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歌弱弱的低垂着眼,声音很轻:“我在家里,因为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所以我就回家了,是如约送我回去的。”
“恩?那有人证吗?除了连如约。毕竟如约并不记得那个时间点,她是从来都不会看时间的,除非是有人来告诉她到了什么时间点。作为朋友,这个你应该知道,所以这个并不能完全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据。”付辛说完,不等白轻歌开口,连如约就开始扯着自家的辛哥哥撒娇。
“辛哥哥,难道你还怀疑我的朋友吗?你居然不相信我的人品,我的朋友怎么会犯事嘛,再说了轻歌胆子可小了,怎么会去杀人,辛哥哥,你不要再审问她了!”
付辛从小就受不了这个孩子的撒娇,现在更是,一听到撒娇的声音,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拍了拍额头,只得道:“得了,小丫头片子,别嘚瑟啊。幸好这次来的是我,要是申哥来了,那你说怎么办?”
连如约吐吐舌头,毕竟还是个高三的孩子,撒娇蹭蹭什么的完全毫无压力。
“行了,那我事情办完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好啊好啊,辛哥哥请客,轻歌也要去。”
付辛点点头,帮连如约推着白轻歌的轮椅。看到轮椅的轮子是那种比较宽大的,就问道:“电动的轮椅都是这么宽的轮子?等下去餐厅好像不怎么方便啊。”
“啊哈,这款我觉得操作比较简单,还没怎么在意外形呢。不过这种电动类的轮椅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也许有细一点的轮子也说不定啊,怎么,辛哥哥,你是想要买轮椅还是怎么的?”
付辛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她的头,“我要轮椅干什么,我只是有点奇怪,这轮椅似乎刚买不久才对,怎么轮胎的侧面会有这么多的划痕的?”
连如约疑惑的看了看白轻歌,又绕到付辛身后看了眼有明显划痕的轮胎,眼中有些忧虑,担心的问道:“轻歌,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划痕啊?这应该是蹭在什么地方了,你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啊,可能是在哪不小心磕到了吧,你也知道,我对这个驾驭的不是很熟练,大概是练习的时候弄的吧,可能当时没怎么注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可一定要注意啊。”
“行了,知道了,如约你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总是难免的嘛。”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餐厅,点了菜,在等服务员上菜的途中,三人又慢慢聊到了小时候。“额,话说我曾经也因为被人欺负,然后就变得特别自卑呢。想想之前那些表现,其实跟你还是很像的,不着急,总有一天等你变得勇敢了,你就会想清楚,其实自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自卑掩盖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到时候可真的就是自卑的站不起来了啊。”
付辛的话一说完,整个桌上的氛围明显的紧张了,白轻歌抬头,眼神疑惑的望向付辛所在的方向。付辛眨眨眼睛,笑了笑,正巧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三人吃的宾主尽欢。
不到一会,金城就一个电话过来了,付辛正好吃完饭,接到电话,马上跟两人道别,然后就往医院的方向赶去了。
却原来,金城通知付辛到医院去调查齐豫的最近情况,齐豫就是那天车祸事件受害者的哥哥。
一到医院,付辛赶忙就去了齐豫所在的病房。还未进入房间内,就听到房内传来的讥讽声:“她死得好,要不是她,我妹妹怎么会至今都还没醒?她要是不死,我还真得找个时间好好回报一下她这份恩德!”
站定一会,推开门,门中的人回头,几双眼睛齐齐的盯着付辛,付辛身体僵硬一瞬,慢慢的挪进去。
“哈,你们继续聊,我来听听。不要在意我啊,你们聊,你们聊。”
付辛进门之后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观察者齐豫的反应。
齐豫从金城他们口中知道宫紫燕死了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兴奋,金城问了什么他都说,问他在三天前的晚上九点到十点之前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齐豫也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上来:“我这几天基本上都在医院,一个星期前我妹妹才脱离危险,所以这几天我除了呆在医院,其他时间就是回家给我们爸妈做饭什么的,晚上九十点的时候应该是在来医院看护的路上。所以没有证人,你们要是觉得我是杀她的人,我只会觉得你们这群人就是坐在那吃国家的粮食的,一群寄生虫,完全没什么用。我妹妹那件事你们就那么结果了,什么上头压下来的,根本就不是问题,要是真是人民的公仆,就应该不畏强权,勇于抗争。”
“我说,小愤青,你可不能这么说,在其位任其职,很多事情并不是都能随心所欲的去做的。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有管理制度的世界,就算言论自由,但也不要诽谤别人。”本来对于宫紫燕撞人这件事的结果,付辛本来就觉得不满意,现在又被扒出来乱说,不畏强权、勇于抗争,那也得有那个能力、有那个权利去做这件事,没有权利,一切都只是空谈。付辛很想吐槽一句,你有本事你来做警察啊,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为一个警察,自然是不能做出这样自毁形象的事情的,于是才咽下这一口气。
“阿辛,不要乱说话,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多谢配合,那我们先告辞了。阿辛我们走吧。”金城说完就拉着付辛出了门。
“阿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作为一个警察,那就是人民的公仆,只要他不是侵犯了你的权益,你就不要这么激进。”
付辛还想开口辩驳,但是想了想,又闭了口。金城也不揪着他说教,只是叹了一口气,就拉着他继续走了。
出了医院,付辛直接和金城回了警局,坐在申正佑的位置,听他们对这几天的事情进行调查的结果,一面听着一面思考,如今知道的线索并不是很多,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死于绣花针穿心而过。
而目前为止,跟宫紫燕接触的人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齐豫和白轻歌,齐豫和白轻歌是有杀人动机的,并且这两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齐豫可以因为妹妹的至今还没醒而心生怨恨,然后杀人;白轻歌可以因为被欺负已久,心里的怨恨已经沉积到一定的程度,所以在雨夜趁机杀人。
所以这两人还得着力调查一番。但问题是,这些动机稍一不注意还是可以被推翻,齐豫若是想杀人,以他刚才的表现,就算杀了人也会立即承认;而白轻歌就跟容易解释了,她被欺负那么久,一直忍受到现在,没道理在这么没有策划的情况下反击,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连如约看管。
“阿辛,江姐说让你去一趟验尸房,有发现。”
沉浸在推论中的付辛被猛的一声吓了一跳,随后又急忙赶往验尸房。一到验尸房,江萍已经出来了,坐在办公室里,用什么东西在观察手中镊子上夹着的东西,那东西太小,付辛一时也看不清。
“江姐,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江萍抬头见是付辛,一把将他拉过来,将手中的东西给他看,那是一根十分短小的头发,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付辛坐在椅子上听着江萍的解释。
“我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不属于死者自身的毛发,而那毛发经过化验证明,含有你那个小妹妹连如约的DNA。”
付辛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略大的吼道:“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这件事跟丫头有关?不可能,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心思我能一清二楚,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听到这个消息,付辛仿佛一瞬间被雷劈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一想到这事和丫头连如约有关,脑子里满是空白,一旦案件牵连到身边的人,付辛就开始不淡定了。
江萍拍拍他的肩,暗叹一口气,道:“并不是说杀人凶手就是他,你要知道我们不是凭主观来断案的,我们靠的是证据,只要你找到证据证明你家那丫头有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阿辛啊,不要自乱阵脚啊。”
江萍意味深长的话到没有让付辛振作起来,但是他却像是想到什么,立即赶往了发现尸体的现场,在现场镜像勘探,因为是施工的地方,这几天发生了案件之后既没有再继续了,毕竟除了这样的事,工人们也没有心情继续下去了。
付辛赶到现场,案发现场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付辛并没有往那边去,而是看了看周围的景,这周围全都是半建成的房子,地上除了被轮子挤压的泥巴就只有水泥什么的了。
“这里......运送水泥石灰的滚车的轮印!不对,这轮印,这么宽,难道真的是丫头,如约那丫头买的轮椅曾经来过这里,但是并没有脚印,难道是白轻歌?”
一地的轮椅痕迹蜿蜿蜒蜒,但是并没有去往现场所在的方向,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行进,而白轻歌的家的方向就在那个轮椅行进的方向,那这个推论这不能够成立,那么凶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