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让我们进去好吗?”
“请让开,我们只是关心一下凌少爷的情况……”
“请您透露一下,凌少爷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是生是死,国内是否真的没有办法救活他……”
“……”
记者,俗称狗仔,永远都是在第一时间在嫌事发地点不够乱的情况下,围堵在门口,为自己的利益不惜挖开别人的伤疤。
或许她从来不知道凌秋夜,从来都不曾了解过他。三年后的她只知道他不是三年前的凌夜,而是富二代凌秋夜,他身家过亿,他即将是凌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她了解的凌秋夜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炫耀过这些,从来都是将自己跟她放在同一个对等的位置上来。
以至于时间久了,她也不会开始畏惧他高贵骄傲的社会地位,不会在意他权势通天的家族贵少身份,所以,今天的一切,就好像一道鸿沟,命运在渐渐地告诉她:童欣禾,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真的稀罕你的爱吗?不,他不需要,他是高高在上的凌大少爷,永远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可是,她却不能放开手了,放开凌秋夜,就等同于剜了她的一颗心。
银赫的市中心医院,早早就被一堆记者所包围,大门口全是一身西装的高大保镖在守着,连同负责挡住大门口那群如狼似虎的记者的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面对记者七嘴八舌的提问,他们怎么样都不会透露一丝小道消息。
正在医院的拐角处,童欣禾正哭着守在那里,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医院已经戒严,门口还有那么多保镖守着,她根本就进不去,她想见凌秋夜一面,现在也是奢望。
凌秋夜,你现在就是这样惩罚我的吗?告诉你,你赢了,你真的赢了,别玩了,你最会骗人了,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骗我,还骗了全世界的人。凌秋夜,我也但愿你这次是骗我的——
“是童欣禾小姐吗?”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身前是一个五六十岁穿着黑色西装但面容憔悴的大伯,他的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保镖,如果不是那个大伯看起来比较和善,这一路人看起来有几分像是黑社会。
她还没来的及擦干眼泪,便看着眼前的人。
“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又怎么会认识你?”大伯和善的面容上扯出一丝苦笑,“是秋夜那孩子,从三年前回来后就成天跟凌叔我唠叨你,说你是个很善良很漂亮的孩子,凌叔想,被秋夜那孩子惦记的女孩一定也是个好姑娘,今天凌叔有机会看到你一面,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是个好姑娘……”
她哽咽得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眼睛又红又肿。她不知道原来凌秋夜说她又善良又漂亮,可是她真的担得起“善良”这两个字吗?她如果善良,会那么狠心不接受他,伤害他,间接造成他的车祸吗?
“凌叔还有一个东西,觉着应该替他交给你。”凌叔掏出怀中的一只小型摄像机递给她,“看看吧,看看他为你做了什么?”凌叔转眼看着远处还围堵在医院门口那群乱哄哄的记者,叹息了一声,“这几年,看来秋夜那孩子将你保护得很好,今天所有的事都一并发生,你会惶恐吗?”
接过凌叔手中的摄像机,泪眼朦胧的她一顿,她不懂凌叔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或许是她真的太笨,不懂“凌秋夜将她保护得很好”这句话的具体意思。
“秋夜那孩子马上就要去国外了……”凌叔的话还没说完,她抬起头哭着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叔,真儿不是跟她说会请国外的专家来吗,为什么是他去国外,难道……难道真的没希望了?
顺着凌叔那染红的眼眸看去,医院的侧门,远离被记者围堵的侧门,周围是满满的保镖,他们的中间,正有一架担架从中间走过,担架上,一个人躺在那,已经看不出他的样子,只看到他的全身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任由别人抬着他的担架冲候在那里的车子走去。
“凌……凌秋夜……”她从喉咙口发出的呢喃,刚刚才勉强止住的眼泪此刻像是开了闸的水,怎么止都止不住。她知道他要去国外了,不知道他去了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他也许都不会回这个伤心地了,她只是希望在他离开之前最后一次看看他,就最后一面。
可是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望,她不知道凌叔让人抓住她,不让她去追,所有人都拦着她,让她眼睁睁看着凌秋夜的担架上了车,她只是想看看他,最后一面。
直到车子渐渐开远,她瘫坐在地上,死死瞪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狠狠哭着。凌叔掏出手帕给她擦干眼泪,离开前给她留下了一句话。“相信秋夜那孩子命大,会没事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手,看着他离开,你在他身边,他……只会更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