了,我很庆幸,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遇到的是他。

西夏轻轻的走到落地窗前:“月光啊月光,感谢你让夜晚如此美好,感谢你让我知道,这美好从来不属于我。”

叶准突然醒来,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西夏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海,怎么叫怎么喊她都好像听不见,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糟糕,梁西夏呢?睡得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叶准定了定魂却发现梁西夏并没有听话的躺在床上,他的心里立刻涌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他心里微微的不安。慌慌张张的又穿了裤子和大衣,可能有那种感觉,这个人躲在我们很难找到的地方。

“林姨,林姨,你开门,快开门啊!”叶准焦急的跺着脚,铛铛铛铛的不断的敲着门。

“来啦,大半夜的你干嘛啊,我这么大年纪了,睡眠本来就不好,到底什么大事啊!”林姨是一边无奈的起床一边慢慢的走向门口,睁着朦胧的眼睛,嘴里在自顾自的讲着。

“梁西夏不见了。”

“梁西夏是谁啊,我没听过。”

“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我刚才突然醒了,才发现她不见了。”

“你带、、、、、、什么?你说她不见了,那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

“好。”

叶准和林姨算是把房子翻个底朝天,卧室,卫生间,厨房,客厅,储藏室,衣柜甚至床底,只要可以藏人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也没发现梁西夏的影子,他心里更加不安。

“林姨,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啊,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有没有可能趁我们睡着,偷偷的做傻事啊?”

“你小子,能不能想点好的,我看梁小姐不像是那种悲观的人。”

“是不是又不会写在脸上,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出去找找看。”

“喂、、、、、、”林姨很是奇怪,这梁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小子对她的确很不一样,以前,虽然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游走在他的身边,但是没一个长久的,可有些事一旦认真你又不知道结果会是好还是坏,能走到哪一步,真的要看造化了。

“哎,我想那么多干嘛,事情怎么发生谁能想得到,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这样想着,林姨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打开了电视。

刚跑出来的叶准,远远的就看到海边路灯坐着的那人儿,心里也总算平稳了,至少在他眼下的人是平安的。

有些时候自然流露的情感才会在光圈下产生巨大的能量,定格于叶准光圈下梁西夏就是这个能量的来源,她不但让她看到了她的强大,也带给了他摄影的真实情感。这一刻,虽然没有相机,但是这个充满灵魂的画面却刻在了他的心上。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这些就是一个作品的全部。

“如果是出来静一静,至少应该穿多一点啊。”叶准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西夏的后面,脱下他己身上得大衣披在她身上。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而已。”他坐在了她旁边,而她转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潮起潮落,想说些什么又不忍心打扰她。

“醒了发现你不在,我真的以为、、、、、、。”

“我梦到了奶奶,在梦里我看着她的身体越飘越远,我害怕极了,当我醒来我庆幸这只是个噩梦的时候却发现现实是我连看到这个影子都会是一种奢望。”她竟然只是那样说着,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那颗最亮的星星会不会是奶奶,我觉得一定是,是她在对我说话,对我笑,她在天上看着我,一直一直看着我,我怎么可以哭呢,我怎么可以哭。”她一边微笑的说着,一边悄悄的留着眼泪,叶准就那样看着她,或许读不懂她内心的悲伤,或许能做的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谢谢你。”这句和前言完全不符的一句话,让叶准完全没有想到。他没有回答,她亦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作为此刻彼此的陪伴,心里多了那一份莫名的宁静和安心。

“我有点冷,不如我们回去吧。”夜晚的天气冷的刺骨,她披着她的大衣,而他在瑟瑟发抖。

“好。”只要她说。

今年冬天愈发寒冷,雪也来的很频繁,是伤心的事太多了吗?还是连老天爷也在跟着伤感呢?昏黄的海边路灯下,隐约飘着人们看不到的雪花,微微吹起的寒风是不是也在预示着,新一轮的寒冷又要来了。本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现在恐怕是又恨又怕了。

(五)存在 慢慢的到来

现实生活中灰姑娘永远等不到她的王子,王子高高在上,而灰姑娘总是将自己隐藏。你也会期待王子透过茫茫人海一眼看到你,但是你们之前最难以跨越的便是茫茫人海。

你永远想不到谁会是你可以一直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或许在眼前,或许在天边。

“回来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么晚了,阿准,快带梁小姐上去休息吧。”林姨看到他们两个“正常”的回来,也就放心了。

“那林姨,我们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叶准带着梁西夏朝楼上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只觉得走在他前面的的梁西夏,身体正慢慢的倒向自己。

“喂、喂。”叶准接住倒过来的西夏,原来他才发现她的身体竟那么冰,嘴唇和脸色也有些许苍白。

“林姨,我还是不放心,你打电话给卫叔,卫叔是爸爸身边多年的老医生了,我只相信他。”

“可是,这大半夜的、、、、、、”林姨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兴师动众了,为了一个认识三天的女孩。

“别犹豫了,林姨,打吧,卫叔会来的。”

“好吧,可是、、、、、、”

“放心吧,林姨,我知道,我会和卫叔说的。”

“那好吧,那你先把她抱到楼上,你卫叔应该很快就到。”

“嗯。”

其实叶准知道,卫叔虽然是爸爸的人,但是自小,卫叔就待他很好,这么多年,也多亏爸爸身边有这样一位好朋友,他才不用担心。他也只信任卫叔。

卫叔有个儿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叫卫司昂,这个好兄弟在加拿大读医科,势必要继承卫叔的衣钵的。当年卫叔也是放弃国外的邀请,毅然的留在了爸爸身边,做他商场上的好军医、好军师。而叶准一直把卫叔当做父亲一样尊敬,卫叔特别的疼他所以也只有他敢在半夜这么不知好歹的折腾。

对于梁西夏的特别,或许只是因为每次的悲伤或者伤害,他都刚好参与其中,不偏不倚。

认识一个人的过程其实很简单,认真的眼泪和会心的微笑。

他见识过她的每一种眼泪,来自于她每一个不同的伤口,有的时候伤口多了,便不会疼了。可是不会疼了,又怎么会再有笑呢?

叶准把梁西夏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似乎这些天他都在做着这样相同的动作。救她、救她还是救她。每次带回来的她,伤痕就像在逐步递增。而不管躺在你面前、昏迷的人是谁,你总会希望所有的一切就到此停止,在你保护不来或者没有资格保护的时候。

人总会在生命最繁华的阶段受到最深的伤害,它来自于家人、朋友、恋人。世界上没有一样的伤口,只有来自于同一个人的伤口。当你遇到避免不了的一些伤害,那何不选择直面而上呢?

“也许你不会知道命运给你安排了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你将失去什么,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爱身边的人,更要爱自己。梁西夏,你可以好好爱自己吗?”叶准看着她,虽然选择在她昏迷的时候对她说这些话,但他还是希望在她醒来的时候可以听到她的答案。

“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过,你连悲伤都可以这么简单,而我,我不知道除了摄影可以让我变得是我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珍惜的,他们连亲情都可以拿来利用,又怎么会告诉我什么是温暖呢!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我不愿意生活的地方,那里没有快乐,没有关心,所以为了自由,在我成人那年,我一无所有的逃离了那个囚笼,可笑的是,我只是从这一个跳到了另一个而已。我座房子就是我母亲为了准备的另一把枷锁,看似风光的房子和车子不过是硬塞给我的身外之物,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像你一样,至少眼泪和微笑是可以真心的。”

“梁西夏,我真的很羡慕你。”他只给了自己一记浅浅的嘲笑,原来他只敢对着一个昏迷的人才有勇气说出这些话,这些不为人知,而自己亦不想提及的事。这些光鲜背后的龌龊,他见识够了,他感谢父亲将自己放逐,他才能在存在的空间里有所喘息。

每一个人的存在方式都有他的理由,如果有下辈子,叶准希望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少年,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恋爱、简单的喜欢自己可以喜欢的一切。开心不可以笑,难过不可以哭,这种没有情感的牵线木偶,活着亦如同死去。

“很多人羡慕我的生活,其实他们不知道、、、、、、”叶准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想必是卫叔已经到了。

“梁西夏,我希望有一天会有勇气对你说出我的一切。”叶准走过去开门,无意中却瞥见躺在墙角的手机。这时,又响起的敲门声让叶准忘记了它的存在。

“卫叔,你来啦,快看看她怎么样。”

“你小子,你林姨都已经和我说了,你知不知道,接电话的时候你阿姨还以为是你出事了呢,吵着要和我一起来,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啊!”

“卫叔,还不是因为我人长得帅又善良的不得了啊,再说了,您是医生,我不找您找谁啊,这医术您说第二,谁敢第一啊!”

“行了,你这嘴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这位姑娘呗!”卫叔朝叶准抬头示意了一下。

“卫叔,她之前在冰冷的大海里泡了很久,之后又长时间淋雨,加上伤心过度,刚才他又偷偷的跑去了海边,一个人吹了不知道多久的海风,所以才会晕倒的。”

“都是因为你?”

“不是,不是,卫叔,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她倒不是很严重,只是她现在太过于虚弱,而且头烫的很厉害,至少需要一个礼拜的静养,身体才能慢慢恢复。这样,我先帮他打一个吊瓶,之后我还有拿一些药,你按说明看着她每天按时吃药,会好的快一点。”

“我知道了,卫叔。”当针刺入梁西夏手背的时候,他还是看到了梁西夏微微的皱眉,梦里的疼痛感有的时候往往比现实还要真。

“光知道不行,以后记得不要这么对人家姑娘。”

“卫叔,真的不是因为我。”

“行了,这是药,我放在这里了,把人看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ok,那林姨,你就帮我送送卫叔吧。”

“重色轻友,但是以后还是要好好对人家的。”

“卫叔,不是的,卫、、、、、、”叶准这没说完的话全都堵在门里了。

“老卫,前两天,夫人又打电话过来了,我不知道这孩子还能自由多久。”(林姨和卫叔都是陪在叶爸和叶妈身边多年的老朋友)

“夫人在国外,她一直很信任你,所以阿准的情况她那边只有靠你隐瞒了。至于老叶和阿准,他们父子这么多年的关系一直如此,阿准八年没回过家,老叶看起来不在乎,或许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保护阿准吧,他们父子一个脾气,就是太倔强,谁也不肯低头。”

“是啊!”

“放心吧,阿准长大了,我们要相信他,如果在古代,她绝对是一个可以拿起宝剑,号令天下的君王。”

“这种比喻,亏你想的出来,路上开车小心点。”林姨送走了卫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更年期到了,最近总爱胡思乱想,总是惴惴不安。

叶准轻轻地关好门,回头却看见了那个在角落里的手机,才突然想起来,就这样带梁西夏回来,她的姐姐应该担心坏了吧。再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至少应该发个信息报个平安,顺便把地址告诉大姐,明天有人过来陪她也好。

“你好大姐,我是今天在墓园陪着西夏的叶准,西夏后来晕倒了,情急之下,我就把她带到了我的家。我家地址:富丽大道1号,也就是望海海边的1号别墅。”看着简讯传送成功,叶准总算觉得这件事圆满的告一段落了。

叶准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她,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其中却有三次是因为救他。有的时候叶准也会想这会不会就是就是缘分呢,人与人之间相识的缘分,如果当初看见这一幕的不是他,如果当初救下她的不是他,可能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其实谁也不知道会有谁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进谁的生活甚至是生命,只因无权选择或者拒绝。有些人会成为过客,而有些人注定是颠覆你人生的最佳主角。

叶准看着最后几滴的药液成功的输进了梁西夏的身体之后,轻轻的拔掉了她手上的针,在针口放好药棉,再慢慢的粘好伤口。因为药力的原因,梁西夏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今天他还真的是很累,累到现在才发觉,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渐渐袭来的睡意,不知不觉的趴在了床边睡着了。

忽然发觉人生是一种慢,慢慢你会发现,它的美好在于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你不知道你会爱上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