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包裹在黑衣里的身影提着长剑从上面狭窄的空隙中飘然而下,挥舞着长剑对着正处于呆滞状态的士兵而去。
“是千宁姑娘!”木匠大嫂兴奋喊着,竟赤手空拳地加入到战斗中间。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七八个士兵宛若落叶被秋风狠狠扫于地。
难道千宁一直跟随于自己身后吗?那白流月呢?
“几日不见,香若有没有想本公子?”
一道带笑而魅惑的男子嗓音从房间里传来。
邹香若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去。
白流月一身青色丝绸长袍,外罩黑色薄貂裘,双手拢在袖口里,慢悠悠地踏步而出。
黑影飘过,长宁静静地站立于他身后,仿如影子。
“看来本公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香若很是思念,都瘦了不少!”
他的手已经触碰到她的脸,带着细腻的温度,头微微低下,唇角泛着笑,认真地打量她的脸。
邹香若后退两步,离开他的手指,偏头不语,径直往前面走。
邹香若一时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白流月出现的时候明明有些惊讶甚至是欢喜,但慢慢平静下来后又是迟疑他的身份他的目地!
不知不觉地竟走到大街上,此时天色渐暗,路人稀少,有股凉风迎面而来,仿如把小刀割在身上,有些刺痛。
身子忽地一暖,偏头望去,却是白流月将身上的薄貂裘披于她身,又细细地为她系上脖子处的带子。
你是什么人?话出口变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恰好路过!”白流月回答着自己忍不住笑出来,“我说从你进城就跟在身后,你相不相信?”
“跟着我干嘛?”
“如果不跟着你,就看不到那么精彩的医术了!”
邹香若不在接话,静静地盯着他的双眸,那双凤眼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眼下的泪痣在昏暗的天色里熠熠生辉。
白流月伸手摸摸自己眼下的泪痣,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觉得这颗痣是某个人留给我的记忆!”
邹香若懒得听他莫名其妙的话,慢慢往城门方向走,突见得前面岔路处,朱大人身穿官服一脸兴奋领着群士兵出来,也往那城门方向而去。
而城门那边有厚重的马蹄音传来,随之一众黑压压的骑兵缓缓奔入,有写有黑字的旗帜在半空中摇曳。
队伍最前面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男人,正是宣牧。
宣牧,朱大人,苒大,暴民。邹香若顿时联系一起意识到问题。
白流月已经伸手搂住她的腰身,闪进偏僻昏暗的巷子里,在轻轻跃上隐蔽的飞檐后,俯视街道上的情况。
“苒大是宣牧伤的?”邹香若看着下面两人汇合,低声询问道。
“要是朱大人将那玉佩给宣牧看,宣牧很快就知道骗粮人是你了!”白流月竟然答非所问,自顾欢快地猜测,“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你了?是关进牢里?还是绑到床上?”
“砰”邹香若狠狠地弹了下他的脑门,顿时叫他住嘴,但仍旧一脸好戏地看着街上人。
“别忘了,你是主演,我只是配角!你别想推脱!”邹香若翻着白眼说着,突然瞧见他手里把玩的东西。
忽地夺过来细看,正是宣牧给她,她又给朱大人的那块通透玉佩。
“我们都安全着呢!要不要和老相识去见见面?”白流月看着她将那玉佩重新塞进自己手里,轻笑问道。
“见个毛线!”邹香若忍住没再翻白眼,方才躲得可是无比利索的,况且还杀了人。
杀了人!“那些官兵死了!药铺?”
“长宁已经带他们出城回寨了!”白流月闲闲说着,搂着她的腰身在昏暗的屋檐上起跃。
大街上宣牧的队伍已经被朱大人恭敬地请回府,黑暗降临的同时,也恢复了安静。
邹香若以为白流月会带她出城回寨,没想得却是跃进家酒楼,而且还是从人家即将关闭的窗子进入。
吓得正在打扫卫生的小二跌坐于地。
“将最好的饭菜都送上来!”白流月随手扔了块银子,闲适坐于椅上,吩咐完毕,似乎又想起什么,喊住准备奔下楼的小二补充道:“顺便安排间房。”
邹香若听得:“你准备住这里啊!”
“不是我,是我们!”白流月眨巴着眼睛,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邹香若直接回以个白眼,偏头看窗外黑暗的天,苍白的月亮缓缓地冒出头,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曾经也有个女孩子喜欢对我翻白眼,你猜她后来怎么样了?”白流月单手托腮问道。
但见她没有回答的意味,自己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意味,自顾说道:“后来她死了,就将她眼珠子挖出来镶嵌进地板上。”
邹香若回头似乎是挑衅,又对他翻了个白眼,正巧小二端着吃食上来,听得他话,哆哆嗦嗦地差点将东西打翻于地。
惹得白流月哈哈笑出声来,似乎极为愉悦。
小二放下食物简直是飞奔下楼。
安静的大厅里只有相对而坐的两人,邹香若奔波了大半天,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唤,也不顾什么,抓起筷子就开吃。
白流月全然手执茶杯细细慢酌,静静看着她吃喝。
邹香若中途停下来,瞟了他眼,“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此时这句话只是她随口一问,也没想着他会回答,哪想得白流月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讲起来。
“老实说来,我们白家和你们神仙谷有些渊源呢!”
邹香若停下来,抬眸看他,听他继续说道:“十年前,我母亲重病便是请神仙谷的神谷老者下山治好的。”
师傅下山?邹子文不是说过师傅以前从未离开神仙谷吗?
“我还记得神谷老者所要的报酬。”白流月稍稍停顿,眼眸含笑,看着邹香若的眼睛,压低嗓音,竟若老者之音:“吾有爱徒香若,慧根深,医术高,望后,白家继承者能娶之!”
邹香若恍然明白过来他这是学师傅口吻在重复当时的话语。
白流月恢复自己的声音,眼里的笑意更甚,“我是白家唯一继承者哦!”